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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邊,他聽到韓毅這時候還敢出聲,手里的折扇一轉(zhuǎn)就打到了對方的臉上。「住嘴!你沒資格說這樣的話!教主一心善待你,你卻這樣害他,你于心何忍?!」當曲清被人從床上硬拖了下來,然后帶人趕到殷向北的住處時,他已是震驚得無以復加。手無縛雞之力的韓毅正跪在地上替昏迷不醒的殷向北止血,而將殷向北傷至這個地步的人,也正是看似溫文沉默的韓毅。「怎會如此?!」曲清上前扶起了殷向北,卻見對方牙關緊藥,臉色蒼白如紙。韓毅處理好殷向北下身的出血之后,這才抬頭冷靜地說道,「我打掉了他肚子里的孩子?!?/br>忽然負責替殷向北療傷的大夫匆匆走了出來,對曲清說道,「教主醒了,請您進去呢。」曲清一合折扇,急忙進了屋里。知悉殷向北已然醒了過來,韓毅這才松了口氣,看樣子對方的性命應該是無憂了,而現(xiàn)在,又或許是決定他的性命的時刻。殷向北感到腹部依舊一陣陣地抽痛,但比之之前那種血rou被攪碎的感覺卻是好多了,不過,他很清楚,自己的骨rou已經(jīng)隨著不復存在于世間。他目光黯淡地看了眼守候在自己身邊的眾多屬下,心想自己這畸形的身體這下總算是給所有人都參觀了。「教主,您還好吧?」曲清關切地彎了腰,勉力對殷向北露出了一個笑臉。「嗯?!挂笙虮碧撊醯攸c了點頭,黯淡的目光突然一亮,面容也跟著漸漸扭曲,「他呢?」「他」自然指的是韓毅,這個冷酷無情害死他孩子的男人。曲清知道韓毅不會任何武功,所以也沒擔心他能逃離,就那么任他呆在一旁;畢竟這人名義上還是教主的娘子,要怎么處置他最好還是由教主親自來。「他就在外面,教主您要見他?」「不!」殷向北斬釘截鐵地說,他撐起身子,冷冷地看了門外那個隱約的人影,兇狠的神色終于還是變得緩和了下來,這個男人是他強娶回來的,他早也料到過兩人之間必有諸多不快,只是沒想到卻會如此慘烈。「那……總不能就這么放過他吧?」「你去取紙筆來?!挂笙虮睈炞似蹋K因身體不支又躺倒了下去,他茫然地望著床頂,思緒不定。他曾是那么想和韓毅好好過日子,即便知道自己懷了孩子之后,他也是認了,更愿意以男人之軀不顧顏面身份產(chǎn)下他們的骨rou,誰知道這出戲會這么早就結束。或許,他與韓毅之間真的是沒有緣分吧,當初強迫對方誠然是錯。殷向北輕嘆了一聲,摸到自己已經(jīng)癟了下去的肚子,苦笑著扭開了頭。曲清將紙筆拿過來之后便看到殷向北頭扭在一邊,雙肩微顫,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么。他知道殷向北此刻悲痛萬分,卻不知該如何勸慰,「教主……」韓毅在門外等著曲清出來,他已經(jīng)大概猜測到了自己的結局,好一點或者是被就地處死,壞一點的話則是被慢慢折磨致死,依照殷向北那狠毒的性格,只怕是絕不會饒自己一命的。也罷,自己害死了他們之間無辜的孩兒,又將殷向北傷得那么重,即便一死相抵也無悔恨。當他看到曲清沉著臉色走出之時,心中已經(jīng)有所覺悟。曲清冷冷地打量著神色鎮(zhèn)定的韓毅,忍不住罵道,「殺了自己的孩子到現(xiàn)在都這么冷靜,你真不愧是一等一的心狠手辣的偽君子!」韓毅面色一變,頗是無奈,他捏緊了拳,卻只是一聲不吭。他何嘗想害死自己的骨rou,然而殷向北與他之間乃是又怎可能如真正的夫妻那樣擁有屬于他們的孩子?他實在不愿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成長在魔教之中,更不想看到日后又出一個殷向北那般的魔頭。「拿著這東西,立即滾蛋!從今之后,殷教主與你再無瓜葛!」曲清憤怒地將殷向北令自己寫好的休書丟到了韓毅腳下,他也沒想到向來有仇必報的殷向北竟會這么寬容韓毅,難道僅僅因為對方是他迎娶進門的「娘子」嗎?所以,一日夫妻百日恩,便連教主那樣的人物也是逃不了兒女情長。韓毅俯身將休書撿了起來,他看著紙上鄭重其事的內(nèi)容,愈發(fā)不明白殷向北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可以再見見他嗎?」「教主不會見你的,即刻離開吧!否則就算教主不殺你,我也忍不住要殺你了!」曲清憤然拂袖,冷冷瞥了韓毅一眼。「此事上,終究是我對不起他在先。這里有一劑給他調(diào)理身體的藥方,相信有用。」韓毅邊說邊摸出了一張早就寫好的藥方,以及那本他后續(xù)編撰的。「快滾!」曲清接過東西,目示左右,旁邊站著的屬下立即上前架住了韓毅,將他往外拖去。韓毅腳步踉蹌地被人倒拉著往后走,他的目光久久落在殷向北所休養(yǎng)的房屋門前,直到什么也看不到。離開了青陽山,韓毅被告知日后永遠也不許再來到這個地方。他拿著那張由曲清代筆寫就的休書,遙望著青陽山的深處,那個讓他和殷向北之間作為夫妻共同度過一段時光的地方。忽然,韓毅眼前閃現(xiàn)著殷向北服下打胎藥后在地上痛不欲生掙扎,以及哀求自己的一幕。耳邊亦響起了對方昏迷前的話語──你不是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我們的孩子,我若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你又何嘗不是!哈……哈哈哈!我們的孩子。韓毅茫然地走在山路上,嘴里一直呢喃著這五個字。他并不能理解為何殷向北對自己這么執(zhí)著,就如他不能理解為何對方到最后居然堅持要生下這個孩子。但現(xiàn)在,他似乎能有些理解對方的感受了,身為陰陽人,本是一件可悲之事。即使如殷向北這樣坐擁偌大的魔教,以及有著足以號令天下的武力,對方仍不過是一個畸形孤獨之人。或許那人想要的真的只是一份家庭的溫暖,像常人那樣過上子嗣繞膝的幸福生活。然而韓毅沒有給殷向北這個機會,也沒有給自己這個機會。寂靜的山林中,少有行人路過,此時,天色已近黃昏,歸鳥的啁啾帶來一抹凄涼之意,一身落魄的韓毅抬頭看了眼天邊血色的殘陽,緩緩閉上了眼。難以言表的悔恨與愧疚充斥滿胸,人生匆匆,許多事,許多人,卻已是難以挽回。請繼續(xù)欣賞更精彩的下集惡人自有好人磨 (下)作 者:冷笑對刀鋒出版社:鮮歡文化書籍編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