槽，走到一邊去，“算了，反正我也不想跟你們一樣穿情侶裝。”

“情侶裝？”余硯聽到這兩個字，露出不解的表情，他們這沒有女生啊，哪來的情侶？

蔡小南一屁股坐在放沙灘上的濕浴巾上面，“你們倆的顏色和款式，不是情侶裝難道還親子裝么？”

經(jīng)他這么一說，余硯低頭打量自己的衣服，白色短袖襯衣里面是黑色無袖衫，轉(zhuǎn)過頭往旁邊一看，傅先生黑色長袖襯衣敞開，里面是純白棉衫，兩人里外顏色都是經(jīng)典黑白，外面的襯衣寬款式除了短袖和長袖的區(qū)別，材質(zhì)和其他設(shè)計都極為相近。

余硯認(rèn)真總結(jié)：“這應(yīng)該不是親子裝?！?/br>
“我就——”蔡小南立刻收到一道銳利寒光，笑哈哈改口：“我就隨口一說，你還當(dāng)真了?！?/br>
余硯眨眨眼，坐到他旁邊，湊近道：“以后不要亂說，傅先生不是女生，怎么會跟我穿情侶裝？”

“呵呵。”蔡小南嘴角一抽，干笑幾聲。

三人坐在沙灘上，觀賞在夜里不知疲倦翻涌的海，以及頭頂那片靜謐無垠的星空，晚風(fēng)蕩來獨(dú)屬于自然海洋的腥咸，他們離海這么近，仿佛伸手可及最閃耀的那顆星光。

蔡小南舒展上身，懶散道：“全身都吹干了，果然不會感冒，當(dāng)一個鬼真好，可以到處玩，還怎么樣都不會生病?！?/br>
“沒想到你才十幾歲就這么看得開?！?/br>
蔡小南“撲哧”笑起來，“拜托你不要用這種老年人的語氣跟我說話，我會覺得別扭，明明看起來跟我差不多?！?/br>
“我比你在這個世界上多待了一千多年?！?/br>
蔡小南不以為然：“有什么好了不起，還不是跟我一樣什么都沒玩過?！?/br>
“那是因為……”余硯頓了頓，想到就坐在自己旁邊的傅先生，“因為我來人界不是為了游玩，對了，你是怎么死的？”

“我啊，我是被人捅死的。”蔡小南面色如常望著前方的海。

余硯感到驚訝，不過他更驚訝的是少年云淡風(fēng)輕的表情，忍不住追問道：“被人殺害？是你們家的仇人？”

“當(dāng)然不是，是一個陌生男人做的，就在我放學(xué)回家的那條小路上，突然沖出來抓住我要錢，他雙眼通紅滿身酒氣，拿著一把水果刀威脅我，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可是我哪里有錢啊，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就跟他說了，他不信，我只好翻書包掏口袋給他看，看到我真的什么值錢的東西都沒有的時候，他更生氣了，之后就用手上的刀子來刺我?！辈绦∧洗竽粗钢钢缸约?，“我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br>
“原來是意外橫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遭遇，一點都不像會發(fā)生在蔡小南身上的悲劇，因為余硯沒看到對方眼神中的不甘憤恨，他試著問：“你想不想報仇？我們可以去找害死你的那個人。”

“要找只怕得去牢里找咯，第二天警察就抓到了殺死我的那個醉漢，判了死刑，說是什么亡命之徒，之前也有前科，碰上我只能算我倒霉。”蔡小南一只手不斷攢著細(xì)沙，堆積成小沙塔后又把它推翻。

“這也太倒霉了?！庇喑幣τ^察著對方的表情，“你就一點都不氣憤？”

“有什么好氣憤的，反正總得死。”蔡小南看到余硯思考的表情，補(bǔ)充道：“我得了癌癥，治不好的病?！?/br>
余硯楞然：“我知道，以前聽說過。”自然也聽說過癌癥的可怕，它就是人間惡魔，以另外一種形式，緩慢殘忍地奪走名為“健康”的東西，它使人類聞風(fēng)喪膽，甚至部分人在它手上失去生命。

想去安慰，又不知如何組織語言，余硯總算明白，蔡小南對于意外橫死之所以保持淡然無畏的態(tài)度，是因為他早就看到了自己人生的終點，只剩下跨出那么一小步的距離。

“你不用安慰我，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了，我就是賤命一條?！?/br>
他笑著說出這句話，聲音卷進(jìn)海風(fēng)中，變得很輕，輕得只有他生命那般卑微重量，消失在冥冥夜幕里。

☆、第50章

蔡小南想到什么，突然岔開話題，轉(zhuǎn)過身興奮說：“對了，你知道嗎？這個事還上了報紙，這可是我第一次上新聞，不過我的名字太難聽了，蔡小南……聽起來就是那種打醬油的小角色?！?/br>
“這個名字是父母給你取的嗎？有什么含義？”

“含義就是我媽說她懷我那會特別喜歡吃南瓜，我爸就給我取名叫小南，而且因為他是菜販子別人都叫他老蔡，大家自然而然就給我弄個‘小菜男’的綽號了，我不喜歡這個綽號，也討厭‘蔡小南’這個名字?！闭f到這，他一貫嬉皮笑臉的表情才褪去，浮現(xiàn)幾分埋怨。

“我覺得這個名字……”余硯搜索了一下腦海里的形容詞，“很可愛。”

“真的嗎？你的名字比我的好聽好多了?！辈绦∧系氖种覆粩嘣谏碁┥峡郏土艘粋€沙洞出來，“他們每次都會故意問我家里是不是有四胞胎，東南西北全部承包……”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重要的是人，反正你現(xiàn)在跟他們也沒有交集，不用為這個煩惱了?！?/br>
蔡小南收到這句簡單的安慰，瞬間面色明朗，“你說的對，我現(xiàn)在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可以不理他們，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了，本來還在想一個人會不會有點無聊，現(xiàn)在有你陪著我就放心了，余硯，我們做朋友吧？”

第一次有亡靈提出這個要求，余硯意外萬分，猶疑道：“做朋友？我不是人類?！?/br>
“朋友還考慮種族的么？”

“我不知道……”余硯轉(zhuǎn)過頭去看傅見馳，對方眼角一瞥，似乎不準(zhǔn)備插手的模樣。

“那就是朋友了！跟我一起去周游世界吧！”說完伸手過去要搭余硯的肩膀，視線掃到傅見馳的表情，立即收回手，小聲附在余硯耳邊：“你旁邊的人怎么辦??？他是要一直跟著我們嗎？”

見蔡小南畏手畏腳的行為，余硯不難猜出他在想什么，便道：“他跟我們一起，對我們也有好處?！?/br>
“不會吧？居然還真的跟我們一起?！辈绦∧掀沧?。

“傅先生看起來嚴(yán)肅，其實他很好的。”余硯盡力幫上司挽回形象。

蔡小南雙手往后一撐：“我對你的話保持懷疑?！?/br>
余硯想了想，還是決定換個話題，微笑道：“你可以想想接下來要去哪里玩。”

“這個嘛……”蔡小南抬頭仰視繁星，似乎在極力搜尋想去的目的地。

“慢慢想好了，想不到的話我們繼續(xù)在海邊玩，對了，你看這個?！庇喑帞傞_手掌，上面放著一個花簇形的珊瑚，像某種石化的植物標(biāo)本。

“珊瑚?！辈绦∧蟽裳鄯殴猓闷饋矶嗽?，“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真珊瑚，之前只在書上看到過圖片，海里的東西就是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