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5
已經(jīng)先他一步回來了,但卻仍然穿著那身靛青色道袍,頭上頂著兩只尖尖的狐貍耳朵,一條大尾巴左右撲棱,怎么看怎么不對勁兒!……明明是和平日里一般無二的長相,這多余的耳朵和尾巴卻像是某種隱秘的暗示,竟然帶著難以形容的風(fēng)情。“這……唔!”阮暮燈只說了一個字,便被蕭瀟一把捂住嘴巴,拖著人在房間里挪動了幾步,不容分說就親在了他臉上。阮暮燈已經(jīng)被他的師傅嚇得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了,整個人呆若木雞,任憑對方隨意擺弄。蕭瀟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讓他說一個字,另一只手卻利落地解了后腦那個小髻,散開頭發(fā)。阮暮燈腦中一片空白,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在做夢——這些日子來剛剛萌生的那些不可告人的綺念,在這一刻變成了一場美夢,才會有現(xiàn)在這般美妙而迷離的幻景。但蕭瀟真的是在親他。可憐青年素了小十八年,哪里經(jīng)歷過這般欺負!“不、不要這樣!……蕭瀟!”阮暮燈滿臉羞紅,簡直就是手足無措了。“阿阮……”蕭瀟湊到他耳邊,含含糊糊地從齒縫間擠出四個字:“外頭有人……”這一句話,仿佛一道驚雷在青年腦海里炸裂開來,頓時將那些旖旎遐思都燒了個一干二凈。他像是斷了線的木偶般,猛然停止了掙扎,本能地張開了慧眼,朝著蕭瀟指點的方向掃去,果然“看見”一道淡青色的人影徘徊在窗外,體態(tài)嬌小,應(yīng)該是個女孩兒,此時正扒著窗縫,探頭探腦地往屋里頭看,似乎正在窺視房間中這不可告人的一幕。人影呈現(xiàn)出的淡青色的光暈,與他在弎子身上看過的十分類似,想來應(yīng)該也是只修仙的畜生,只是顏色要淡上不少,顯然應(yīng)是道行尚淺的緣故。“一只小狐貍?!?/br>蕭瀟將嘴唇移到他的耳垂附近,他用氣音輕聲說道:“不要緊,等她死心了就好……”蕭瀟和阮暮燈一人主導(dǎo),一人乖乖聽話,兩人又裝模作樣地親昵了兩分鐘,窗外那到淡青色的影子便翛然一閃,飛快地跑出了阮暮燈慧眼所及的范圍。蕭瀟爬起來,伸手打開了臺燈。“好了,外頭那位已經(jīng)走掉了?!?/br>他抖了抖耳朵,又搖了搖頭,阮暮燈便只覺得眼前一花,對方頭上那一對毛茸茸的尖耳便“唰”一下不見了,再低頭去看他的道袍下擺,那大尾巴也一并消失了。“你之前不是想知道,我們?yōu)槭裁匆谶@兒多留幾天么?”蕭瀟一邊說著,一邊開始脫掉他裝模作樣的袍子。今晚是這片山林里的狐仙嫁閨女的日子,百年難得一遇,這次正好讓咱們碰上,怎么能不去湊個熱鬧?”他大大方方的在自家徒弟面前換上便裝,一點兒沒有剛剛才把人折騰了半天后應(yīng)有的尷尬。“但凡妖怪們的婚喪嫁娶,人手不足的時候,經(jīng)常就會找人類‘幫忙’。他們會找些住在附近的村民,用法術(shù)將人‘請’出來,替他們抬轎扛棺,運禮送奠什么的。那些被他們‘請’出去的人,在山路上奔波一整個晚上,卻什么都不會記得,等醒來的時候,只會疑惑自己明明好好睡了一覺,為什么卻渾身酸痛,跟在外頭做了一夜苦力似的?!?/br>阮暮燈轉(zhuǎn)開目光,不去看對方修長柔韌的身體。他覺得蕭瀟那膚色白得仿佛能在黑暗中發(fā)光,彎腰時肩背拉伸出柔軟的弧度,像嫩生生水汪汪的豆腐捏的。“所以你特地多留了這兩天,就是為了帶我去見識見識山精野怪們的婚嫁風(fēng)俗的?”“怎么,不是很有趣嗎?”蕭瀟笑著說道,手腕一翻,不知從哪里摸出一個半只巴掌大的精致小葫蘆來,遞給自家徒弟,“不過,我為的其實是這個?!?/br>“這是什么?”阮暮燈接過葫蘆,輕輕搖了搖,感覺里頭有液體在晃動。“來,快喝了它?!?/br>蕭瀟伸手拔掉葫蘆上的小木塞,托住青年的手腕,將葫蘆嘴兒往他臉上湊,“快快快,一口悶了!”阮暮燈心頭疑惑,但叫他喝的人可是蕭瀟——那個教他本事,替他打點,為他心疼,處處護著他,絕對不會害他的自家?guī)煾?。于是他也不管里頭到底是什么,只是聽話地含住葫蘆嘴,頭一仰便將里面的液體喝了干凈。青年嘗出了酒的味道。那酒水入口甘冽,帶著濃郁的果香和一點兒藥草的苦澀,剛一入喉,便覺得一股熱氣從腹中丹田燒起,直貫?zāi)X髓。整個人彷如醍醐灌頂一般,渾身說不出的暢快淋漓。“這……是什么酒?”“猴兒酒,聽說過嗎?”蕭瀟笑著答道。阮暮燈點點頭。、、、等書里都有關(guān)于“猴兒酒”的記載。相傳這是山中猿猴夏秋時節(jié)在樹洞中藏匿過冬的水果、花朵,卻不慎忘了這事,樹洞中的百果自然發(fā)酵,最后釀成醇厚濃郁的美酒。據(jù)書中所說,喝過猴兒酒的人,皆贊其“香氣溢發(fā)、酒色澄碧、甘芳無比”,雖酒味濃烈辛辣,但多飲不醉,且飲后令人心身輕快、通體舒暢、神智力清。“現(xiàn)在這年頭,真正的猴兒酒,怕也就只有兩粵、云貴一地的大妖們還能拿得出來了?!?/br>“哦……”阮暮燈眨眨眼,臉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聽蕭瀟這說法,青年不難猜到,這酒必然十分珍貴,想是涓滴難求。但他這人一不嗜酒,二不懂酒,剛才那一口下肚,雖然的確品出了極是香醇馥郁的酒香,但要他仔細描述到底稀罕在哪里,他卻說不出個門道來——以他對蕭瀟的了解,這人絕不會只是為了讓他嘗一口稀世美酒,才特地來的這么一出的。蕭瀟笑道:“這極品的猴兒酒,都是成了精的獼猴們釀的。釀酒用的果子、鮮花和靈芝,都是在深山密林里靈氣濃郁的地方才能長出來的靈植,山精野怪們喝了能助其增進修為,而普通人喝了……”他說著伸手點了點青年的鼻子,“剛才那一小杯,雖然不敢保證一定能延年益壽,但保你五、六十年內(nèi)身強體健、百病不侵、精力充沛卻是絕對不成問題的?!?/br>阮暮燈睜大雙眼,胸中熱意涌上喉間,他喉結(jié)滾動,聲音有些抖,“這么珍貴的藥酒,你為什么不自己喝了……”“我又用不上這個?!?/br>蕭瀟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尋常得就好像他只是給自家徒弟買了根冰棍哄他開心似的。“而且我說了嘛,你這次吃了那么大一個悶虧,一定要給你找補回來。”他說著話,起身打開了窗戶。此時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淡青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