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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搖搖欲墜的程云海。“警察、警察很快就會來的……咱們先、先出去……”程云海畢竟比那小年輕多吃了二、三十年的油鹽,被對方這么一提醒,好歹緩過了些神來,兩人一左一右合力攙起軟倒在地的張碧琳,一步一踉蹌地就要往外頭走去。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身后似乎有某種強烈的視線,正狠狠地盯著他的后腦勺,那感覺強烈到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令他只覺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就回頭朝那方向一看。他赫然看到,從洗手間窗口里,“探”進來一個腦袋——雖然一張小臉被血染得通紅,但畢竟是自家侄孫的臉,他還是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那就是程家大少那才滿六歲的獨子丟失到現(xiàn)在都還沒找到的頭!程云海想起剛才張碧琳曾經(jīng)說在窗外看到一個燈籠——如此想來,整張臉連頭發(fā)都沾滿血污,只剩一對大張的眼睛像燒了兩把幽幽的綠焰,乍看上去,不就十分像一盞詭異的紅燈籠嗎!問題是,這是三十二樓?。?/br>且不說這顆頭是怎么離開程家大宅,來到這十多公里之外的鬧市區(qū)的,光是它脖子斷面之下空空如也,就這么晃晃悠悠地從窗外飛進來,擠著窗戶縫似乎想進屋,兩眼還直盯著他的模樣,光是四目交接的瞬間,就足以把人嚇掉半條命了。程云海也顧不得許多,松開扶住張碧琳的手,跌跌撞撞地朝著超洗手間外頭跑去,逃命的時候,還不忘掏出手機,哆哆嗦嗦翻出找洪雙發(fā)要的阮暮燈的號碼,撥通之后,開口就是放聲大喊“救命!”“程先生,你別慌?!?/br>大略了解了一下程云海剛才經(jīng)歷了什么之后,阮暮燈對著電話那頭的大叔說道。“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嗎?盡量往人多的地方去,我立刻就趕來?!?/br>劇組今天晚上的戲是在鬧市區(qū)的民居里拍的室內(nèi)場,租用的這兩間九層握手樓離程雄住的六星級賓館不算太遠(yuǎn),現(xiàn)在夜色也深了,港城市區(qū)常見的堵車也可以排除,車開得快一點的話,十分鐘左右就能趕到。阮暮燈掛斷電話,坐在小餐桌對面的洪雙發(fā),已經(jīng)近距離的從他的聽筒里聽到了親弟弟的伴隨著慘叫的求救,尤其是聽說程雄已經(jīng)不明不白的死了的時候,當(dāng)下也坐不住了,刷一下站起來,“我也一起去!”弎子十分機靈,立刻站起身說先去把車開出來,然后兩手用力壓住阮暮燈的肩頭,在他耳邊悄聲叮囑道:“先別急著去,我給你拿些材料和裝備,一定要等我!”&&&&&&&&&另一邊廂,掛斷電話之后,程云海撇下走不動道兒的張碧琳和還盡職盡責(zé)地攙扶著張影后的服務(wù)生,因為驚嚇過度的緣故,他的腦中幾乎一片空白,只機械式地強迫自己不斷回想阮暮燈給他的指示,朝著“人多的地方”走去。他現(xiàn)在所能想到的,短時間能去到的人氣最旺盛的地方,就是他們剛剛吃晚飯的餐廳。不過因為是人均上千元的餐廳,而且說實在的,食物味道并沒有它的價位突出,所以總共十二張桌子的西餐廳里,到了這個點兒,除了三個服務(wù)生之外,就只坐了兩桌客人——除了程云海他們這桌之外,就只有和他們呈對角線盡頭的另外一桌白膚褐發(fā)的兩個外國情侶,聽口音似乎是美國人。程云海鐵青著臉色踉蹌闖進餐廳的時候,幾個服務(wù)生和剩下的那桌客人都紛紛被他反常的舉止驚動了。服務(wù)生們已經(jīng)從對講機里聽說洗手間出了人命,雖然沒有親眼看見程雄那駭人的死相,但心里都是又驚又怕,不過仍然機靈地跑過來,扶住搖搖欲墜的程云海,想要把人帶到一邊的椅子坐下。就在這時,餐廳里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一種奇怪的,宛如小嬰兒哭聲般的,尖銳而且短促的抽噎聲。——下一秒,餐廳正中央一盞圓盤重瓣蓮花狀的大吊燈,上頭五六十個燈泡,居然紛紛發(fā)出刺耳的玻璃爆裂聲,然后瞬間全部炸裂開來。原本照明充足的大廳,在主光源全滅之后,立刻就暗了下來。雖然還有壁燈和小射燈之類的照明,餐廳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但突如其來的黑暗,還有幾十個燈泡炸開時四散飛濺的碎玻璃,已經(jīng)足夠駭人。而且由于這高檔西餐廳并不算很大,室內(nèi)的每個人算起來都距離大吊燈不遠(yuǎn),所以燈泡全碎之后,人人都無法幸免,全都被玻璃濺了一身,裸露在外的頭臉頸脖甚至小臂大腿都劃出了許多斑駁血痕。驚嚇、疼痛和出血的三重刺激,終于匯聚成巨大的恐懼,一時間所有人都亂套了,尖叫呼喊推搡著往門外擠,不同的語言夾雜著呼救和咒罵響成一片。這時候被撇下的張碧琳,才在年輕服務(wù)生的攙扶下,扶著墻繞過走廊轉(zhuǎn)角,一眼就看到從餐廳里沖出幾個人,臉上手上這些明顯的部位都或多或少帶了些刺眼的血跡,一邊尖叫一邊四散逃逸。“發(fā)、發(fā)生了什么事……”張碧琳嘴唇顫抖著問道。“我也不知道?。 狈?wù)生真的快要哭了,心中唯一所想的是,警察還沒到就算了,怎么連個保安都不見人影,這是存心坑爹呢!“扶我去看看……”張影后貝齒緊咬,櫻唇上的口紅早就被她咬得花了妝,身上的淺米色套裙也一片狼藉,若是現(xiàn)在的模樣讓媒體拍到,辛辛苦苦經(jīng)營的知性美人形象怕是要晚節(jié)不保了。但是此時她已經(jīng)不顧這些,剛才從餐廳里沖出來的四男一女,都是年輕人,其中并沒有程云海,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程云海一定會往此時人最多的地方跑,九成也會像他們一樣,第一選擇就是躲進餐廳里。服務(wù)生沒轍,只能硬著頭皮將人扶到餐廳大門前。餐廳里十分昏暗,那些碎成粉末的玻璃屑甚至飛濺到大門外一米多的距離,到處是細(xì)細(xì)碎碎的血跡。然而兩人的目光都同時集中在了餐廳屋頂正中央那沒有一個完整燈泡的吊燈上。昏暗的光照中,離地接近三米的蓮花型燈架下方,搖搖晃晃地吊著一件“東西”——雖然勉強還能看得出人形,但卻根本不能稱之為“人體”了,因為那人就像一根扭成麻花的繩子似的,整個人朝著順時針方向扭轉(zhuǎn)了一圈一圈又一圈,胸腹腔中的器官在此等暴力的扭轉(zhuǎn)中早就完全變形,說不清是什么的液體,浸透了那人形繩子身上的衣物,正順著離地不到一米的腳尖,滴滴答答落下來,已經(jīng)在地板上淌了一大灘。“啊啊啊啊啊?。?!”服務(wù)生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原本已經(jīng)接近極限的神經(jīng)徹底繃斷,再也顧不得什么“職業(yè)素養(yǎng)”了,扭頭就往走廊外奔去,留下張碧琳張大影后一個弱女子,手腳發(fā)軟地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