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5
細細研究她肚皮的男人。 不多時,須發(fā)花白的錢大夫便到了,他診治一番,很肯定地表示,侯夫人母子均安。 秦立遠與老大夫出了碧紗櫥,男人劍眉微蹙,仔細詢問了某些事宜。 錢大夫連連保證,此事并無妨礙,便是沒有如此行事,胎兒足了日子,亦是會動彈一番的。 聽聞此言,男人的心方完全放下,他微微揚唇,方才甚是沉凝的神情松懈,賞了大夫,并使人送返。 他隨即抬腳,轉身往碧紗櫥方向行去。 ****** “二夫人,老奴已打發(fā)人請大夫去了?!碧茓邒呋氐綇埱镌~身邊,輕聲回稟道。 “嗯”,張秋詞點了點頭,順著唐嬤嬤攙扶的動作起身,往床榻行去,她囑咐道:“不要忘了使人候在鐘瑞堂。” “二夫人放心,老奴早打發(fā)人去了,只等太夫人一起,便馬上稟告。”唐嬤嬤有些心疼,小心扶主子躺下,“二夫人無需擔憂,好好歇息便是?!?/br> 出了門子果然不同,連生了病都得小心在意,生怕惹了婆母不喜。 她姑娘更不易,明明好好的,還得硬弄出病來。 沒錯,張秋詞本沒病,她只是見火候差不多了,昨夜便讓唐嬤嬤取出一床厚被子,先捂出一身汗,然后將幾間屋子的冰攏在一起,便如愿病了。 今晨起來,她頭昏沉沉的,便立即使人去鐘瑞堂及請大夫。 “那個姓周的,就是個不知廉恥的女子?!北躺徥帜_麻利伺候主子,又忍不住小聲嘀咕道:“咱當奴婢的,也不會如此呢。” 碧蓮憤憤不平,她家夫人出身高那人不知凡幾,偏偏要俯身彎腰,二爺跟前一再夸贊對方。 張秋詞近日往前院而去,回來面對這群陪房,言語間難免會透露一二,是以,碧蓮是知情的。 她深知茲事體大,也不敢再隨意說話,只不過,這內屋只有張秋詞陪房心腹,她便小聲念叨幾句。 這回,沒等唐嬤嬤說話,張秋詞便刷地睜開眼,她眼神銳利,蹙眉直直看著碧蓮,道:“你若再讓我聽見一句這般話語,我便送你會娘家去?!?/br> 周文倩不知廉恥,張秋詞當然知道,但這些都不是重要的。 如果事情順利,秦立軒日后將會出入儲玉居正房,碧蓮若還是如此口無遮攔,要是不慎被他聽見,那已好轉的情況將立即急轉直下。 貼身下仆的語言,很多時候都會貫徹主子的思想,秦立軒出身高門,雖然有些天真,但他不是傻子,涉及周文倩,他能很敏感。 再小心謹慎的討論,都沒有閉口不言來得保險。 秦立軒是沒有大能耐,但他確是張秋詞此生歸宿,她只能依靠他,別無選擇。再高傲的女子,沒了夫君的尊重與喜愛,那苦果只能自己咽著。 張秋詞表情認真,聲音虛弱,但很是嚴肅,她不是說笑的,她苦心經(jīng)營的日子,可不容許任何人來打破,包括陪伴伺候她十余年的碧蓮。 碧蓮怯了,她立即低頭,慌道:“奴婢不敢了,姑娘不要趕我走?!彼莺荽蛄俗约簬讉€嘴巴,急急說:“奴婢再不亂說話。” “如此最好。”張秋詞眉心稍松。 “老奴會看著這丫頭的,若她再說,便立即稟報二夫人。”唐嬤嬤瞪了碧蓮一眼,輕聲對主子說:“您先歇著吧。” 張秋詞點了點頭,閉上雙目。 ****** 再說秦立軒這邊,午后過了一段時間,他仍沒見到張秋詞到來,不禁問平安,“平安,二夫人來了么?” 自那日醉酒后,每日午后,張秋詞都會準時來到前院,陪伴著秦立軒,并柔聲勸解他。 有人贊同他,細心勸慰他,說句實話,秦立軒確實好受了很多。 不可避免的,他對張秋詞的觀感便同步好了起來。 他開始逐漸接受對方。 這里面除了有張秋詞自身的努力外,她還碰上了一個不錯的時機。 因周文倩這樁破事,姜氏秦立軒母子間是狠狠地折騰了一場。 秦立軒對母親的感官與兄長是不同的,他幼年喪父,秦立遠兄代父職,為人向來嚴厲,大哥反對,他潛意思里就覺得理所當然,一點沒有抗拒。 但姜氏不同,母親在秦立軒心中是溫婉慈愛的,他從前覺得,母親應會體恤自己的心,與他一起說服兄長,讓他娶周文倩進門。 但沒想到,他在姜氏這里便折戟沉沙,母親的反應甚至比兄長還要大得太多。 秦立軒沒有怨恨母親,他對姜氏一如既往濡慕有加,但不知為何,那事過后,他便不大樂意往姜氏跟前湊。 張秋詞年長于他,思想成熟于他,輕聲細語間,便不經(jīng)意寬慰了秦立軒的心。 秦立軒心頭剛好空出些許縫隙,張秋詞無意間,算是變相占據(jù)了些許原來姜氏的位置,這不是情愛,但亦有不亞于情愛的施為空間。 今日過了往常時候,他未見張秋詞,便詢問起平安。 平安連忙回到,“稟二爺,二夫人生病了,今晨才請過大夫,現(xiàn)在應仍在歇著,怕是不能來了?!?/br> 秦立軒蹙眉,道:“今早你為何不告知于我?!彼捳Z間有些不喜。 平安馬上請了罪,但他隨后又說:“是二夫人一早使人過來囑咐的,說她無事,二爺近來方稍展歡顏,不許我等擾了二爺?!?/br> 秦立軒站起,說:“我去看看她?!彪S即,他舉步往外行去。 他進了儲玉居正房后,有些不自在,秦立軒除了新婚夜呆了一宿外,他便沒來過這里。 秦立軒當然知道,這種行為是有多冷待他的妻子,他腳步頓了頓后,方繼續(xù)往里屋而去。 張秋詞正倚在床頭湖藍色撒花引枕上,皺著眉喝了藥,她一放下藥碗,便見簾子一挑,秦立軒進了門。 “夫君!”張秋詞立即喚了一聲,她萬分驚喜,蒼白的臉上染上紅暈,只凝視著秦立軒,目光再也沒移開。 秦立軒心中那些許別扭,便立時被拋到腦后,他上前坐在床沿,問道:“你生了病,為何不使人告訴我?!?/br> 張秋詞笑著搖搖頭,聲音虛弱但溫柔地說:“夫君本已煩憂,我不過些許小病,不能再讓你分神?!?/br> 她主動握住秦立軒的手。 前些日子,張秋詞也不是沒有這么做過,秦立軒便沒抗拒。 張秋詞為人溫婉大方,向來都是善解人意,一直關懷備至,秦立軒沒見過對方這般虛弱的樣子,他一時心中軟了軟。 說了幾句話后,他囑咐張秋詞躺下歇息,頓了片刻后,秦立軒說道:“你先歇著,我晚膳后在過來?!?/br> 他想,若自己繼續(xù)忽視儲玉居,怕是下仆們會不把張秋詞放在眼里。 秦立軒對于心里接受了的人,會很替對方設想,張秋詞雖然遠不到這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