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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果就不堪設(shè)想。 不如趁著現(xiàn)下侯爺還肯顧及二爺,勉強(qiáng)愿意保持表面平靜時,見好即收,才是正途。 侯爺手里要人有人,要物有物,一旦事情越過了他的容忍底線,他能將事情解決得無聲無息,姜氏說到底,不過一個后宅婦人,如何能擋? 也別提二爺,以二爺那性子,他輕易便能被瞞得死死的。 只是這些話,陳嬤嬤只埋在心底,不能說出口,她伺候姜氏數(shù)十年,深知前事糾葛,很清楚這些話說了也無用。 二十年時間的愛恨糾纏,早已讓姜氏心底有了執(zhí)念,利益反倒稍退了一步。 果然,陳嬤嬤扶著姜氏回到里屋,她便再次見主子走到五屏風(fēng)式鏡臺前,拉開左下首一個木屜,取出一掛熟悉的香木手串,握在手里,垂目不語。 陳嬤嬤深知主子此時不需伺候,她便退到一邊,靜靜侍立著。 ****** 辰正時分。 一輛寬敞的藍(lán)綢大馬車噠噠而行,來到城東偏南處的一處寬闊胡同。 大馬車后面還跟了兩輛車,一行三輛馬車拐進(jìn)胡同,又走了一段方停下。 為首的大馬車車簾子撩起,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少年跳下車,他大約十四五年紀(jì),樣貌頗為清雋,看衣著打扮,是個讀書人。 青衣少年抬頭瞥了前頭門匾上“周宅”二字,收回目光,反倒彎腰撩起車簾,畢恭畢敬地說道:“伯父,是這地方了?!?/br> 大馬車?yán)镱^答應(yīng)一聲,隨即,一個年約四十有余的中年男人下了車。 中年男子對清雋少年很滿意,他抬手,捋了捋長須,道:“文正無須擔(dān)憂,你是我周氏子嗣,老夫忝為周氏族長,自當(dāng)為你主持公道?!?/br> 中年男子眉目端正嚴(yán)肅,聲音低沉穩(wěn)重,看著很能令人信服。 清雋少年正是周文正,他面上閃過感激之色,忙抱拳拱手,深深一揖到地,道:“文正謝過伯父,文正無用,只能努力考取功名,為周氏門楣添輝?!?/br> 周族長很滿意,他點了點頭,贊同道:“理應(yīng)如此,同為周氏一族,不論嫡支旁支,俱應(yīng)力爭上游,光耀周氏門楣?!?/br> 他話語一轉(zhuǎn),又說道:“文正年方十五,便有秀才功名,已是不錯?!?/br> 十五歲中秀才,周氏一族不止周文正一人,更小些的也有,但在這般坎坷的環(huán)境下,他能考取功名,便讓周族長很欣賞。 “不過,你切不可就此生驕,應(yīng)潛心苦讀,爭取早日中舉?!敝茏彘L怕周文正松懈,隨后不忘訓(xùn)示一番。 周文正恭敬應(yīng)是。 這時,后面馬車的人都已下了車。 周族長微微抬首,長隨得令,舉步上了臺階,執(zhí)起黑漆大門上的其中一個黃銅門環(huán),扣起門來。 周文正便退至周族長身后,安靜侍立著。 作者有話要說: 親親們,今晚還有一更噠! 感謝親親們的各種支持撒,么么~ 還要感謝給文文灌溉營養(yǎng)液的親們,么么噠~ 第78章 短短幾個月時間, 韓氏的心情跌宕起伏, 她還沒從獨(dú)女定親出嫁的喜悅與不舍走出來, 便收獲一連串噩耗。 吳家父子獲罪,不到兩日,便被處決, 女婿吳二爺連夜收拾細(xì)軟, 攜家眷出京返回家鄉(xiāng)。 竹籃打水一場空, 千般謀算盡付東流。 吳家的官是當(dāng)不成了,又被嚇破了膽子,灰溜溜地返回易州老家,韓氏母女機(jī)關(guān)算盡,周文倩到頭來,不過就成了一個鄉(xiāng)紳之家的舉□□子。 因此, 周宅近日來, 一直沉浸在壓抑的氣氛中, 主人家正在整理財物,準(zhǔn)備近日赴易州而去。 就算吳二爺他日能中高中進(jìn)士, 也并非短時間內(nèi)的事了,韓氏膝下僅一滴骨血,她自是離不得女兒的。 吳家遭逢巨變, 那日周文倩匆匆離京, 母女二人未能見上一面,韓氏惦記得很,早恨不得兩肋生翅, 立馬就趕到易州去。 只是,周文倩離京太過匆忙,手頭上絕大部分嫁妝都來不及安排好,于是,只得便使人托予母親。 韓氏膝下僅一女兒,當(dāng)初周文倩出嫁時,她將當(dāng)初卷來的財物以及置下的產(chǎn)業(yè),大部分都給做了陪嫁,自己手頭上只余下些許。 因此,周文倩的嫁妝,雖與鄭玉薇這等公府千金遠(yuǎn)不能比,但對于普通官家來說,還是相當(dāng)豐厚的,當(dāng)初嫁妝單子送到吳家時,很是令人大吃了一驚。 周文倩母女手上的固產(chǎn),是當(dāng)初韓老太君命人出面幫助購置的,有安國公府的面子在,不但價錢合理,且位置也不錯,沒有背景的人家是買不到的。 因此,韓氏雖然說要往易州去,但這些子田莊店鋪,她卻是舍不得出手的,她想著,若是女婿中了進(jìn)士返京,要再想買,就難了。 她思量一番,決定留下。 既然不賣,那就要留下心腹家人打理,為這事,韓氏很是費(fèi)了一番心思,期間又歸置了其他財物,耗時足足三月出頭,方堪堪打理妥當(dāng)。 韓氏聯(lián)絡(luò)了鏢局,約定兩日后,便啟程前往易州。 這日早晨,韓氏再次檢視了要帶往易州的行裝一番,正打算回房歇息時,一仆婦神色驚慌上前稟報,說是有一中年上門,自稱是周氏族長,已被迎進(jìn)前院正廳奉茶。 韓氏聞言,驚疑不定,她們是周家人不錯,但不過就是旁支而已,她嫁進(jìn)周家二十年,對嫡支以及族長皆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這周氏族長不是在江南么?怎么就出現(xiàn)在京城了?還突兀尋上她家門。 她家與嫡支向來無甚聯(lián)系,且周家是大族,族中子弟有出息的不少,周族長要在京城落腳,有的是地方。 不過,中年人這點倒是對上了,韓氏聽聞,周氏族長今年就是四十出頭。 韓氏茫然又訝異,然而,她還是匆匆抬腳,趕往前院。 在古代社會,宗族很重要,族規(guī),相當(dāng)于國家律法之外的補(bǔ)充;而族長,是一族最高領(lǐng)導(dǎo)者,擁有最大的實際權(quán)力。 若來人正是周族長,韓氏可輕忽不得。 韓氏趕到前廳時,抬頭便見一個中年男人坐在主位上,下手兩溜玫瑰椅也分坐了好幾個人。 那中年男人蓄有長須,雙目炯炯有神,相貌十分威嚴(yán)。韓氏一見,再聯(lián)想對方身份,心下無端稍怯,她沒再留心其他,連忙匆匆上前,福身行禮道:“小婦人周門韓氏見過族長?!?/br> 韓氏被喚起,她問了一句,“不知族長前來小婦家中,是為何事?”她面露難色,又說:“小婦寡居,獨(dú)身在家,怕是……” 她想著,自家與嫡支向來無聯(lián)絡(luò),難道族長是來借宿?那就太不方便了。 只是,韓氏話音落下,周族長卻捋須未答,她正心下疑惑時,忽又聽見身后左側(cè)傳來一清亮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