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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你爹了,可死了否,要不要娘去替他收尸?” 陸高羊和陸高鄂也圍了上來,一家子人望著陸敏,等了整整一天,三更半夜皇宮里走了大水,火勢沖天。人人都知道宮里發(fā)生了巨變,他們一直在等,以為此時陸高峰已經(jīng)死了。 …… 這天夜里,陸敏是抱著小陸磊一起睡的。 小陸磊跟陸嚴小時候長的非常像,大腦袋,圓額頭,圓蒙蒙的薄皮大眼兒,如今還穿開襠褲,兩瓣小屁股又圓又綿,綿滑的就像陸敏到如今還要忍不住偷摸兩把的,包氏的乳/房一樣。 早晨一睜開眼睛,陸磊就躺在她身邊,還在酣睡之中,口水拉的長長的,正在吮自己的手指頭。 包氏竟然也躺在她的床上,撫著小陸磊長長的睫毛,一臉憂心忡忡:“都過了兩個時辰了,你爹到現(xiàn)在還未回來,也沒差個人來報平安,這可如何是好?” 陸敏摸了把小陸磊的肚子,小牛牛豎了一指的高,顯然已是憋了一夜的尿。 她慣常替陸磊把尿的,哄著小家伙起來尿尿,勸包氏道:“娘,我爹管著整個皇城的禁軍,既皇帝大行,他不熬個三天三夜只怕是回不來的,您別cao心了,快回去睡個回籠覺,好不好?” 陸磊既醒來,就不肯再睡了,鬧著要吃奶。 陸府養(yǎng)著兩只陸高羊用來做種的天山奶羊,一年四季能產(chǎn)鮮奶,別人嫌那羊奶太腥不肯喝它,陸磊自幼喝慣了羊奶,倒是很喜歡喝。 陸磊的奶媽本就守在外頭,聽見孩子的聲音便去熱奶子了,這時候進來接孩子,包氏把陸磊丟給奶媽,轉而關上了陸敏臥室的門,將窗簾也遮了個嚴實,一臉鄭重其事的樣子,悄聲問道:“麻姑,昨日在東宮,那趙穆可碰你了不曾?” 陸敏連忙搖頭:“沒有,您怎么會這樣想?” 包氏垂著頭嘆息,兩道小山微簇,晨光中象牙白的臉上滿是焦灼:“咱們府被圍起來了,我們早晨放了兩個家人出去打問,巷間風傳你姑母昨天夜里竟然刺殺禮親王未遂,叫新帝趙穆給關進玉真長公主的長春宮了。 你姑母得大行皇帝盛寵十年,竟然膽大包天到殺親王,也不知將來要怎么收場?!?/br> 陸敏早也猜到陸輕歌昨夜會動手殺趙程,她先借陸薇的手殺敬帝,再親自動手殺趙程,應當是想一個個動手剪除對陸家有威脅,并且不受自己控制的皇子,再把趙稷推上皇位。 趙穆入宮時不帶一兵一卒,在趙程拿血統(tǒng)相逼時,也表現(xiàn)的非常順從,軟弱,這一點迷惑了陸輕歌,所以她并沒有在趙穆身上多下功夫。 誰知道趙穆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兵不刃血就登上了帝位。 ☆、師良 包氏檢視過表面, 還要解了衣服檢視女兒的身體,又道:“那趙穆昨天夜里就登基,如今已經(jīng)進麟德殿了, 他當初跟咱們在靖善坊做過鄰居,前些日子還曾托竇師良向你提過親??梢娮源蛟诰干品粫r, 他心里對你就有些想頭。 如今他都做皇帝了,陸薇還殺了他爹,咱們陸府幾重的罪壓在頭上,重兵在外圍著,你爹也不知叫他們弄到那里去了, 你二叔也是帶罪辦差,萬一他要拘你入宮,你怎么辦?” 包氏兩只眼睛盯著,陸敏苦笑著搖頭:“應該不會?!?/br> 包氏斜倚在床框上,又道:“你爹的行事, 如今我是愈發(fā)看不懂了。前天夜里,他還曾說如今閑了,他準備要帶我回趟娘家。我還笑他,我娘家人早死完了,到那里去找娘家。 經(jīng)過今天我才明白了, 他為了救陸薇而不肯逃,是要拉著我們全家一起陪葬。原來他所謂的回娘家,是要叫我下黃泉去見我死了的親人們。” 陸高峰之所以改變主意不肯逃,是因為陸輕歌的關系。而他和趙穆之間, 肯定也有過利益交換,否則的話,趙穆不可能那么順利的登上皇位。. 至于陸薇的事,大概陸高峰也沒有預料到。擁立之功,弒父之罪,如今趙穆已登上皇位,天下已定,就看他怎么給陸府定罪了。 陸敏勸道:“娘,爹有他自己的想法,您別自己嚇自己了,咱們這不是好好的嗎?” 包氏閉上眼睛默了許久,忽而睜開眼睛,攔過陸敏道:“我倒不怕死,我唯獨可憐我生的三個孩子,到頭來要給陸薇陪葬。 三丫生的好孩子,表面看著膽小如鼠,唯唯喏喏,誰知道竟是那么個賤貨!” 她本是個嘴里從不吐臟字的人,賤貨二字說的咬牙切齒,可見心頭之恨。 * 這一整天,陸敏都陪著小陸磊在后苑的果林里玩。 果林子里有一片玉蜀,枝子抽的很高,如今正是上漿的時候。這東西也是陸高羊從火州帶來的種子培育出來的,半生半熟的時候最甜,等老了再吃,就成了粗糧。 鄭氏命人掰了棒子下來,煮了大半盆子,幾妯娌在苑子里趁涼聊天,一人掰了半個,嘗鮮意。 陸磊啃著最大最長的一棒子,啃罷了便騎在陸敏的肩頭,夠著要摘那樹上的核桃大棗。他摘了幾枚綠核桃睛來,兩條小短腿兒搖搖晃晃,跑去奉給娘親包氏。 包氏眼兒柔媚媚一笑,卻是盯著鄭氏的。陸磊這孩子小眼最靈,轉而就將核桃捧給了鄭氏,甜甜叫道:“二叔母,吃核桃!” 一家子的男人們還不知道前途如何,鄭氏也是苦中作樂,揮手道:“乖孩子,叔母不吃,快拿去自己吃!” 一個不注意,陸磊一口咬上那大核桃的綠皮,褐黃色一股子苦苦的汁水,苦的孩子哇一聲大哭。 陸敏連忙跑了過來,替陸磊擦嘴喂水,哄高興了,倆姐弟又跑到林子深處玩去了。 鄭氏望著陸敏瘦俏俏的背影,嘆道:“要不就說孩子還是得嫡出的好,當年我嫁過來的早,那三丫兒我也見過,不過一個做粗活兒的小丫頭而已,也不知大哥怎么就……” 包氏簇著兩彎小山眉,一粒粒剝著玉蜀,卻不說話。 雷氏也插了句嘴:“可不是嘛,瞧瞧咱們麻姑,多懂事的孩子。又會帶孩子,又會體貼家人,那陸薇,我真是白疼了她幾年,好好的大哥讓她回漢中府,她倒好,跑進宮里去找前程,竟然還敢刺殺皇上,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也不知道朝廷要怎么生剮咱們一家人了?!?/br> 包氏依舊一粒粒剝著玉蜀,才上了甜漿,沒有粉質的玉米,清甜脆香,咬在嘴里一股股的甜汁子,她嚼著卻如嚼苦膽一樣。 兩個妯娌皆在叫屈,包氏掰完了玉米,丟了那棒子道:“陸高峰既是陸府的當家人,必定會竭力保全咱們大家的。至于陸薇,孩子沒教育好,也是我這個做母親的責任,無論朝廷如何可罰她,估計我也得陪著。 只是可憐了孩子們,要陪我們一同受罪!” 二房和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