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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將軍看著小姑娘的那眼神,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將軍外面偷生的娃兒!” “滾你娘的,瞎說什么,今日將軍抱著那姑娘,誰看不出來那意思!” 霍景云一想,也對,今日將軍的意思,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 一時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免笑起來。 看來他們將軍的喜酒,用不了多久就能喝上了? ******************************** 而這個時候的蕭敬遠并不知道,他的屬下已經(jīng)把他的過去扒了一遍,并把他的將來都給盤算好了,他依然安靜地等在門外。 過了不知道多久,門開了,大嬸提著一桶用過的溫水走出來,他忙過去,提過來幫著倒掉。 “剛才用了點熱湯面,洗了個澡,又換上我之前的舊衣裳,勉強能穿,就是委屈姑娘家了,一看姑娘細皮嫩rou的,長得又這么好看,就不像是咱尋常人家,怕是沒穿過這粗布衣裳。” 正說著,阿蘿也走出來了,笑著道;“謝謝大嬸,大嬸說哪里話,這衣服我穿著正好,且暖和得緊?!?/br> 說完這話時,便恰好看到了一直站在屋檐下的蕭敬遠。 四目相對間,她默了片刻,微微垂下了眼睛。 他和她之間的關(guān)系,她竟一時有些迷亂。 上輩子,他是遙遠而高高在上的七叔,是她夫君敬仰敬畏的親叔叔,她這個侄媳婦更是遠遠地看著,幾乎不敢抬頭正視的。 這輩子,初見時,他仿佛和上輩子那位受人敬重的定北侯還很遙遠,十九歲的青年將軍,她看到了他嚴肅剛硬的外表下溫暖的雙眸,甚至偶爾間,他會對著自己笑。 她悄悄地發(fā)現(xiàn),她是可以沖著他撒嬌耍賴的。 她順著桿子往上爬,百無禁忌地把他給的一點點縱容利用到了極致。 之后他猝不及防地撤回,溫柔卻強硬地收回了曾經(jīng)遞給她的那雙手。 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被人拋到了大街上。 幸好那個時候,爹回來了,爹娘也和睦起來,爹娘的寵愛讓她漸漸地忘記了蕭敬遠。 她把他送的小紅木錘子,還有那小木娃娃都收在箱子底,從不打開來看。 她這輩子,是不可能再嫁入蕭家的,便以為,今生自己怕是和他再無交集了吧?本就差著輩分,又不是什么血緣近親,待到一日她嫁為他人婦,怎么可能輕易得見? 只是終究沒想到,自己在這一場燕京城動蕩中,竟遭遇這般不幸。 更想不到的是,爬出洞口,迎著積雪反射過來的刺眼光芒,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他。 身穿戰(zhàn)甲,頂天立地的他,彎下腰,對她伸出一雙溫暖干燥的手。 在那一刻,她整個崩潰了,再不記得曾經(jīng)被拋棄的痛,沖著那雙溫暖的手不顧一切地撲過去,倒在他懷里貪婪地吸取他的溫暖。 想起自己之前的行徑,她不免微微咬了下唇。 一碗湯面入腹,洗了個熱水澡,又換上了干凈溫暖的衣裙,理智回籠,她又重新是兵部侍郎家嬌生慣養(yǎng)待字閨中的姑娘了。 眼看就要滿十五歲的姑娘,自然是要謹言慎行。 這樣的一個姑娘,面對眼前這位數(shù)年不曾謀面的蕭大將軍,是羞澀矜持的。 于是蕭敬遠就見到,阿蘿低下頭,柔白猶如春桃一般的臉頰微微泛起粉潤的紅暈,修長細密的睫毛垂下,樣子嫵媚羞澀,就連那嬌嫩的眼瞼上方 ,也透出一層脂粉樣的艷紅來。 她是剛洗過澡,烏黑的青絲輕輕蔓延在少女微微隆起的胸前,發(fā)梢還帶著些許濕潤,整個人仿佛清晨沁潤了水光霧氣的牡丹,輕盈盈的水靈,粉嫩嫩的動人。 蕭敬遠就這么看著,看著七年后已經(jīng)初初長成的女孩子,微微開啟嬌嫩清透的唇瓣,低聲道:“謝七爺救命之恩?!?/br> 她用的稱呼,不是七叔,而是七爺。 七叔是世交間排著輩分的稱呼,七爺,卻是連那點世交之情都沒有了。 更遑論昔年,小小的她曾窩在他胸膛里,軟糯撒嬌,仰起小臉兒歪著腦袋沖他耍賴。 這些,她可能已經(jīng)忘記了吧。 蕭敬遠幾乎在屋檐下等了大半個時辰。 這大半個時辰里,他想象過千百種她出來后會說的話,每一種,他都想著他該怎么應(yīng)對。 可是萬沒想到,她一開口,便是這般疏遠的謝辭。 一盆冷水澆下,揣在懷里的蒸騰熱氣,緩慢地變冷,變硬。 “三姑娘客氣了,蕭某奉太后諭旨剿匪,這本是職責(zé)所在,若是不能救得姑娘,反倒是蕭某的罪過了?!?/br> 他的聲音疏遠客氣,面上沒有任何表情。 阿蘿默了片刻,有些不知道如何應(yīng)答了,她也感覺到了,他眸光中的熱度仿佛瞬間消退。 或許他在生氣,生氣她是個不識好歹的,前一個時辰還在軟綿綿地攀著他的臂膀怎么也不肯放開,后一個時辰便矜持地不敢抬頭去看。 貝殼般的小牙微微咬住唇,粉艷的丁香小舌輕輕抿了下唇瓣,她越發(fā)低下頭,小聲開口說:“七叔……你知道我娘和我弟弟的下落嗎?” 牢牢地盯著她那唇舌間小小的動作,蕭敬遠的眸色變深,呼吸幾乎停滯,胸口甚至泛起絲絲疼痛。 他深吸口氣,箭袖下的拳輕輕攥起,以平穩(wěn)自己的氣息。 她果然是沒變,縱然長大成一個嫵媚動人的姑娘,卻依然是原來那個性子。 開口叫七爺,是和他把以前的那點牽扯撇個清清楚楚。 再開口叫七叔,又是因為有所求,怕自己生氣了,便故意這么稱呼來拉進一點點距離。 她甚至聰明地放低了聲響,依然軟糯的聲調(diào)中透出點撒嬌的味道。 這若是換了別人,他必然嗤之以鼻,冷漠對之。 往年求上他的人不知凡幾,哪個敢在他面前動這種小把戲。 可是偏偏,她這小心思小手段,他甘之如飴。 “并不知?!?/br> 他這話一開口,便見那濕潤濃密的睫毛瞬間抖起,水潤的眼眸中透出nongnong的擔(dān)憂。 他怎么可能忍心看她這般。 “你別擔(dān)心,我一路追過去,知道那些流匪也并沒有找到你娘和你弟弟?!?/br> 還是忍不住出言安撫。 ☆、第50章 “你別擔(dān)心, 我一路追過去, 知道那些流匪也并沒有找到你娘和你弟弟?!?/br> 還是忍不住出言安撫。 低啞的聲調(diào)說出的話語,倒是和她的猜想差不多。她憑著自己遙聽那些流匪動靜的本領(lǐng), 知道昨日他們還在罵咧咧,只說這兩日在山中竟然一個都沒碰到。 看樣子, 至少她遭遇的那撥人, 并沒有母親和弟弟下落——或許母親和弟弟已經(jīng)逃出山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