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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評了一下兩組今天的表現,由于差距實在太過明顯,無論怎么剪輯,都毫無疑問的強弱對比鮮明,所以反而沒有詳說的必要了。老將軍著重稱贊了一下兩隊“友愛互助”的精神,又隱晦的提醒幫忙歸幫忙,不要忘記彼此是競爭關系。然后幾人按照導演早給了他們的臺本,商量討論了一番,一致認為應該淘汰掉紅隊那位因為貌似中暑,一整個下午都蔫了吧唧縮在樹蔭下,幾乎對隊伍毫無建樹的大學副教授。副教授董灼似乎也對自己今天的表現心知肚明。經過一天的折騰,他深深明白自己這走文化人路線的文弱書生,實在不合適繼續(xù)呆在這考驗體能和求生技能的游戲里丟人現眼,連辯解都不多說幾句,便取了他的火把站到主持人面前。主持人表情肅穆地宣布“部落已經決定”,然后用一柄木勺,將這剛剛點起來不到半小時的火苗給蓋滅了。董灼甚至不能在他們剛剛完工的竹棚里留宿一宿,直接就用直升機送回最近的一處度假酒店去了。其他人摸黑回了營地。雖然出了一身臭汗,人人都覺得自己全身都是餿的,但第一天沒有洗澡的條件,只能用溪水將就著洗漱了一下,換了身干爽的衣服,便仿若一個個發(fā)條走到底的錫制士兵娃娃,精疲力竭地爬進各隊的竹棚里,鉆入睡袋,倒頭就睡了過去。第20章、三、海墓04節(jié)目組早就通知他們,回營地以后不再跟拍,也沒有突擊拍攝,為的就是讓精疲力竭的參賽者們好好養(yǎng)精蓄銳。阮暮燈夜里前半段睡得很香。所謂能夠遮風擋雨的竹棚,底部不過是用竹子架起的一個平臺,離地約莫十五公分,可以讓眾人不至于直接睡在硬邦邦的沙土地上而已。因為天氣炎熱的緣故,眾人只在身下墊了些芭蕉葉,躺上去的觸感自然是又硬又硌,十分不舒服。不過大家都累壞了,只要是個能躺平的地方就能睡著,這會兒紛紛睡了個四仰八叉,鼾聲此起彼伏,還誰都沒把誰吵醒。阮暮燈躺在最外面,側著身,安安靜靜地閉著眼睛,一只手擱在身前,指尖半蜷著,姿態(tài)放松,顯然也是好夢正酣之時。就在他睡得正好的時候,臉頰上忽然感到了一股輕微的刺疼感,似乎有一張帶著靜電的小紙片在他臉上蹭了一下,硬是將他從夢鄉(xiāng)里給驚醒了過來。阮暮燈立刻睜開了眼睛。熱帶叢林里有許多昆蟲,會咬人的不在少數,雖然參賽選手都涂了些防蟲藥水,但仍會有蚊蟲擾人清夢。不過,阮暮燈幾乎是在感受到了那股刺疼的瞬間,便明白了,他觸到的,是一張傳聲符。他一咕嚕從睡袋里鉆出來,兩手一合,握住那張折成三角包狀的傳聲符,左右張望,同組的三人皆鼾聲震天,明顯無人察覺,立刻貓下腰,如同一只矯健的靈貓,越過三個同伴,悄無聲息地摸黑鉆出了竹棚。外頭月色正亮,足夠他看清周遭的環(huán)境。他捏著那張小小的傳聲符,感到自己的心臟碰碰直跳。在他出發(fā)參加比賽前,青年剛剛學會了使用這種傳聲符,這符的作用如同一片小小的芯片,可以儲存施術者大概十秒左右的聲音,收到這張符的人,只要拆開那個精致的三角符包,便能聽到術者的留言。這符方便是方便,但畫法復雜,而且有距離限制,超出半徑五公里,就無法靠法術本身將留言送抵收件人的身邊了。然而A城離海龍島當然遠遠超出這個限制范圍,攝影組也不可能有哪個工作人員能夠偷偷將他師傅的傳訊符送到他枕頭邊,然后立刻憑空消失——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蕭瀟居然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之下,悄悄陪在了他的身邊。阮暮燈飛快地閃身躲到一顆樹后,屏住呼吸,拆開了傳訊符。蕭瀟帶著柔和笑意的聲音,如同水霧般浮現在空中。“今天表現不錯,徒弟繼續(xù)加油,拿個冠軍回來。還有這島風水很有問題,切記下海時多加小心?!?/br>留言不長,不過短短的一句話,但卻讓人心里聽得暖暖的。“好?!?/br>阮暮燈輕聲答道。他現在沒有畫那復雜的傳音符的條件和時間,自然沒法將訊息送回。但他按住被難以名狀的暖意充盈的胸口,總有種感覺,憑他那神通廣大的師傅的本事,一定能聽到他的這聲回答。他又在樹后呆了幾分鐘,等過快的心跳平復下來,才站起身,準備回棚屋睡覺。就在這時,阮暮燈遠遠看到對面營地的林子邊上,閃爍著兩點火光,那火光一明一滅,他略一思考,明白了那是有人半夜里出來抽煙。鬼使神差的,他悄悄朝著火光靠近,想看看那兩個在抽煙的人到底是誰。坐在一叢竹子旁吞云吐霧的人,是檸檬男孩組合的舒耀和羅云霄。“我真是受夠這鬼地方了!”舒耀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抬手啪一聲拍在胳膊肘上,“咬得我一身包,媽的,老子我長這么大就沒吃過這苦頭!”不再捏著嗓門假裝柔弱以后,舒耀整個人說話的語氣都仿佛變了個人,他開過雙側眼角,這會兒又脫了美瞳,眼白部分遠多于常人,說話習慣性地瞪著眼,被煙頭那點兒火光一照,表情竟然顯得很是猙獰。“唉,誰叫現在就這些狗屁真人秀受歡迎?。 ?/br>羅云霄說話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的。“還要堅持六天,真是想到就想死。”“你搞錯了!”舒耀嗤笑一聲,“是我還要堅持六天,你的話,再過個三四天就好想個轍趕緊滾了?!?/br>他又抽了一口煙,瞅了瞅同伴的表情,“怎么?擺這張臭臉給我看,這是不服氣了還是咋的?”說著他呵呵冷笑幾聲,“現在咱那破團都糊成什么樣了,除了我,你們誰接得到村外通告?還不是全靠我提攜一口資源???想想那個誰,被腦殘粉贊兩句唱歌好就真以為自己是‘陳醫(yī)生’了,結果退團以后呢?單飛出道歌大賣三百張!”他側頭想了想,“話說他這兩年在干嘛?聽說開網店賣手串去了?”“好了別說了……”大概是被搭檔這刻薄的語氣弄得受不了,羅云霄低聲打斷他,試著轉移話題。“我怎么就不能說了?”舒耀舔了舔嘴唇,又用食指撥弄了一下那處的皮膚,低聲抱怨道:“這狗屁荒島,又潮又熱,吃的又是些什么垃圾玩意兒,媽的我嘴角都起泡了!”他一邊罵著,一邊磕掉一截煙灰,“那個姓阮的,太他媽搶戲了,就他內土包子的傻樣兒,連給老子提鞋都不配!趁他鏡頭還不多,得趕緊想個辦法把他弄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