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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白的小脖子,一臉挑釁地望著自己。 他…… 他頓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可憐旁邊的葉青萱,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一切。 她一直覺得蕭敬遠是那種高冷嚴厲,對晚輩分外疏遠的人,這樣的人,對親人和自己嚴苛要求,對外人反而會透出一種頗有距離感的禮讓。 她所記憶中的蕭敬遠,是那種不茍言笑,讓人輕易無法從那張嚴肅的臉上辨別出任何情緒的。 可是現(xiàn)在呢,蕭敬遠,蕭七爺,竟仿佛用一種譴責冷漠的目光,毫不客氣地盯著阿蘿。 仿佛阿蘿挖了他家祖墳! “蕭,蕭七爺……”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上前行禮,心里卻有些怕了。 這蕭七爺,今日這是怎么了?還是說阿蘿得罪了他? 蕭敬遠看了眼旁邊的葉青萱,平時的時候或許還避讓一下,但是現(xiàn)在,他咬牙,冷聲道:“蕭某和三姑娘有些話說,可否請表姑娘回避下?” “啊——”葉青萱那雙驚詫不已的眼睛,在阿蘿和蕭敬遠之間滴溜溜地轉悠。 一個是蕭家最出色的年已二十六還沒娶妻的老單身,一個是皇后娘娘好像都相中了想當兒媳婦的葉家年僅十四歲的小美人兒,這,這有可能嗎? 八竿子打不到一處的關系??! 葉青萱本還猶豫,誰知道蕭敬遠直接冷掃她一眼,她嚇得再不敢說什么,一轉身,屁滾尿流地就要跑。 阿蘿心里不舒坦極了,她一把就要拽住葉青萱:“阿萱別走……” 誰知道葉青萱哪里聽她的,她連袖子都沒抓住一片,葉青萱就直接跑走了。 楊柳拂面,柳絮飄飛,春風襲來,藍綠色的湖水蕩起一層層波瀾。 阿蘿緊咬小細牙,心里是一鼓一鼓無處發(fā)泄的氣悶。 她連看都不想看那蕭敬遠,別過臉去,盯著那動蕩的湖水,小小聲,帶著極度的不滿,沒好氣地道:“蕭七爺,這是什么意思,我和你有什么好說的?” 有什么好說的?要說的事可多了。 蕭敬遠盯著她側過去的小臉,從她的角度,恰看到那精致猶如小貝殼般的粉紅耳垂,小小的,頗為可人。 因上面并不像尋常女兒家有耳洞,反而越發(fā)晶瑩剔透地完美。 而耳垂旁,還有些許碎發(fā),軟軟地服帖在臉頰旁,風一吹那細碎鬢發(fā),顫巍巍地拂動在耳旁。 他久久不言,投射過來的目光卻是如此灼人,阿蘿只覺得自己要被他看得著火了,于是她終于受不住,跺了跺腳,恨聲道:“蕭七爺,有話你就說,若是無話,容小女子不能奉陪!” 孤男寡女的,她才不要和他說什么! “你生我的氣?”蕭敬遠在沉默許久后,終于出聲了。 阿蘿聽了,冷笑一聲,昂起頭望著他:“無緣無故的,我為何要生蕭七爺?shù)臍???/br> “是我不好?!?/br> 此時的蕭敬遠,竟然忽而輕嘆了口氣。 “蕭七爺乃朝廷重臣,國家棟梁,戰(zhàn)功赫赫彪炳史冊,怎么可能哪里不好?阿蘿一小小女子,更不敢說蕭七爺哪里不好,七爺實在是誤會了?!?/br> 阿蘿的言語間滿是嘲諷。、 蕭敬遠聽她這話語,不免苦笑了聲,微壓低了聲音,柔聲道:“阿蘿,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怕是當年不該就那么離開了。” 他總是喚她三姑娘,這是第一次,亦或者是第二次,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他的聲音醇厚仿若陳年美酒,溫柔至極,因那溫柔是從男人素日低沉的聲音中滲出,越發(fā)讓人心醉。 阿蘿心中微顫,沒來由地竟兩手陣陣發(fā)麻,她握緊了小拳頭,咬著下唇:“這和小女子又有何干系!” “我本來有許多話要和你說,你或許懂,或許不懂,可是如今看你生我氣,我卻——” ☆、第70章 “我本來有許多話要和你說,你也許懂, 也許不懂, 可是如今看你生我氣, 我卻——” 他長她一十二歲,論起閱歷年紀都是遠超她的, 對她原本應該處處忍讓, 包容著她才是,便是她對其他男子有了想法,那也是她理所應當?shù)?,自己哪里犯得著和她生這種氣,又有何資格和她生氣。 他收回盯著她的目光,強迫自己去看旁邊悠悠飄揚的嫩綠柳枝兒。 “阿蘿,我知你心里嫌棄我,或者還怨著我, 也知這些原怪不得你,只是我終究想問,假如當年我沒有那么離開, 假如我遵守我的諾言, 你會不會——會不會換一種想法?” 他這話說得含蓄而艱難, 可是長久以來埋在心里的話, 終究說出。。 其實他就是想知道, 若是當初他沒有因為那些莫須有的事兒逃出燕京城,若是當初沒有狠心地棄她而去,若是他能一直守護在她身邊, 呵護著她寵著她,今日今時,他和她之間,是不是就會不同? 阿蘿聽他句句言語,低垂著頭,胸口仿佛揣著個小兔子,胡亂沖撞,小手緊緊攥著,手心里幾乎都要出汗了。 她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 當年自己還小,無依無靠的,家里沒個主心骨,難免就巴上他,貪婪地試圖從他身上汲取些關切愛護,甚至潛意識里……也許是把他當做父親的角色吧。 可是他卻狠狠地甩開了自己,轉身離開了。 小小的阿蘿倚在窗欞上,哭著求他,求他一定要信自己,可是他說他不信。 他甚至說,即使那左繼侯家的姑娘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他依然會娶。 雖說后來他并沒有娶那左繼侯府的姑娘,可是他終究離開,留給她一個冷漠的身影。 他說他如今后悔了,是這個意思吧? 阿蘿的小銀牙幾乎要把顫抖的唇咬破。 兩個人沉默無言,一個氣息沉重,一個卻是身兒都在顫。 有什么鳥兒低空掠過湖面,又帶著自湖面帶來的水汽,飛過她的身邊,灑下點點濕潤。 她深吸口氣,別過臉去,冷淡地道:“蕭七爺可能忘記了,這件事我早說過的,非親非故,誰也不欠了誰的,阿蘿從來沒有因為這個生蕭七爺?shù)臍?,至于說到什么嫌棄,這話就更好笑了,阿蘿為何要嫌棄蕭七爺?” 呵呵,早年時根本不把自己當回事,如今自己年紀大了,長得好看了,便眼巴巴地過來,還弄什么金絲貂絨大氅,鬼知道那玩意兒拿去給多少姑娘做人情! 她這話說出后,他半響再無回音。 若不是耳邊依然有著男子沉重的呼吸聲,以及撲面而來幾乎把她籠罩的男性身體逼透而出的灼熱氣息,她會以為,其實他已經(jīng)離開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久到被春燕撩撥過的湖水重新歸于平靜,久到遠處不知誰人吹起了柳哨響,阿蘿才聽到他的聲音。 “好,我知道了。以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