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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氣味,以及那雙永遠銳亮似鷹的眸子,逼懾太甚,煙云連頭都不敢抬。 如此對坐半個時辰,遙遙可見護國天王寺燈火晝亮,最后一場法事開始了。紅衣的僧人們自大殿兩側(cè)魚貫而入,集結(jié)于大殿之中,奏樂者,頌經(jīng)者,鼓瑟笙簫,繁囂,又莊嚴無比。 皇帝揉了揉鬢額,道:“朕乏了,扶朕去歇息?!?/br> 煙云心中驟然一緊,卻也連忙起身,扶過皇帝。不過兩杯酒而已,皇帝腳步虛浮,踉踉蹌蹌,叫煙云帶至偏殿。躺在床上的皇帝,看起來身軀格外的修長,煙云揣著顆小心肝兒,畢竟未盡事的女兒家,一顆心撲通撲通響個不停。 一件青衫才解,她手才觸及白衣掖下的帶子,忽而只覺得熱息一濃,那男人滿身的陽剛氣息撲面而來,皇帝一手捏上她的喉,相距一尺,就那么靜靜的看著。 大約過了一刻鐘,他緩緩松手,轉(zhuǎn)身便走。 * 見帝至,頌經(jīng)的和尚們聲音都分外響亮。僧家披著紅衣,俗家卻是絳色的紫紗衣,后宮中男子不便入,放眼過去皆是俗家婦人們。篤信佛法者大多年邁,一群的老命婦們虔誠無比,三拜一扣,口中念念有聲。 趙穆從來沒有一天,如今日一般焦灼過。那果酒里攙了鹿血,而他整整燥結(jié)了半月,一口酒下去,混身崩裂。 一個又有一個的婦人,全是絳紫色的紗衣,頭發(fā)亦綰成相同模樣。趙穆不知道陸敏在何處,直沖沖逼/入大殿,又退了出來,轉(zhuǎn)到殿后,自側(cè)面的小山門上出去,是她天生那股子香氣,甜甜淡淡,一路誘引。 他像是循母的小狗一樣一路嗅著,躍級而下,湍湍溪流處,仍不過一襲絳色紗衣,但袖口以金線繡著淺淺的鳳紋,她帶著玉寧和一群小丫頭在放河燈。糊成蓮花狀的小荷葉兒,當中一盞小燭,飄入水中,游游蕩蕩,匯向不遠處的太液池,在池中閃閃發(fā)亮。 趙穆拉起陸敏便跑。多少孩子看著,自兩個人到一處以來,無論閨房之中多么無所不至,于人前,趙穆一向刻板冷漠,從未如此放肆過。 陸敏邊笑邊問:“又非是著火了,你怎能扔了孩子,只拉著我跑?” 柳蔭nongnong,趙穆道:“你猜對了,果真著火了?!?/br> 盛暑之中,天干物燥,護國天王寺又是失過火的,陸敏果真嚇了一跳,回頭遙遙望著,道:“皇上,咱的玉寧還在水邊了,失了火,你怎能拉著本宮就走?” 趙穆拉著她一路疾走,沿路過處,宮婢內(nèi)侍無不跪地。 柳陰深垂,他忽而欺了上來,將她逼停在一株垂柳之下,熱息逼了上來:“非是護國天王寺,是朕著火了,不拉你,你叫朕去拉誰?” 陸敏心怦然一跳,一慌,又是一笑,只覺兩股微顫,像是吃酒熟醉的人,但凡聞到他的氣息,骨子里就透著一股子醉酥:“可是這些日子在麟德殿睡的不舒服?” 宮里招待了太多的命婦,她有四個嫂嫂,皆住在長安殿中,陸敏算一算,至少半個月未同床過。除了他親征在外時,倆人還從未分開過這樣久。 那邊放生大會眼看開始,陸敏見趙穆拉著她,是要往長安殿而去,卻是一拐腳:“那一處人多,去你哪兒!” 夫妻做的像一對jian夫yin/婦一樣,急急慌慌要找個睡覺的窩兒,彼此看一眼也覺得分外可笑。 一路跑的急急慌慌,進了寢室便脫彼此的衣服,陸敏一直嘴里喃喃著:“我還沒洗過澡了,臟……臟……” 也許于男人來說,新鮮的女人更能激起情/欲。但婦人不是,她們更習慣于一個長長久久的良伴。 ……雞腿 事畢,陸敏乏了多日,偎上趙穆的胸膛便沉沉睡去。 趙穆卻睡不著。 他反復回想上輩子的夢境,最后的截點是在李祿帶人伏殺趙秉那一刻。 冷靜下來再想,李祿上輩子跟陸敏應當無交集,因為陸敏之死,他是知道的,甚至是默許的。身為太監(jiān)總管,余寶珠或許郭旭無論做什么,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放任余寶珠侮辱陸敏,也放任郭旭去殺她。她于他來說,當是個不相干的,甚至急于要除掉的人。 一個宦官,就算果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過是個閹人頭子而已。與大臣們聯(lián)合弒帝,致江山無主,他的身后究竟是什么人? 那個小道姑煙云與他那對食,上輩子是否也是? 問題一個個自腦海中涌了出來,但兩世之中變化太大,趙秉早死,朝中官員,也與前世囧異,那李祿那個主子還在不在朝,還是否隱于暗中,隨時等著翻盤? 趙穆郁了片刻,喚道:“麻姑,麻姑!” ☆、太子 陸敏悟了一聲, 轉(zhuǎn)身繼續(xù)睡著了。 …… 有點小翅根,女官之家 * 次日清早起來,陸敏嗓子都是啞的。 水陸法會罷后, 那些請來的高僧大德要出宮,皇帝不必相送, 但皇后是要出面送他們的。 皇帝上罷早朝,并不直接往麟德殿,帶著一眾武侍,內(nèi)侍,刺繡團花的青紗裳襯著古銅色的臉, 劍眉微舒,信步往長安殿。 這是他的老規(guī)矩,上罷早朝先去一趟長安殿,沿路舒松舒松身體,進去也不做什么, 不過看看便走。 長安殿的宮婢們也習慣了,見帝至,遠遠行個禮便退。 他止退眾人在門外,獨自一人步入大殿,陸敏還在銅鏡前妝扮, 她穿著一襲白色雙襟暗花紋紗裳,發(fā)攏芙蓉髻,梳頭嬤嬤正在往她那發(fā)髻頂心插著一枚半月型鑲珊瑚玳瑁蜜蠟梳篦,身邊圍著一群人。 在一起十來年了, 眼看她從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漸漸長成個風姿綽約的少婦人,趙穆看了許多年,總覺得自己猶還未看夠。 就這樣一眼,也不叫她知道,趙穆轉(zhuǎn)身便走。 陸敏一直到護國天王寺外,才見李祿。似乎有半月不曾見過李祿了,她笑問道:“李總管這些日子怕是忙壞了,待今日法師們一走,你好好兒歇兩天?!?/br> 盛夏之中,她衣著清涼,面若芙蓉,二十六歲的少婦人,別有一股豐韻嬌忍,若非煙云那等清麗脫俗的道姑,放眼整座皇宮,李祿找不到可與她爭艷之人。 她不過客套之言,熱情恰到好處,透著股子冷淡。 李祿道:“這是奴婢該盡的本份?!?/br> 一同入寺,紅衣的僧人們集結(jié)一堂,見皇后來拜,齊齊還禮。 李祿一直跟在身后,待僧人們用完齋飯,皇后也不用步輦,步行送他們至玄武門。 幾百號的僧人,從護國天王寺,太液仙境中起身,如織一般往玄武門而來。帝后浸心研習佛法,于宮中辦水陸大法會,歷朝歷代以來也從未有過,再皇后如此美貌可親,法師們個個兒分別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