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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招待賓客,因此最后才出門回府。 秦立軒語氣一派自然,他與兄長感情甚篤,此事再正常不過。說話間,他便來到妻子身旁坐下,伸手逗弄兒子。 妻子在他心中地位日益重要,愛屋及烏,這孩子秦立軒亦歡喜得很,加上又是嫡長,更高看一眼。 張秋詞聞言點頭,秦氏兄弟感情好,方是她所期待的。 “夫君,”張秋詞眼神微微一閃,唇畔揚起溫柔笑意,她輕聲道:“倩兒meimei觸景傷情,今日怕是難受的很,夫君不若去看看她。” 妻子賢惠,秦立軒心下燙貼,只不過,今日是嫡長子滿月,按照規(guī)矩,他必須歇在正院,否則便掃了妻子臉面。 因此,他想了片刻,還是搖頭,“這不大妥當(dāng)?shù)??!?/br> 張秋詞一笑,嗔道:“咱家就幾個人,也不怕人說三道四,夫君無需擔(dān)憂?!彼繋峁猓胺蚓奶墼勰飩z,我自是清楚?!?/br> 妻子再三勸說,秦立軒也確實擔(dān)憂周文倩,他于是答應(yīng)了,溫言說了幾句后,便起身往外行去。 目送秦立軒身影離開,張秋詞收回視線,將孩子小心交給乳母,淡淡吩咐道:“今天早些歇吧?!?/br> 忙碌了一天,她也累了。 ****** 自分家遷府后,周文倩便告別小跨院,搬進一個朝向極好的大院落。 這院子位置極好,一點不偏僻,這本是好事,不過在今天,卻并非如此。 秦立軒嫡長子滿月,府里大排筵席,戲酒齊備,熱鬧非常。 隱隱的喧鬧聲,不絕于耳的絲竹之聲,旦角忽高忽低的婉轉(zhuǎn)唱腔,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周文倩。 這份榮耀本她也有,可偏偏功敗垂成。 她生的長女,比張氏之子僅大了一天,且又是庶出,一般情況下,兩孩子的滿月會一起辦的。 秦立軒張氏本來也這么想。 世人重子嗣遠多于女兒,這是普遍觀念,雖秦立軒覺得兩個孩子他都一般疼愛,但也斷無嫡長子遷就庶女的道理,因此,兩孩子擺宴的日子,自然定在景哥兒滿月的正日子。 意思就是說,周文倩生的女孩兒,滿月的第二天才一并擺宴。 自產(chǎn)后,周文倩本極度敏感,這個行為一下子狠狠戳中了她的心,她不樂意了,哀哀怨怨哭了一場,秦立軒憐惜她,遂答應(yīng)了分開擺宴。 賢惠大度的主母張秋詞,自是非常樂意的,連場滿月宴便一并籌備起來了。她無分男女,無分嫡庶,兩孩子同等待遇并無分毫差異。 不要說秦立軒滿意,便是周文倩也挑不出毛病來。 不過到了女孩滿月那天,問題就來了。 兩個孩子滿月就差一天,因此邀請的帖子是一起送出去的,收到帖子的人家可不比秦府,人家心里那桿秤正常著呢。日子太過貼近,有規(guī)矩的人家,都不會給兩個孩子同等待遇的。 然而這也無甚關(guān)系,古代家庭,多是幾代同堂,身價有高有低,這個出門不妥,就換一個好了。 因此周文倩女兒滿月當(dāng)天,從賀禮,到赴宴者的身份,都差了一大截了,甚至那些與宣平侯府同等地位的人家,就僅隨了禮罷了,人沒來。 就算沖著秦立遠面子,明天嫡長子滿月來了就好,一個旁支庶女,就免了吧。 本來這也沒什么,人來得也頗多,只是偏偏這滿月宴辦得極為隆重,一些貴賓都安排在前頭,這下子人家沒來,就很明顯了。 沒有對比沒有傷害,緊接著今天一對比,傷害就大發(fā)了。 那出門探聽的翠兒也不懂撒謊,把看見的場景一五一十給說了,事無巨細,無一疏漏,讓周文倩面上陣青陣白。 待翠兒老實說了,侯爺侯夫人一起招待賓客,待客人俱告辭,兩人方出門回府。末了,她又添一句,說侯爺今日給了大少爺見面禮。 周文倩面上陰沉如水,她重重地拍了一下香幾,氣恨難平。 這府里將來要靠誰,周文倩雖從不說,但心里也清楚。昨日她女兒滿月時,秦立遠夫妻沒拂兄弟面子,但也僅略坐些時候,便回去了。 這姐弟二人的待遇天差地別。 屋里下仆垂首噤言,室內(nèi)落針可聞。 這時,一聲嬰啼響起,從稍間傳了過來。 那邊廂,奶娘哄了半響,仍不湊效。那女孩兒本就早產(chǎn),又是雙胎,極為瘦弱,哭了片刻,那張小臉通紅通紅地,看著很駭人。 奶娘心一慌,忙抱起孩子,往周文倩處行來。 這孩子警醒,這月來日夜啼哭,哭得周文倩心煩氣躁,越發(fā)沉郁,偏她不好把孩子移走,只得留在稍間養(yǎng)著。 奶娘一抱孩子進了門,那哭聲更刺耳了。 周文倩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抓起幾上茶盞,一把摔在地上,恨道:“不爭氣的丫頭片子,還哭什么哭?!?/br> 她想起那個沒了的兒子,心頭越發(fā)憋得難受。自得知龍死鳳生后,周文倩不止一次想過,為什么沒的會是兒子。 她控制不住自己想,會不會是女兒奪走了兒子的存活空間,方會如此。 又或者,要是她單懷了兒子一個,那兒子必會平安的。 同樣沒有對比沒有傷害,要是周文倩僅懷了女兒,她的心態(tài)又會有所差別。 且最重要的是,周文倩產(chǎn)后血崩,雖不嚴重,隨后便止住了,但大夫說了,損傷不小,怕是日后難以再懷胎了。 周文倩亦是韓氏獨女,但韓氏極疼愛她,因此她努力忽視了很多想法。 但今天,所有憤恨堆砌到了頂點,周文倩不吐不快,她終于忍不住了,咬牙切齒瞪著那小襁褓,恨道:“為什么你奪了哥哥的命!” “你若孝順,就該讓哥哥活著。”她喘著粗氣,“你這個妨母妨兄的不詳之人?!?/br> 周文倩話罷,剛欲揮手將抖如篩糠的奶娘趕回去,就聽見一個無比震驚的男聲說道:“倩兒,你,你是倩兒嗎?” 她大驚,這竟是秦立軒的聲音。 周文倩腦中瞬間空白,怎么可能,今日秦立軒不是必要歇在正院的嗎? 她僵硬著身子轉(zhuǎn)過頭。 秦立軒一手撩起門簾,半個身子跨進里屋,直直盯著周文倩,面上震撼愕然之色遠勝于她。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看文、收藏、評論、以及灌溉營養(yǎng)液的親們,比心心! 第97章 小巧玲瓏的紫銅鎏金香爐,正置于蜻蜓腿三足圓香幾之上, 在室內(nèi)一角徐徐吐出裊裊香霧, 淡淡的蘇和香氣彌漫在安靜的室內(nèi)。 鄭玉薇斜斜靠著軟枕, 正坐在攢邊圍子羅漢榻之上,緩緩翻著手上書本,在室內(nèi)侍候的丫鬟婆子皆垂首靜立, 室內(nèi)只偶爾聽到翻啟書頁的輕微聲音。 這是安國公府一行抵達潭拓寺的第二天。 潭拓寺是本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