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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quán)? 明珠感激李皎至深。她看李皎現(xiàn)在明明想哭、卻忍著不哭時,心中已忍不住跟著一酸。 明珠側(cè)過臉,伸手擦淚。 李皎卻又招手與她耳語一陣。明珠斂住心神聽公主說話,心中如起驚濤駭浪,她猛地回頭看向眸子幽暗的女郎,唇瓣顫抖。李皎靜靜盯著她,明珠敷衍不得,煞白著一張臉,答應(yīng)了下來。 出去后,明珠便去找雁蒔接收,親自接管匪賊一行人的審問事宜。 因李皎要養(yǎng)病的緣故,他們在此地駐留了不少時日。雁小將軍找明珠商量過,以李皎現(xiàn)在的體虛,還是再多等兩日等她能下床了再行路吧。夏國王子郝連平一行人自然對此不滿,自他和李皎相逢,大部分時間都磨蹭在路途上,到不了長安。但是雁將軍都發(fā)話了,郝連平心里對李皎不滿,面上卻不動聲色地笑著應(yīng)下。 郝連平與娜迦公主說起那位長公主殿下,哼笑:“三天兩頭地躺床上,隔三差五地碰上賊人。走一步暈三步,停十天走一天。這大魏的問題,看起來并不比我夏國好多少?!?/br> 郝連平再慶幸:“幸虧沒和她和親。不然就她那病怏怏的樣子,還沒回到夏國,人就病死在途中了。大魏皇帝還不得跟我翻臉?” 娜迦不懂國事,她被郝連平拉來,也不過是憑著兩人的情誼來湊數(shù)的。郝連平算計著如何能從中得到好處,娜迦則在憂傷郁郎離去后,再沒有回來。且人家離去,都不記得跟她打聲招呼……怎么說,大家也是熟人啊…… 那場大病,改變了李皎懷孕的狀態(tài)。她懷孕一月有余,卻除了嗜睡外,并不曾有其他毛病。然此次醒來,李皎終于開始了孕吐,一天數(shù)次,吃東西更為艱難。她吐得難受惡心,醫(yī)工費(fèi)心費(fèi)力地調(diào)養(yǎng),一徑在床上躺過了七夕、盂蘭盆節(jié),才算是好一些。 雁蒔分外糾結(jié)。 她每與明珠碰面一次,就欲言又止一次。 女將軍一天數(shù)趟地來看李皎,卻徘徊在門口不肯進(jìn)屋。她一聲長嘆,再三長嘆,撞見明珠后也只是懨懨地點(diǎn)點(diǎn)頭。明珠讓其他侍女進(jìn)去照看公主殿下,自己返身追上雁蒔。這位女將軍滿臉滄桑地爬上了樹坐下,不想接受現(xiàn)實:“她怎就真的懷孕了呢?明珠啊,你說我護(hù)著一個大著肚子的人進(jìn)京,合適嗎?” 明珠最近的情緒也不太高漲,回復(fù)得很敷衍:“不會大著肚子啊。醫(yī)工說了,以我們殿下的身體狀況,五六個月才能顯懷。將軍不必為難?!?/br> 然而雁蒔心中顫抖,掰起手指頭自己算,越算越絕望:“我原本與長公主殿下匯合,是看中她的權(quán)威,好回長安后能幫到我。結(jié)果又是匪賊頻出,刺殺公主;又是我的好兄弟把殿下給睡了,搞大了人的肚子,我那好兄弟還跑得沒影了……我覺得我回京面見陛下,陛下可能連削我數(shù)職?。 ?/br> 光是想想就心痛。 明珠勉強(qiáng)笑了下:“不會的,殿下會幫你說話的?!?/br> 雁蒔嘴角扯了扯,沒再就此話題多說了。她雖然和陛下的關(guān)系不如少年時好,但那位陛下的睚眥必報,雁蒔卻印象深刻。陛下自大婚登基后,就不再提起與雁蒔的少年情誼。雁小將軍失落時,其實也松口氣,心知肚明。 她在少年時,曾撞破陛下和皇后洛女的私會。咳咳,那場面不甚雅觀,就是大咧咧如雁蒔,當(dāng)時都有些尷尬。 她當(dāng)年一笑而過,裝作什么也沒看見,心中卻一直擔(dān)心平陽王事后與她清算,算她看盡他的窘狀。 雁蒔提心吊膽很久,等來的是李玉斷了與她的少年情。雁蒔一邊猜測是李家皇室遺傳性對皇后忠誠深情的緣故,一邊猜測是他眼見心煩干脆不理自己。雁蒔在邊關(guān)大漠蹦了很多年,皇帝就跟沒想起過她這個人似的,讓她分外憋屈。 如今好容易回京述職,她又知道了他們李家皇室的一個秘密:長公主未婚先孕…… 雁小將軍覺得自己命太苦,太倒霉。她明明什么也不想知道,卻偏偏什么都看見了什么都知道了……倒霉催如她,總是撞見李家人的窘態(tài),她那官職,要如何才能升上去??? 總覺得指望不大。 雁蒔心中已經(jīng)悲傷無比,覺自己運(yùn)勢不佳。她思量著回京去算個命什么的,同時間,她撐著最后一口希望,努力地侍奉長公主殿下,抱緊長公主殿下這個粗大腿。她身上起碼有個救命之恩呢!她也沒別的路可走了,全程被李皎支配,希望李皎回京后,記得她雁蒔的功勞! 千萬莫學(xué)她那位皇兄,轉(zhuǎn)頭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凈…… 雁蒔與明珠雙雙感嘆,雁蒔自己感嘆完了,發(fā)現(xiàn)明珠靠在樹柱上,在下方陪著自己一同嘆氣。雁蒔不解明珠有什么好難過的,正要問時,有侍女前來宣召二人:“殿下有請?!?/br> 雁蒔當(dāng)即從樹上跳下,與明珠并肩前往。她走一程,忽然想起一人:“咦,自殿下醒來后,我好像沒怎么見過江扈從出現(xiàn)?” 記得以前經(jīng)常見的。 明珠面容有短暫僵硬:“他……” 雁蒔問:“難道是你們殿下又有任務(wù)吩咐他去辦了?長公主真是一刻不放松??!不愧是殿下!” 雁蒔隔空拍了李皎一通馬屁,指望與她同行的明珠能聽到,事后好無意說給李皎。然明珠似心不在焉,隨意嗯了兩聲就結(jié)束話題,讓雁蒔心中驚詫,盯著她看半天,意識到有事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發(fā)生了。 她們進(jìn)屋后,看到李皎坐在窗下案前寫畫。女郎能夠下床,讓她們驚喜;但一下床就開始辦事,又讓她們心驚膽戰(zhàn)。 李皎看到她二人的眼神,輕聲:“沒事,只是畫一幅畫,我不會讓自己太勞神的?!?/br> 雁蒔和明珠走上前,看到李皎在照著一幅畫像描摹。那畫像,雁蒔和明珠都看到過,乃是第一次陳氏園林那出事后,他們從涼國人扮作的匪賊手中收取的。這畫像中神仙妃子一樣好看的美麗女郎,就是李皎自己。這畫像,雁蒔記得是明珠與江唯言一同拿回來的。 雁蒔不解。 明珠卻喃聲:“殿下……準(zhǔn)備動手了?” 李皎手中筆不停:“嗯,夜長夢多,早日解決為好。” 她并未責(zé)怪明珠,明珠卻知自己沒有如期完成李皎的吩咐,才讓李皎決定自己動手……但是,明珠怔忡……她又如何下得去手呢? 李皎吩咐雁蒔:“你與明珠來,幫我一同臨摹兩幅這張圖像。然三幅圖還是太少了……這樣,雁兒你手下有無格外信任的,與你性命相交,你確認(rèn)絕不會背叛你的人?請來幫我們一同臨摹這張圖。我需要多張此圖,好從匪賊那里逼來口供?!?/br> 雁蒔拱手退出屋舍,片刻后重新進(jìn)屋,李皎與明珠均入座繪圖,雁蒔也帶來了三四個青年將士,言這幾人絕對可信,李皎若有吩咐,囑托他們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