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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母親挨罵,也是面上無光,紛紛陪著母親跪下。 阿蘿咬咬牙,也跟著跪下。 她知道一切都是因為自己鬧騰出來的,可是她若不鬧這一場,母親那一胎,怕是怎么都保不住了。 老祖宗盛怒之下,悲憤不已,見滿地的兒孫媳婦的跪著,也是悲從中來,顫聲道:“都是我的血脈,我也沒其他指望,只盼著你們能過得順遂,怎曾想,家門不幸,竟然出了這等事!我,我,我哪有臉去見你爹——” 說著這話,猛地往后一栽,險些就要暈倒過去,幸虧身后的嬤嬤和丫鬟眼疾手快,將她扶住。 可是任憑如此,也是晃了下身子,把周圍人等嚇得不輕,一時有去要請御醫(yī)的,要端水的,也有捶背的,好生忙亂。 大太太因說了那話,被罵得個狗血淋頭,此時也不敢多言,連忙調(diào)度人手,伺候老太太先行回房,又吩咐人看緊了二房中門戶,萬萬不能讓那宵小之輩趁亂逃了。 這邊一場混亂后,只剩下了葉長勤,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他默了半響后,終于僵硬地抬起頭,望向了二房正屋方向。 隔著那一層紗窗一層帳幔,他自然是看不到里面情景。 咬了咬牙,他沉聲道:“弟妹放心,這件事,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說完這個,決然離去。 *********************************** 葉長勤說要給二房一個交代,然而這看起來,并不容易。 他把二房中的廚娘逐個審訊,最后終于其中一個招供了,供出來的,卻是大太太房中的孫嬤嬤。 這個消息一出,大太太越發(fā)臉上無光了,自己跑到老祖宗跟前跪著,狠狠給自己幾個耳光,之后又跑來二房中道歉,要把自己的孫嬤嬤交給寧氏,任憑她處置。 寧氏望著滿臉歉疚的大太太,此時還能說什么? 也只是揮一揮手,讓她自行處置孫嬤嬤去吧。 她也不傻,自然看出,這其中怕是有端倪,只是凡事要真憑實據(jù)的,如今自己又哪來有什么證據(jù),能夠揭破這件**勾當,保住腹中胎兒,她已經(jīng)是千恩萬謝了。 到最后,大太太親自處置了孫嬤嬤,也實在是毫不留情。 事后丫鬟間竊竊私語起來,都不寒而栗。 明面上,大家只說大太太不念舊情,可是暗地里,誰心里沒個猜測。 好好的孫嬤嬤為什么要去害二房,怕不是大太太指使的?這種事,做主子的不下令,一個底下奴才自作主張竟然去二房里害人? 眾人暗中嗤笑一聲,自是不信。 阿蘿其實也不信,不過看看如今情境,她也知道狗急跳墻的道理。 現(xiàn)在大太太為了這事兒,已經(jīng)是顏面掃地,經(jīng)此教訓(xùn),她怕是再也不敢了。 至于以后嘛,到底日子還長著呢,阿蘿自然是想辦法捉住她其他小辮子,怎么也要讓她嘗嘗,被人毒害的滋味。 這事鬧了好一場后,大太太悶頭在家呆了數(shù)日,臉上無光,也不怎么出門,見了寧氏,自然也沒了以往的倨傲和從容。 阿蘿看著她那消沉的模樣,卻是心中暗笑。 她是在有一天晚上,聽到了葉長勤和大太太的說話。 葉長勤和大太太鬧了起來,狠狠地打了她耳光,甚至還和她分房睡了。 那一晚,大太太趴在床頭,可是哭得不輕。 當然這些事,阿蘿也就自己知道罷了,不敢對外說,大太太自己也裝作若無其事。 日子一天天過去,這事兒也就漸漸平息下來,丫鬟們也有了新的話頭,不再說這事兒了。 就在這一日,當屋外墻頭上的雪漸漸融化了的時候,葉家終于得了消息,葉家次子葉長勛,馬上就要進京了。 ☆、第33章 阿蘿聽得父親眼瞅著就要到燕京城了, 自然是松了口氣。 她自知之前把下藥的事鬧騰得這么大, 大太太心里憋屈著呢,不知道多少不痛快。雖說經(jīng)此一鬧怕是不敢對母親下手了, 可是就怕這人萬一想不開,干脆來個狠的, 到時候自己怎么應(yīng)付得了? 如今父親要回來, 她總算覺得自己可以放心了。 這些日子母親好生養(yǎng)著, 吃了御醫(yī)開的安胎藥, 胎相穩(wěn)了, 氣色也看著好,只是偶爾間有些孕吐,倒是沒什么大妨礙。 寧氏也曾特意把阿蘿叫過去, 問起那日的事來。 阿蘿知道母親的想法,便吐了吐舌頭, 笑著說:“母親別問那些, 左右如今藏在咱院子里的壞人都被趕走了,母親也可以放心, 阿蘿也可以等著以后添個小弟弟小meimei了,那不就是極好?” 寧氏凝視著自己的女兒,半響后, 輕嘆了口氣,伸出手, 輕柔地撫摸著阿蘿的額發(fā):“你啊, 倒是個古靈精怪的, 我倒真是托了你的福?!?/br> 鼻翼傳來母親馨香的氣息,那是一種甜美溫暖的香,細細想來,在她的記憶中,這般溫柔的母親,實在是少見呢。 阿蘿心里一下子軟綿綿的,真恨不得撲進母親懷中好生撒嬌。 不過她到底忍下了,反而是歪著腦袋,沖母親笑了笑,故意道:“母親,如果我說,我真得是仙女送下凡來的,是來做母親的福星的,母親可信?” 寧氏看著女兒眼中的頑皮,不免一笑,嘆道:“信,怎么會不信呢!” 她雖這么說著,不過阿蘿知道,她顯然是不信的,她也永遠不會知道,阿蘿在那陰暗潮濕的水底,祈求了多少年,才能重新回到人世間,重新當一會葉家驕縱的小女兒,重新能聞到屬于母親的那種清淡馨香。 寧氏望著女兒,卻覺得女兒清澈眼眸中原本稚嫩的笑容,隱約中摻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阿蘿?”她有些擔憂地這么問道。 阿蘿搖頭,再次搖頭:“我沒事,就是有點盼著母親肚子里的小娃娃早點生出來了?!?/br> 當這么說話的時候,她安靜地聽著母親腹中胎兒穩(wěn)定快速的心跳聲,想著,這一次她一定會護著母親和那小娃兒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眼瞅著父親歸來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阿蘿掰著手指頭數(shù),知道第二日,父親就要還家。如今母親的院子里早已經(jīng)打掃一新,便是屋子里,被褥錦帳,也全都換洗過一遍。 阿蘿安靜地望著這一切,知道母親打心眼里,也是盼著父親歸來的吧。 只可惜,上輩子的她從未知道這些,她只以為母親冷淡,不好接近,對自己疏遠,對父親也疏遠。 說到底,還是七八歲的她不懂事。 這一日,母親在暖閣里由魯嬤嬤陪著親手做些小衣服小鞋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