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7
怕是把那陳年的誤解全都說清了,這夫妻二人像是彌補過去十年的遺憾般,每日如膠似漆,一個眼神交纏間都是情絲,如今又哪里舍得分開那么久。 不過阿蘿知道這事重要,自然不肯輕易讓步,便撒嬌耍賴的,好半響,終于磨得葉長勛答應(yīng)了。 “這些年,我忙于政事,也不曾帶你們四處玩耍,如今阿蘿既想著去羅谷山別莊上,你就帶著她去吧。等年前歇下時,我也進去找你們?!?/br> 寧氏素來是柔順性子,夫君說什么,她都不會說個不字,如今見夫君答應(yīng)了,自然是笑著點頭,不過還是忍不住道:“長勛,你也未必太寵著阿蘿了,這樣下去,倒是把她寵壞了,可怎么得了。” “寵壞了又如何?”葉長勛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自己仿佛欠了這個女兒的,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只要她對著自己撒個嬌,他就什么都答應(yīng)下來了。 “哎……”寧氏輕嘆:“明年阿蘿已經(jīng)到了及笄之年,也該看看尋個親事了,等以后嫁出去,就怕夫家未必容得她這驕縱性子?!?/br> “若是夫家容不得,那就干脆不嫁!我還不能養(yǎng)我閨女一輩子!” 葉長勛干脆利索得很。 寧氏無奈,她想得自然不會如夫君這般直接,女孩兒家,到了年紀,總該嫁人的,她還得想著,好好地挑選一番,怎么也要給阿蘿找一門稱心如意的親事。 阿蘿此時卻沒想那么多,她一心只盤算著,娘陪著自己和弟弟進了山躲起來,哥哥在男學(xué)里,如今所要cao心的,只有父親了。 不過父親身手不凡,若真遇到什么事,也不至于吃虧了去。 **************************** 而就在遙遠的北國之地,大昭國的邊境,一個青年將軍金甲紫袍,正巍然站在城墻上,雙手負于身后,遙望著燕京城的方向。 青山隱隱,流水迢迢,蒼茫天際的盡頭,卻只見枯草迷離煙霧繚繞,這里只有北國的蕭殺和蒼敗,看不到燕京城似錦的繁華。 蕭敬遠已經(jīng)駐守在此地七年了。 七年的時間,是他自己對自己的流放。 垂首間,他卻見城墻下的角落里,有一朵喇叭花兒,不知道怎么躲過了冬日的嚴寒,正在角落里瑟縮著伸展開它細嫩的花瓣兒。 蕭敬遠的眼前,有一瞬間的恍惚,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那一年,在那熙熙攘攘的街市上,有個靈動調(diào)皮的小小姑娘,眼眸蕩著清澈的笑,撅著嘴兒讓他給她買花來戴。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他再回頭,卻看不到她的蹤跡。 七年了,她是不是也該長大了,定親了。 或許,已經(jīng)嫁為人婦了吧。 正想著,就見一匹快馬在塵煙滾滾中而來,片刻間已經(jīng)來至城墻跟下。 只有軍門中人方知,那是八百里加急的文書。 “報——燕京城八百里加急——”千里良駒倒下,使者翻身單膝跪在城墻跟下,氣喘吁吁地高聲喊道。 蕭敬遠的雙眸微微收縮,負在身后的雙手也不自覺握緊了。 在這北疆之域滴水成冰的時節(jié),燕京城的天,卻是要變了嗎? ☆、第46章 阿蘿陪著母親弟弟躲進羅谷山已經(jīng)六七日了, 這山里自然比不得外面, 實在是冷得厲害。好在阿蘿早有準備,前幾年就嚷著讓父親在山里買個別莊, 并給別莊都通了地龍。這次她們進山,心疼妻子女兒的葉長勛自然是備足了銀炭, 把地龍燒得暖暖的, 是以倒不至于挨凍。 山中也沒什么歲月, 阿蘿便陪著母親讀讀書寫寫字, 左右母親是個學(xué)問好的, 陪在她身邊,自己倒是長益不少。 除此,另阿蘿欣慰的是, 那調(diào)皮搗蛋的葉青越,自從進了山后, 倒是懂事了許多, 每日跟著下人們在山里胡亂挖著,有時候挖個山參啊鹿茸啊, 還知道眼巴巴地拿過來給母親jiejie看,說是要讓她們改善口味。 有時候聽著深山里的狼虎之聲,阿蘿不免有些心顫, 葉青越看到了,便跑過來拍著胸脯道:“姐, 別怕, 有你弟弟我在, 便是十頭老虎來了,我也能統(tǒng)統(tǒng)把它們咔嚓了!” 阿蘿看著虎頭虎腦的弟弟,年紀不大,牛皮倒是吹得響亮,也是不免啞然失笑。 其實父親既聽了阿蘿的建議,送了她們母女進來,自然是準備了人手護衛(wèi),肯定不會出事,不過聽小家伙這么貼心的話,做jiejie的自然寬慰。 如此過了幾日,掰著手指頭算算,馬上就要過年了,寧氏卻不見夫君進來山里,不免疑惑。 緊接著,她又發(fā)現(xiàn)一樁離奇事兒,原來護衛(wèi)們在山間走動,竟然恰遇了蕭家的下人,這才知道,蕭家的家眷也進山了。 “我原本覺得阿蘿這想法實在是稀奇,大冷天的,非要進山里來過年,不曾想,蕭家的人也來了?” 寧氏這個時候自然感覺到不對勁,包括阿蘿突然提議要進山,這顯然不是心血來潮。 阿蘿知道此時瞞不過母親了:“娘,我說了實話,你別生氣,我是在女學(xué)里聽說,今年過冬,燕京城要出大事兒,我爹我哥哥那是沒辦法,他們是男人,又有要事在身,是走不得的,你我都是弱質(zhì)女流,自然是趁早帶著弟弟一起躲出來。我想著,那蕭家,必然也是抱著這般想法。” 寧氏一聽,不免擔心起自家夫君:“若真如此,那你爹呢,還有你哥哥……” 阿蘿嘆息:“娘,這種事只能聽天由命了。你須知道,我本就是些旁門左道的消息,未必確切,若是因此告訴爹和哥哥,并拉扯著他們一起出來山里躲著,那才是天大的笑話,沒有人會信我的。如今咱們幾個躲起來,讓爹少了后顧之憂,必要時候,他只需保自己的命就是了。我爹武藝高強,結(jié)交頗廣,真有什么大事,他必能自保?!?/br> 阿蘿敢這么說,其實也是因為,就她印象中,上輩子的那些文武百官被拘在宮中,絕大部分都是安然度過這一劫了,反而是有些家眷在動亂中喪了性命而已。 寧氏聽了,終究是不安,只是如今事已至此,也別無它法,只能派了人手前去燕京城,打探消息。 又過了幾日,煎熬著把這年過了,底下人也傳回來消息,竟是天子駕崩! 寧氏一聽,臉色大變,若是之前她對阿蘿所說的“禍事”還將信將疑,那么現(xiàn)在是再不敢不信。天子駕崩,這個時節(jié),無論是自己在朝為官的夫君,還是在男學(xué)讀書的長子,自然是都不可能離開燕京城的。 而偏生先前太子已薨,無人繼承帝位,由此必然引來朝堂大亂! 當下寧氏頗有些六神無主,阿蘿到底是經(jīng)歷過的,安心靜氣,安慰自己母親:“如今便是急也無用,你我手無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