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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在那只狗的背上摸了幾下,他有些做賊心虛,很不自然地把手抽回來,“還,還好吧?!?/br>方晏晏的氣還沒消,“他才不會覺得可愛呢!”她把狗狗的頭朝著季正則,笑得見牙不見眼,“來,泡泡,叫季小則,季小則,汪汪汪?!?/br>方晏晏被她爸叫進(jìn)去幫忙洗菜,那只比熊在地上亂跑,季正則走到他身后去,聲音壓得低,酥熱的氣音噴在他耳廓,外露的,得逞的笑意,“還是小安最可愛?!?/br>吃完晚飯都八點多了,他把季正則送出門,到了樓下,季正則扭扭捏捏地叫他多送幾步,他一想剛在一起第一天,就順著他點吧。隱在濃稠的夜色里,他們湊得很近,手牽著手,肩挨著肩,季正則死死地握著他的手。城市燥熱無風(fēng)的夏夜,不知道是天氣熱,還是心里熱,兩個人交疊的手出了一層層的汗,水津津的,很不舒服。他嘗試著把手抽了兩下,被季正則攥得更緊,他吞了下唾液,安分地把手放在他掌心里。兩個人竟然一路上都沒說話,他是不知道說什么,但是季正則在他面前話是最多的,竟然也一直沒開口。像在互相比賽,別扭地牽著走,梗著脖子,一言不發(fā)。一抬眼就要到季正則家門口了,他正要說,你進(jìn)去吧,我回家了。季正則就搶先開口了,“謝謝小安送我回來。”他是真的高興,眼瞳亮有神采,把方杳安兩只手都握在手心里捏著。方杳安有些不好意思,把頭偏到一邊,“又沒什么。”季正則扣著他肩膀,把他轉(zhuǎn)過去,低下頭在他耳邊,指著走過的路,像有什么大發(fā)現(xiàn),“你看,這是從你家到我家的路,我剛才數(shù)過了,只有三千多步?!?/br>方杳安剛想啐他一句,你數(shù)這個干什么,無不無聊?季正則放在他肩上的手就滑下去圈住他手腕,難得鄭重,“電視里說,‘如果兩個人之間有一百步,我愿意走九十九步?!彼D了頓,接著說,“其實呢,我一步都不用你走的,你只要同意讓我走過來,我就可以一個人把所有的路都走完,你只要同意就好?!?/br>季正則的拇指貼在他脈搏上,小小地摩擦,方杳安口干舌燥,臉頰有點燒起來,眼神亂瞟,好久才地局促吐出一句,“不是已經(jīng)同意了嗎?”季正則輕輕笑起來,有些難以遮掩地竊喜,把他圈住,“那我希望,走到你面前的時候,你可以親我一下?!?/br>他極不自然地“嘖”一聲,像十分不耐煩,左右看了看,飛快轉(zhuǎn)頭在他臉頰旁邊親一下,回過頭就要跑,“我回家了,你進(jìn)去吧?!?/br>被季正則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路燈照得他眼里亮晶晶的,像在夜里發(fā)光,“我送你回去吧,你一個人走夜路多不安全啊。”方杳安不停擰自己的手,要拔出來,“你有病啊,剛把你送回來,又跑一趟。”“我喜歡和你走路嘛。”他樂嘻嘻地笑起來,自顧自牽起他的手。“趕緊進(jìn)去啊,你媽在等?!?/br>“沒關(guān)系,她不在家。”.......方杳安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再想起來,覺得像兩個傻子,你送我,我送你,沒完沒了,卻又把頭埋在床單里,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其實不太明白季正則到底喜歡他什么,似乎就很小就開始了,莫名其妙地,像黏在他身上的口香糖,甩也甩不掉。第八章季正則第二天來得很早,方至清出門的時候,他正好按門鈴,一開門就撞了個正著。他興奮得天沒亮就醒了,季汶泉這幾天都在下級市視察,他出入比較自由。怕來得太早,方杳安還沒起,就在練功房里打拳踢腿,出了一身的汗,等到張嫂叫他下去吃飯,他才急匆匆地又洗了個澡,吃了早餐出門了。方至清一抬頭,看見他筆挺挺地站著,高俊挺拔,像棵迎風(fēng)的松樹,少年人的蓬勃意氣撲面而來,清清爽爽地,像夏天里的風(fēng),他忍不住笑起來,“誒,這么早就來找我們小安玩???”“嗯,方叔叔路上小心?!?/br>“誒。”他轉(zhuǎn)頭朝屋里叫一聲,“小安,有小朋友來找你玩??!”季正則小時候來,他次次都這么喊,現(xiàn)在再喊,顯得有些可愛的滑稽,喊完自己先笑了。季正則跟著一起笑出來,方至清朝他點點頭,上班去了。方晏晏聽見聲音,連忙跑出來,季正則把手里的購物袋給她,她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了,賊頭賊腦地抱著遛進(jìn)了房間。方杳安正在洗碗,從廚房探出頭來看了看,又滿不在乎地縮回去了,冷酷地只留下一句,“自己進(jìn)來?!?/br>他撓撓頭,換了鞋進(jìn)門了,在廚房門口,有些小心地試探,“我,嗯,我?guī)Я俗鳂I(yè)來,我們一起做作業(yè)吧?!币馑际?,我不是無緣無故來找你的,我是有事才來的。方杳安正在洗手,頭也不偏的回一句,“我今天不做,作業(yè)不見了。”方晏晏古靈精怪,記仇得不行,偷藏了他的作業(yè),又打死不承認(rèn)。“哦?!奔菊齽t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以前的沒臉沒皮全不見了,被拒絕了竟然有些束手無策地局促,低著頭在廚房門口來回地踱步。方杳安出了廚房,看見他別扭地走來走去,皺著眉問他,“干什么?”季正則立馬站直了,睜圓了眼睛無辜地?fù)u頭。方杳安被他傻憨憨的樣子逗樂了,湊過去在他嘴角親了一下,兀自擦身過去了,“進(jìn)來吧。”季正則渾身酥得顫了一下,幾乎只腳尖沾地跟著他飄進(jìn)了房間。方杳安坐在書桌面前,對他勾勾手,“來吧,用你的本給我講吧。”“哦。”他打開書包,問,“做哪一個呢?”“隨便吧,反正我都不會?!狈借冒舶阉麜眠^來,抽出一本數(shù)學(xué),“就這個吧?!贝蜷_卻看見密密麻麻的字,皺著眉,“啊?你都做完了,還來找我做作業(yè)?”“啊......”他一時有些語塞,竟然把這事給忘了,“你看看這些題能不能看懂,看不懂我再講,好不好?”方杳安無所謂,拿一支鉛筆在那無所事事地轉(zhuǎn),有時候劃一下題目的已知條件,像根本不在意。季正則站在他身后,扶著椅背,看見他頭頂一個小小的發(fā)旋,頭發(fā)因為熱被剪得很短,看起來刺刺的,張揚恣意。耳后有兩個不顯的牙印,已經(jīng)淡了,隱在頭發(fā)里,耳朵的皮膚很薄,湊近了,看見看清耳廓周圍有一圈透明的細(xì)絨毛,耳垂rourou的,有些粉,看起來小巧可愛,像一滴晨露。他喉頭滾了滾,呼吸慢慢重起來,鼻尖抵在方杳安耳后,一寸寸地移動著嗅吸,像個變態(tài),伸著舌頭去舔他的耳垂,把那薄嫩的耳珠頂在舌尖上來回?fù)軇印?/br>方杳安熱得一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