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
的話竟是有些說不出來。 她又不是他軍中的下屬,更不是家里那些頑劣的子侄,怎么可以隨意訓(xùn)斥呢? “罷了,沒出事就好。如今你也得了教訓(xùn),以后行事,萬萬謹(jǐn)慎小心,不可大意。”他黑著臉,這么說道:“昨日若不是我——” 說是不說,還是忍不住說起來…… 誰知道話剛說到這里,阿蘿便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小小的身子整個哆嗦了一下子。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咳,你別怕,以后小心些,不會出什么事的?!甭曇纛D時不自覺放柔了…… 阿蘿連忙小雞啄米一般點(diǎn)頭:“我知道,我知道的,以后再也不敢了?!?/br> 蕭敬遠(yuǎn)看著她乖巧的模樣,也是點(diǎn)頭:“這里有老板娘準(zhǔn)備的衣衫,你自己換了,等下洗漱過后,先下樓用些膳食,回頭我自會派人送你回家?!?/br> 阿蘿低頭看過去,只見床榻旁果然放著新的衣衫。 感激地看他一眼,她小聲說:“謝謝七叔?!?/br> 蕭敬遠(yuǎn)頷首,沒再說什么,徑自往外走去,誰知道剛走到了門口處,就聽到身后床榻上傳來一聲小小的“啊”聲。 他蹙眉,回首,看到小姑娘正一臉沮喪地摸著自己的腳踝。 “怎么了?” “我……”阿蘿耷拉著腦袋,沮喪地道:“我的信不見了,還有我的腳鏈也不見了……” 蕭敬遠(yuǎn)想起之前阿蘿丟失的如意樓,那里對面恰好是一家驛站,當(dāng)下便明白過來,揚(yáng)眉道:“信?你給誰寫的信?你當(dāng)時要去驛站送信?”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阿蘿是沒辦法不說的,只好坦誠:“我給我得寫的信?!?/br> “既是給你爹寫的,為何非要自己偷偷地去送?” “我——”阿蘿小臉上滿是為難:“我求我爹回家來,可是并不想讓家里人知道?!?/br> 蕭敬遠(yuǎn)擰眉,盯著那白凈小臉上的無奈,半響后,還是生硬地拋出一句:“換衣服,回頭下樓先用膳再說?!?/br> “嗯嗯,我知道了?!?/br> ****************************** 一盞茶功夫后,蕭敬遠(yuǎn)再次走進(jìn)客棧,隨手扔下披風(fēng),旁邊掌柜連忙迎上來。 “那位姑娘,可曾用膳了?” 掌柜搖頭:“回七爺,還沒有,那位小姑娘,還在房間里,未曾出來?!?/br> “嗯?” 掌柜是知道這位的,見他那張板正的臉上現(xiàn)出疑惑之色,當(dāng)下也是一臉為難;“這就不知道了,小姑娘屋子里關(guān)著門,不見出來,我,我也不好進(jìn)去問?!?/br> 一看就知道,那位姑娘年紀(jì)小小,可是一派貴氣,不是尋常人,更何況又是被七爺親自帶回來的,他自然是不敢有絲毫冒犯。 蕭敬遠(yuǎn)頷首,不再問什么,徑自上樓。 木板子樓梯和過道,走上去發(fā)出吱吱嘎嘎的聲響,蕭敬遠(yuǎn)負(fù)手來到門前,聽著里面并無動靜,便出聲問道:“三姑娘?” “七叔……”里面的聲音滿是挫敗感。 “怎么了?” “七叔……我,我不會……”聲音帶著羞澀和無奈。 “不會什么?”蕭敬遠(yuǎn)實在是不懂。 “……不會穿衣服?!卑⑻}的聲音,此時比蚊子哼哼還要小。 這種事情,怎么好意思在一個長輩面前提起呢,可是此時此刻,她面臨如此尷尬,不說也得說了。 其實這事兒……也實在不能怪她。 她上輩子雖然活到那么大年紀(jì),可是無論出嫁前,還是出嫁后,都是嬤嬤丫鬟伺候著,她每日根本不用自己動手。她家jiejiemeimei們,怕是也都沒有自己穿過啊……這種事,真得是不用自己動手的。 至于后來,懷了身子,旁邊丫鬟更是事無巨細(xì)地伺候妥當(dāng)。 再后來,她出了事,便被人囚禁起來,其中種種,不堪回首,又哪有機(jī)會再穿這種侯門閨中小姐系帶繁瑣的衣裙,也就更不可能學(xué)會了。 可是蕭敬遠(yuǎn)不懂,他也更不可能知道他家侄子侄女平日是怎么被人伺候,以及他們會不會自己穿衣服。 他聽到這話,只是面無表情地怔了半響,之后終于輕輕地“哦”了一聲。 阿蘿聽得那聲許久后才有的“哦”聲,幾乎想把腦袋鉆到床榻底下去。 如果她真是一個七歲的小娃兒,或許她還可以勉強(qiáng)告訴自己,自己年紀(jì)還小,沒什么。可是腦中的記憶提醒她,她好像多少有些上輩子殘存的成年人的意識以及羞恥心。 她怎么可以讓一個長輩知道這么難以啟齒的事情??? 她臉上火燙火燙的,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門外傳來嘎吱嘎吱木板的聲響,她知道這是蕭敬遠(yuǎn)離開的聲音。 他是怎么想的,是不是皺著眉頭鄙薄地?fù)u頭,還是打算不管她了? 再次拿起那一堆繁瑣系帶的衣裙,她試圖套往身上,可是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而就在此時,外面再次傳來腳步聲,還有敲門聲:“姑娘,我是掌柜娘子,是七爺讓我過來的?!?/br> 阿蘿聽了,頓時眼前一亮。 “請進(jìn)?!?/br> 門開了,進(jìn)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略顯富態(tài)的娘子,她笑容和善,也不多話,幫著阿蘿穿戴整齊了。 “好啦,姑娘還有什么吩咐,盡管開口就是。” 阿蘿坐在炕沿,不好意思地望著掌柜娘子,感激地道:“謝謝掌柜娘子?!?/br> “這都是七爺吩咐的,也是些許小事,姑娘實在是客氣了。” 說話間,就聽得外面再次響起敲門聲,掌柜娘子過去打開門,進(jìn)來的便是蕭敬遠(yuǎn)。 “七爺,這位姑娘我已經(jīng)伺候好了,容小的先行告退,若是有什么吩咐,您盡管說就是了。” “多謝。”蕭敬遠(yuǎn)頷首示意,待到這位掌柜娘子離開后,才關(guān)上了門。 一時之間,客棧里只有一大一小。 阿蘿沒敢看站在門口的蕭敬遠(yuǎn),無地自容地坐在床榻邊沿,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擺了。 從未有哪一刻,她為自己的嬌氣無能笨拙感到如此羞愧。 低垂著頭,小手輕輕絞著粗布被子的邊角,她咬著唇兒,臉上火燙火燙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敬遠(yuǎn)走上前,撩起黑袍,半蹲下來,握住了她的腳踝。 “啊——”她微驚,忍不住看過去。 透過整齊的劉海兒,她看到蕭敬遠(yuǎn)一手握住她的腳,一手正拿著個納吉祈祥長命鎖。 那是她的長命鎖,專戴在腳上的,用個細(xì)紅線拴著。 如今看起來,原本的紅線應(yīng)該是壞了,已經(jīng)換了個新的紅線,比原來的略粗一些。 蕭敬遠(yuǎn)沒抬頭看她,幫著她將那腳鏈兒重新戴上,之后才站起來,從懷里掏出一物。 “這是你給你爹寫的信?” 阿蘿看到,他手里那封信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