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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濃煙插在土地里,無數(shù)外骨骼的金屬碎片四散,全部因為高溫變了形。這里簡直就是惡戰(zhàn)了一整日沒停的區(qū)域,在過去只有聯(lián)盟與帝國交手時,才得見這種盛況。夏一南回頭看到極遠處,為了抵御利維坦的巨大堤壩坍塌了些許,盡管沒低過海平面,但也足夠破壞上頭的防御措施,足夠些許強壯的利維坦爬上來。地面上也確實有巨大獸類爬過的諸多痕跡,就在附近,一架戰(zhàn)斗機的旁邊躺著一只數(shù)米高的小型利維坦尸體,頭被炸爛了一半。要不是它們的干擾,要不是整個阿瓦隆暴動四起,分散了大量兵力,估計等他出來就見不到黎朔了。這樣看來,大概是黎朔見堅持不下去,只能以利維坦來牽制軍隊。遠處還有殘余的軍隊,星之彩的cao控才剛剛消失,而他們毫無察覺。他們很快注意到了夏一南,頓時槍火呼嘯而來。夏一南手指微微一動,璀璨星光凝在掌中,就要呼嘯而出,然而比他更快的是火流,黎朔不知從哪里殺了出來,把他們沖得七零八落。他終于也看到了夏一南,遠遠地揮了揮手。他的腳步明顯變得沉重了。夏一南趕到他身邊,看見他渾身都沾滿了那種赤金色的血液。黎朔笑了笑:“你沒事吧?”除了渾身濕漉漉,夏一南實在看上去不像是有事的樣子。夏一南不答,把黎朔的一只手扛在自己肩上:“我們回去吧?!?/br>他們隨便劫持了一輛還能開的車,朝阿卡迪亞返回。路上黎朔坐在副駕駛,因為失血過多而昏昏欲睡,好在他的自愈能力雖然不強,但一直都在,沒有生命危險。車子有些顛簸,在無聊且寂靜的歸途中,夏一南能聽見他的呼吸聲,光是這樣一切因為血腥味而起的暴躁,都消逝無痕。光是能感受到體溫這件事,就已經(jīng)太讓人安心了。畢竟他可是獨身流浪了不知多少年的存在,只要有一點點溫度,都覺得熾熱。回到城市內(nèi)時,夏一南輕輕推醒了黎朔。他仍然是半扛著黎朔,兩人走過蒼涼的街頭,仍然有路人認出了兩人,投來驚愕的目光,匆匆避開,但終究沒有作聲。到了房間內(nèi),夏一南給黎朔處理好了傷口,每一條都猙獰到令人發(fā)指。他需要休息,夏一南也沒和他多講什么,只是在他躺下后,坐在床邊說:“記得我在納安爾跟你說過,你不能指望我送給你一束花,對么?”“記得啊。”黎朔笑說,帶了濃厚的倦意,“所以你現(xiàn)在打算給我花了嗎?”“不是?!毕囊荒蠈⒂沂址旁谒媲埃渲徐披惖墓馊A流轉(zhuǎn)不息,“換成一捧星光,可以么?”黎朔有些訝異,隨后笑了,握上他的手,把那抹星光攥在指間。夏一南俯身親吻他。……三天后,阿卡迪亞舊城區(qū)。陰沉沉的雨又開始下了。黎朔和夏一南蹲在低雨的屋檐下,眼前小巷濕漉漉的,只有過往行人照明用的燈光沉在其中。這個星城已經(jīng)被完全包圍,也許是今晚,也許是明天,就會被聯(lián)盟重新拿下。在這之前,一支精銳的突擊小隊已經(jīng)在道格拉斯的帶領下,帶著滿載d06的槍械進入城內(nèi)。他們孤立無援,這場變革注定在明日曙光到來時,消失殆盡。只剩下一根煙了,幸好沒被打濕。黎朔把它掏出來,點燃,遞給夏一南。夏一南接過,吸了兩口突然笑了:“野狗這個詞,說的就是現(xiàn)在的我們吧。”他把煙還給黎朔。黎朔接過彈彈煙灰,叼在嘴里,看向鐵青色的天空:“不是挺好的么,我倆又不是第一次殉情了?!?/br>“你殉你媽的情?!毕囊荒闲αR,“之前在車站我明明就沒答應你,現(xiàn)在這個才是第一次。”“有什么關系嘛。”黎朔不以為然,“我自己高興就好。”兩人不再言語,在雨夜中交替著抽完最后一支煙。白色煙霧融進夜色和雨中,再也看不清晰。最后夏一南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走,我們跳舞去?!?/br>兩人便在夜色中前往樓上。那里也是白先生的地盤,曾經(jīng)嘈雜的音樂在其中喧囂,成為了這里的鬼難得宣泄的地方。如今這里已經(jīng)很久沒開啟了,兩人進去的時候,空氣里有細小的浮塵舞動。極遠處的街道,已經(jīng)能看到列隊跑來的突擊小隊。尼古拉斯就跑在最前頭,臉上還有上次交手時,夏一南在他臉上留下的傷痕。但沒有人在意這些了。兩人共舞時,黎朔抵住夏一南的前額,呼吸交融間,夏一南又聽見了歌聲。曾經(jīng)他在車站內(nèi),見到了那些白色光點流轉(zhuǎn)如長河,淡淡的歌聲飄渺在天地間。如今仍然是白色光點,流淌過整個阿瓦隆的燈火中。這次的聲音不再飄渺,反而竊竊私語般,層層疊疊,就如千萬人同時開口,低沉呼吸與話語交織,匯成了這樣特殊的樂章。而在那背后,夏一南聽到了風暴即將到來的呼嘯聲,這些話語很快就將沸騰起來,以全新的活力與熱情,咆哮在世間。“我一直聽得到這些聲音,”黎朔說,“這也是為什么,有時候要拼盡全力為其他人,去做些什么。我只是沒辦法忽略他們。每一點白光就代表了一個人,在每個深夜,他們的靈魂都會歌唱。我試圖把這種聲音用樂曲的形式表達,但最終失敗了。什么東西都不能取代這種力量?!?/br>“聽上去挺文藝的,很適合你。”夏一南笑說,“要是我估計要被這種聲音逼瘋了,想盡辦法想要擺脫。”舞蹈依然在昏暗的室內(nèi)進行。兩人都心無旁騖,似乎聽不到小隊接近的聲響。其實真的要戰(zhàn)斗,也不是打不過,只是沒有必要再繼續(xù)停駐了。這里沒有夏一南的資料,而旅途還要繼續(xù),這個星球已經(jīng)有了足夠的動力,去走向更光輝的明日。黃印在夏一南右手上閃爍,片刻后它的光芒奔向了整個星球。最后機槍子彈射穿厚墻時,軍用探照燈的光芒從彈孔內(nèi)射入,猶如天光乍破。明亮光線就這樣自那些縫隙里鉆進來,徑直奔向兩人的懷中,昏沉的室內(nèi)變得半明半暗,光塵在其中舞蹈。屋外阿卡迪亞經(jīng)久不散的陰雨停了,好似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一切變得明亮而祥和起來。一只流浪狗吐著舌頭,淌過那些水坑,帶著腳上的泥土噠噠地奔向遠方,那里有嶄新的黎明和璀璨的星光,壯觀的海上風暴在利維坦的吼聲中再次來臨,還有無數(shù)故事可講。……白墻醫(yī)院依然被晨曦簇擁著。時間停在了1987年的末尾,每次回來,夏一南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底下那幫精神病人還在自娛自樂,黎朔已經(jīng)到樓下了,正在和人格分裂又多了一重的許賭神打牌。下午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