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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的糧袋卻是空的,陸敏頗為興怏,看了許久,憶及方才趙穆臨走時那句話,暗道它們也長大的不容易,也不知過陣子還會不會再縮回去,咬咬牙,又多喝了一碗。 她尋思著事兒也該來了,果不其然,春豆兒掀了簾子進來,跪在迎門的毯子上,低聲道:“娘娘,護國天王寺著火了?!?/br> 陸敏唔了一聲,吩咐道:“叫林平率人將咱們這長安殿護的緊緊的,你們也不要亂,不要出去走動,也不要打聽閑非,安心做自己的差事即可?!?/br> 春豆兒應(yīng)了聲是,轉(zhuǎn)身退出去了。 陸敏終究不放心,將三個奶媽并幾個嬤嬤全叫了進來,大家圍在一處,小皇子包的暖暖當(dāng)當(dāng),就在床上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著。 如此再過了半個時辰,春豆兒進來又說太液仙境也著火了。 如今最是天干物燥的時候,皇宮里樹又多,還全是上百年的參天古樹,火勢一旦燒起來就很難控制。陸敏終究心不定,讓春豆兒帶個人出去看看火勢燒的如何了。 不一會兒樓梯上腳步沉沉,陸敏聽聲音便是趙穆,他上樓之后并不進屋,在門外沉了片刻,除了身上披的裘衣,才進門。 陸敏遠遠問道:“他人呢?” 皇帝閉眼站了片刻,雙眉輕擰,淡淡道:“死了!” “死在何處?”陸敏又問。 皇帝道:“護國天王寺!” 他在窗邊站了片刻,又道:“我本欲懷柔,可到最后依舊只剩個孤家寡人。老二是自己找死,老四和老五不該的……” 趙稷是穿著龍袍被殺的。五皇子趙秉卻是跳進了護國天王寺洶洶燃燒的大火之中,皇家五兄弟,這輩子到最后只剩趙穆一個,別的全死了。 若說這件事兒,其實還得從太皇太后之死說起。 趙秉殺余寶珠,其實并過過失殺人,而是有意殺之。潑水成冰,撒土在上頭,害步輦在冰上滑跌,其實也是他干的。 當(dāng)天晚上李祿就覺得不對勁兒了,畢竟余寶珠伺候了趙秉那么久,成日的連打帶罵趙秉都受了,卻偏偏在皇帝出宮,陸敏即將臨盆的情況下將她殺死,太巧合了一點。 皇帝不在,以守為主。所以李祿雖有懷疑,當(dāng)夜也未敢擅自行動,只緊緊護圍著長安殿。 次日皇帝回來之后,他將整個皇子殿的人細細捋了一遍,便查明了整件事情。 原來,用十三年的大宛馬馬膝蓋治中風(fēng),便是趙秉向太皇太后獻的策,老太太一顆心本來都熄了,有這樣好的一策,又重新給吊了起來,才會逼著陸敏往太液仙境。 那天本已近天黑,趙秉先自己殺余寶珠,以此引開李祿,再派了幾個自己殿里三四不著的小內(nèi)侍欲要趁亂半路動手,誰知陸敏未坐步輦,還叫一群功夫一等的內(nèi)侍們團團護了個緊,他們沒有找到下手的時機,便撤了。 一個年幼的皇子,再加幾個整日只知道帶著他玩蛐蛐兒斗蟋蟀的小內(nèi)侍們,意圖刺殺即將臨產(chǎn)的皇后。李祿找不到其中的原因,在與皇帝商議之后,遂先放下此事,只嚴密監(jiān)視著趙秉,卻未打草驚蛇,也是想弄明背后的原因究竟。 陸敏生孩子難產(chǎn),到氣息散盡,所有御醫(yī)都斷定她已經(jīng)死了的那一天,是趙秉最快樂的日子,他甚至對自己身邊的小內(nèi)侍說:“天不負我,天不負我??!” 那小內(nèi)侍早已叫李祿收買,笑嘻嘻問了一句:“殿下,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趙秉笑的極為詭異:“孫子,伺候好你皇爺爺就好,將來,你的福報大著呢?!?/br> 那小內(nèi)侍嘴巴張了老圓:“您的意思是不是,若皇后去,將來那皇位它就,它就……” 趙秉忽而面色鐵青,咬牙切齒:“果真有那一日,我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李祿!” 李祿不敢隱瞞,將這些話全報給了皇帝。皇帝是怎么想的,無人知道。 太皇太后的喪事,為了挑合適的日子下葬,也為了避開皇后產(chǎn)期,整整延續(xù)了二十天,這二十天中,不止宮內(nèi)護國天王寺的和尚要晝夜誦經(jīng),從宮外也請來了很多的高僧大德們,齊齊為太皇太后加持,護她功德圓滿。 這些事情,皇帝全交給了趙秉去辦。趙秉自認年幼辦不得事,遂將此事委托給了達太傅的兒子達文斌辦理。 達文斌請來的究竟何方神圣,皇帝也從未過問,只知道那個個兒高僧大德頌經(jīng)的時候,許多連經(jīng)書倒是倒著放的。 至于讀出來的經(jīng),荒腔走板,非說神佛,鬼都聽不懂他們在念什么。 就這樣,一直到了太皇太后出殯的日子了,皇帝按部就班要出宮,扶太皇太后的靈柩前往皇陵。 而這時候,達文斌請來的和尚們非但不肯出宮,反而一把火燒了護國天王寺,宮中一場內(nèi)亂,從太液仙境開始,就要直逼長安殿。 最后達文斌和趙秉,連同那些全幅武裝的假和尚們齊齊葬身火海,皇帝的兄弟們,也就死完了。 趙穆看上去分外悲傷,陸敏將他攬在懷中,柔聲道:“你還有我呢,還有兒子呢,是不是?咱們鼓足勁兒多生幾個,到時候這宮里頭它仍還不是熱熱鬧鬧的?” “還生?”趙穆嚇的幾乎魂飛魄散:“我覺得有這一個就狠夠了,實在不必再生。我這輩子,只要他一個就好,決不會再要孩子!” 事實上不止孩子,就連那種事兒,趙穆打算此生都要戒掉的。 但事實證明無論人曾經(jīng)歷過多大的痛苦,又因此而造成過多大的瘡傷,時間都是最好的補藥,能愈合傷口,能叫人好了傷疤忘了痛,隔一年的三月,陸敏又有了一胎,給趙穆生了他兩生以來頭一個女兒。 小公主腦袋自然不比哥哥的大,生的極為干脆,生出來也不像哥哥那般滿身青紫,拂去血污便是個雪團兒似的小嬌娃娃。 生產(chǎn)時趙穆全程握著陸敏的手陪在側(cè)。小公主如此爭氣,趙穆給予她的疼愛,當(dāng)然比那大腦袋的哥哥要多得多。 于此同時,陸嚴和蕭玉環(huán)的兒子也出生了。 包氏一生不是個好兒媳,也不是個很盡責(zé)的母親,但她絕對是個很好的妻子。陸敏險險要命的那一回,她本來是懷著孩子的,驚痛之下小產(chǎn)了。 她已有三個孩子,也到了做祖母的年紀(jì),遂也不為此而傷心,反而竄掇著陸高峰辭了官職,與他一起前往交趾,去看已在那里安家的二房和三房了。 再過七八年,皇長子能將倒背如流,理其奧義的那一年,便順理成章搬入明德殿,成了太子。也是在這一年,李祿死。 隨著孩子們漸漸年長,帝后之間有了更多的時間相處。 陸敏有時也會擔(dān)心,后宮里那如織的少女們來了又去,也不知那一日,會不會有一個突然就成了皇帝的嬪妃。 有一夜兩人折騰了大半夜,陸敏叫趙穆折騰的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