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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不慢,緩緩而來。 而且她分明聽得真切,恰是沖著她這個方向而來的! 當下腦中不知道浮出多少個念頭,好的壞的,仿佛午夜時的夢靨,一并襲來。阿蘿驚恐地睜大雙眼,攥緊了拳頭,緊緊地將單薄的身子靠在堅硬冰冷的墻上,屏住呼吸,聽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 每一下,都仿佛踏在她的心上。 每被踏一下,她都感到自己的心顫一下。 這種對未知的恐懼讓她幾乎窒息,她睜大眼睛不敢多喘息一下,甚至在這一刻,她開始第一次痛恨自己竟然擁有常人所沒有的耳力,以至于將這個逐漸向自己逼近的聲音聽得如此真切。 終于,那個人走近了,一道修長的影子出現(xiàn)在她面前。 緊接著,那道影子的主人就出現(xiàn)在阿蘿面前。 當那張堅硬熟悉的臉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當她仰臉看到那人疏冷眉眼的時候,她原本緊繃的身子頓時癱軟下來。 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燕京城凌晨時分的涼寒,讓她禁不住打了個顫。 “是你?”她緊緊地貼著墻,昂起頭來,有些不甘示弱地望著他。 ☆、第78章 “是你?”她緊緊地貼著墻,昂起頭來,有些不甘示弱地望著他。 來的人,竟是蕭敬遠。 他穿著一身黑色暗紋錦袍,站在天地間無數(shù)銀線交織的細雨中,黑發(fā)簡單地束起,面目冷清,一雙沒有任何情緒的眸子落在她身上。 她咬緊唇,盯著他看。 她是嚇壞了的,被自己不同尋常的耳力嚇壞了,因為這種被嚇壞,她便多少有些遷怒他。 這種時候,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是說,他根本就是故意來捉自己的? 蕭敬遠沉默地盯著她,抿緊的唇仿佛一把銳利的刀。 清冷的燕京城街道上,稀薄的暮光中,他像一座高深莫測的山,矗立在她面前,讓她有種仿佛泰山壓頂?shù)某林馗小?/br> 阿蘿原本心里帶著些許怨氣的,此時卻被他看得有點怕了,不由得微垂下眼,攥了下小拳頭,避開了他,就要離開。 蕭敬遠自然是不讓的,也沒見他怎么動,就恰恰好攔在了她面前。 她低頭走得匆忙,險些撞在他胸膛上。 “七叔,可否請您讓開。”她終于忍不住,這么出聲。 蕭敬遠還是沒說話,只是臉色越發(fā)冷沉,就那么直直地盯著她,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 男人距離她太近,厚實的胸膛在這微冷的凌晨時分逼透出熱氣,混合著那斜插的細雨,就那么縈繞在她鼻翼,而那冷沉銳利的目光,更是讓她渾身不自在,就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她咬咬唇,有些惱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終于開口了。 聲音沙啞低沉,仿佛已經(jīng)許久許久不曾開口說話。 “我只想知道,你要去哪里?”他盯著阿蘿的眸光逐漸變深,緊緊地鎖著她,一字一字地問:“你——想去求誰?” 阿蘿是要去求人的,仗著自己那點容貌,仗著她心知一些男人對自己的覬覦,去求人家,看看能不能救得父親一條生路。 她也明白,父親出事這么久,母親病重了,葉家全家三房都被關(guān)押起來,這案子自己也一無所知,這個時候是沒人會主動站出來幫她家的。 而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走出宅門,連個街道都未必認識的,這個時候又能怎么辦?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拿自己的婚姻做本錢了。 這是一件屈辱的事情,當阿蘿這么做決定的時候,她并沒有想其他,羞辱就羞辱,只要救了父親兄弟,救了母親,保住這一家子,她心里覺得是否屈辱又有什么干系。 再說了,她本來就是覺得三皇子不錯,如果三皇子肯出手相助,那豈不是兩全其美? 當然了,她也知道,也許人家根本將自己拒之門外,畢竟此一時彼一時,人家看得上兵部侍郎家的女兒,未必看得上大廈將傾葉家的女兒——即便那女兒是多么貌美。 這些事,阿蘿心知肚明,可是到底臉皮薄,如今半夜跑出來,還被當場戳破,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頭,望向他。 他雙眸深沉,在這稀薄的夜色中,看不清楚,只是覺得很深很深,深到讓她根本無法看懂。 她是沒想到,他竟然這么直白地說出,這近乎羞辱。 面皮火辣辣地燙,她咬著唇,昂起頭來,努力地把眼底幾乎透出來的濕潤逼回去。 “這和你有何干系?” 當這話說出的時候,她才知道,那聲音里帶著顫。 她胸口在距離地起伏,呼吸都急促起來。 蕭敬遠深暗的眸光從她濕潤羞憤的眼睛,逐漸下移,卻恰好落在了她顫巍巍起伏的胸口,春雨朦朧中,她穿得衣衫單薄,包裹住那兩團兒,如今一抖一抖的,并不大,卻分外飽滿動人。 眸光陡然變深,他呼吸也重起來,微挪開目光,他咬牙,問她。 “告訴我,你想嫁給哪個?” 阿蘿單薄纖弱的身子整個都在顫抖。 她想嫁給哪個,這和他有何干系?! “蕭敬遠,我往日敬你,因你曾幫過我,也因知你行事端方,只是萬沒想到,你竟是這般人?!彼龤獾眉贝鴼?,恨聲道:“我今日去找誰,將來又要嫁哪個,和你沒有半分干系!請你讓開,我的事,不用你管!” 說完這話,她奪路而逃。 可是她這么個弱女子,哪里能躲得過去。 蕭敬遠身形一動,就已經(jīng)握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握習慣了筆和劍的手,保養(yǎng)極好,指骨分明,修長白凈,此時緊緊地攥住了女孩兒纖細的手腕。 乍一握住,雙方皆是微怔,一個意外于她的手腕如此細弱,讓他幾乎不忍使力,一個驚詫于他竟膽大包天至此! 她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下意識就要掙脫,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知道,男人的力氣有多大,大得她在他面前仿佛螞蟻之余山嶺,根本無法撼動半分。 “你放開我,放開!你,你怎么可以這樣?”她含淚,羞憤而無法理解地盯著他:“我往日喊你一聲七叔,你又是和我父親平輩論交,如今卻這般羞辱于我,到底意欲何為?!?/br> 可是蕭敬遠聽到這話時,不但不為所動,反而越發(fā)握緊她的手腕,高大結(jié)實的身體也往前傾過去,幾乎是把嬌小的阿蘿壓迫禁錮在了自己和墻角之間。 男人逼透著熱氣的胸膛幾乎貼上自己,她后退,再后退,最后單薄顫抖的身子已經(jīng)貼上了冰冷的墻。 退無可退,她只能閉上眼睛,感受著自己被男人結(jié)實身子壓迫上的滋味。 “告訴我啊,阿蘿,你心里——”低啞的聲音明明柔和,卻透著異樣的危險,那聲音就在耳邊,灼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