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到屈寧面前，指了指，讓他喝一口。屈寧看到駱輝的舉動，重新坐下來后喝了口奶茶，總算冷靜了點。

“那為什么你和他這么要好，和我呢？”對于兩人的行為，更是觸怒了恒宇，詰問道，“你這段時間都在躲著我？！”

恒宇站著，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兩人，似乎只是為了給自己增加一點氣勢。

“……是你逼得太緊了?！闭f到原先要解決的問題，屈寧一個激靈，情緒算是真正穩(wěn)定了。他呼出一口氣，好聲好氣道，“恒宇，你先坐下吧，我今天再次把話說清楚，你也聽仔細了?！?/br>
聽到屈寧的話，恒宇抿了抿唇，忍住了眼中的委屈，重新坐了下來。

“之前我躲著你，是不對?！鼻鼘幪谷坏爻姓J，“我應該再和你好好就此事談談的?！阌?，不管是同|性還是異性，我很清楚，你我之間都是不可能的。我真的是把你當做朋友，僅此而已。你之后做的那些事，不斷用文字表露的心跡，只是在將我越推越遠。就算我是同|性|戀，我也清晰地明白，我無法喜歡上你……不是你的問題，也不是我的問題，只是單純的，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br>
屈寧又喝了口奶茶，期間看了默默無聲地駱輝一眼，從駱輝的眼中得到了無盡的鼓勵，他堅定地說著短短幾十分鐘內(nèi)相同的事：“我先前太天真也太殘忍了。”屈寧“就算繼續(xù)做朋友也是對你的不公平。就此之后，我們各走各路，從此之后做陌生人吧?！?/br>
屈寧的一席話將恒宇本就脆弱不堪的意志徹底擊垮，他整個人都癱軟下來。屈寧眼中似有不忍，又很快調(diào)整過來，警告道：“恒宇，我再說最后一點。如果你將你道聽途說來的事情在K大公之于眾，那我一定不會原諒你的?！?/br>
語畢，屈寧一口氣喝完奶茶，問駱輝：“學長，你還有什么話說嗎？”

駱輝若無其事地反問：“我能說什么，也警告一遍？”

“呃……”

對于屈寧的無言以對讓駱輝彎了唇，他嘆了口氣，對呆傻地恒宇和顏悅色道：“當年，這些話在戲曲社中口口相傳的時候，你覺得我會沒有設想過最壞的結(jié)果嗎？沒有傳到人盡皆知，大概是肖鄭奕可憐我吧?！?/br>
駱輝最后的話讓屈寧的心猛地一抽，越是平淡無比，越是讓人無法忽視。他站起身抓住駱輝的手腕，觸及皮膚的溫度，才讓他心安了點。

“學長，走吧?！?/br>
兩人轉(zhuǎn)身離開位子的時候，恒宇突然高聲叫了屈寧的名字，屈寧停下腳步，轉(zhuǎn)頭對上了一雙晦澀難明的眼睛。

恒宇站在原地，失魂落魄地問：“真的連朋友都不是了？”

屈寧決然地應道：“嗯?！?/br>
“錢付了，直接走吧?！瘪樰x湊到屈寧耳邊說。他早在兩人說話的時候?qū)㈠X給付了。

剛開始是駱輝被屈寧拽著，后來是駱輝拉著屈寧，在店內(nèi)老板和服務生妹子的強烈視線中兩人走出店門外時，屈寧忍著某種情緒般，問駱輝也是問自己：“會不會太殘忍了？”

駱輝繼續(xù)拉著屈寧走，仿若隨口道：“我還是那句話，如果當初遇到的是你，那就好了?！?/br>
——這次，駱輝說完了整句話。

屈寧跟著駱輝到了車上，坐上副駕駛位系好安全帶，車子發(fā)動后，在發(fā)動機的鳴響中，屈寧喃喃道：“大學最好的朋友，沒有了……”

駱輝單手做了個抽紙巾的動作，問屈寧：“要紙巾嗎？”

屈寧用手揉著眼睛，將眼睛揉得通紅后比了個叉：“我沒哭好嗎！”

“哦，那是我的錯覺了?！彪S后，駱輝出口問道，“那我算是社會里最好的朋友嗎？別揉了，對眼睛不好，難得的不用戴眼鏡的眼睛，可別摧殘了。”

“學長你不也沒戴?！?/br>
“我戴的隱形。”

駱輝的一句話讓屈寧停下了揉眼睛的手，他看向駱輝的側(cè)臉，將身邊之人的眉眼、鼻梁、唇形全部都打量了一遍，就這么維持了一段時間，駱輝車都有些開不下去了。

車內(nèi)頓時安靜如斯，只剩下駱輝習慣性打開的輕音樂聲緩緩流動，一分一秒過去，便聽屈寧說：“學長是什么這個問題……反正不止是學長，讓我想想哦?！?/br>
駱輝翹起唇角：“想好了告訴我?！?/br>
“嗯?！鼻鼘庌D(zhuǎn)回頭，整個靠在座位上，放松了身體，也笑了起來。

從屈寧所在的小區(qū)到戲曲坊二十分鐘的路程，車內(nèi)的靜謐被舒緩的音樂所溫柔的包裹，讓心悸逐漸放緩到初始的頻率。

“我問過恒宇，為什么會對我產(chǎn)生這樣的感情。”屈寧再次出聲，打破了靜謐。

“為什么？”駱輝作為一個聆聽者，在這個時候適當?shù)奶釂枴?/br>
屈寧靠著椅背，轉(zhuǎn)頭將駱輝的側(cè)臉一覽無余。他想到之前開車一直都是駱輝這般看著他，微妙的心情替代了說起恒宇這份感情的沉重。

“他說他應該是雙性戀。他喜歡過女孩兒，我也知道他高中的時候喜歡過女孩，他還給我看過照片，挺漂亮的女孩，所以我從沒想過他對我抱有……他說，他對我，不知從何時起，或許是大三上半學期的時候……當意識到時他非常害怕。但他喜歡和我在一起的感覺，就算恐懼暴露的心態(tài)占了一半，可是當我們在一起時，他就覺得從未有過的高興。一起吃飯，一起為了課業(yè)煩惱，選一樣的課程，甚至當初住宿也是一起。高興的情緒可以將恐懼淹沒，即使獨自一人時就又會被起滅頂……”和緩的輕音樂撫平那些焦慮，讓屈寧能夠緩緩敘述他對于這份無疾而終的單方面情感的想法。

屈寧想到恒宇發(fā)來的消息中的一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這種以前看到電視劇中會出現(xiàn)只會起雞皮疙瘩的句子真的將自己代入其中，他只覺得傷感，無法承受。

“自從告白之后他說再也不恐懼了，因為沒有比告白的那一刻更可怕了。雖然他在這段時間說了非常多的話，無一不在表達的他的痛苦與希望我能夠試著接受。甚至還說是……”屈寧忽然斷了話語，頓了頓，有些刻意的另起了話頭，“我不會否認恒宇的感情，可是我真的不可能試著欺騙自己、欺騙他。既然繼續(xù)做朋友只會是彼此的困擾，那就還不如回到陌生人的狀態(tài)。學長，你覺得我處理的對嗎？”

固然屈寧表面上表現(xiàn)的冷靜、成熟，可語氣中還是泄露了這個年紀對于這種事情無法掌控的惶恐不安。

駱輝駕駛者汽車，視線只能從余光中看到屈寧故作釋然的樣子，答非所問道：“我網(wǎng)上看過一句話，‘你之所以還是異性戀是因為你還沒遇到喜歡的同性’——如果你以后遇到這樣一個人，你會怎么辦？”

☆、戲坊

屈寧沒想到駱輝會有此一問，他猶豫了片刻，像是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