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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的痛,會加倍的在心中回放。”稚容魅惑磁性的聲音貼著耳邊傳入,又仿若遙遠(yuǎn)的由曠古之時而來,帶著魔力的聲音,幾近誘惑的輕喃。 文洛低低的笑了,眼中的傷痛瞬時間收斂,“多謝你開口相助。” 若不是他的聲音響起,自己只怕會沉淪在傷痛之中而無法回神。 稚容眼眸晃動了一下,本想用惑術(shù)誘他一番,卻不想他竟恢復(fù)了清明,他的心該有多堅韌? 他自認(rèn)若是自己在這個術(shù)下,回想舊時,也堅持不到半刻鐘,可現(xiàn)在…… 稚容眼定定的看著對立微笑的男人,默默的算了算時間,半個時辰已經(jīng)過去了一半,本來被他逼到頂端的男人,卻因?yàn)樗囊痪湓挘謴?fù)的平靜。 稚容閉了閉眼,猛然睜開,眼中黯淡些許的金芒,再次放射出。 而文洛眼前緩慢放演的畫面,突然轉(zhuǎn)快,夏去冬來半年的時間,僅是一瞬的轉(zhuǎn)變。 冬日雪落,將他們破落的宮殿變作一片銀白,將一切的荒涼遮蓋,掩蓋了一切的薄亮。 破落的紙窗已兜不住寒風(fēng)的吹襲,門板隨著狂風(fēng)搖曳,‘吱吱’作響,只為這冬日添了幾分蕭索。 小小的男童依舊穿著夏日的薄衣,將一直瘋癲的母妃和仍是嬰童的meimei用一襲薄被緊緊的裹住。 嬰童原本白嫩的臉上已沒了健康的粉嫩之色,便是那曾經(jīng)美艷動人的母妃,也是干枯瘦弱。 男童的眼中沒有了半年之前的張狂倨傲,只余下冰冷的漠然,將一切內(nèi)斂在其中。 半年來的諷刺,欺辱,讓他將一切全都深藏在心中。 他還有她們,他的娘親,他的meimei。 “母妃,你知道嗎?meimei已經(jīng)會說話了,她會叫哥哥,會叫娘親,你聽到了嗎?” 他擦去眼角的淚珠,揚(yáng)起歡愉的笑,“今日洛叔叔會來看我們,他說會帶過冬的棉衣和暖爐來,這樣,我們就不用擔(dān)心冬日的寒風(fēng)了,母妃,你開不開心?” 男童佯裝出的笑,在女人空洞的眼神下,緩緩的淡去,她干枯的嘴唇依舊喃喃的念著一句話:“聽我解釋……聽我解釋……” 她猶自活在自己的世界不肯清醒。 他不知…… 不知那日母妃和那個男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害怕…… 害怕沒有太醫(yī)醫(yī)治的母妃,會撐不過這個冬日,更害怕,嬌小的meimei會承受不住。 為什么,麻木許久的心,再次泛出痛,為什么他要這樣對待自己和母妃,難道這冰冷的皇宮當(dāng)真沒有一絲真情,當(dāng)真只有爾欺我詐。 這半年來,曾經(jīng)圍繞在身邊逢迎巴結(jié),親切的笑臉,全都轉(zhuǎn)為一張張譏諷,不屑的臉。 看著他眼中只有隱藏的快意和幸災(zāi)樂禍,說著惡毒而又刺耳的話。 男童勾起嘴角笑了,兄不像兄,父不像父,這一張張讓人厭惡的嘴臉,只怕是早就盼著他們這一天,等著看他們的笑話。 既然如此厭惡他們,他何不將他們送上刑臺?還是說,這樣的對他們,讓他們在這深宮中受盡屈辱,才是他對他們真正的懲罰。 刺骨的風(fēng)從掩不住的門外不斷的灌入,吹打在面頰身上刺入骨中的痛,身體的寒及不上心中的寒,身體的痛與心中的痛比起來,又算得上什么。 重重的腳步,踏破積雪‘咯呲’做響。 男童極快的抬頭,在看清一張清秀的臉后,心中生出nongnong的失望。 他不禁失聲苦笑,原來他還在隱隱的期盼,期盼那個無情的男人回頭,看看母妃,看看他。 還期盼什么! 指望這噬人不吐骨的皇室有一絲親情在嗎? 不要再傻了,這半年看的還不夠多,看的還不夠透嗎! 進(jìn)門的男子看著不該出現(xiàn)在孩子身上的笑容震撼住,久久無法回神。 疾步?jīng)_上前將手中的包袱交給男童,側(cè)目看向床上枯瘦的女子,曾經(jīng)明艷動人,處處洋溢出幸福的臉,現(xiàn)在只余下死一般的灰白之色,眼眶深深的凹進(jìn),明亮的眼,空洞無神…… 看起來像是一具人偶,沒有靈魂,沒有感情的人偶。 干裂的嘴唇,諾諾的低喃。 男子伸出的手,瞬時僵住,嘴唇不住的顫動,眼中壓抑的痛,讓瞳眸不住的波動。 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只剩下女子的名字:“青兒……” 這聲青兒在空蕩的宮殿不住的回蕩,一下下敲擊在仿若看客,卻承受著剜心之痛的文洛心中。 “我?guī)銈冏撸規(guī)銈冏?!”男子眼角涌出熱淚,激動的抓住瘦弱干枯的女子,“青兒,我來帶你走,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就說一句,你跟我說話??!” “洛叔叔!”男童老成的皺緊眉頭,急忙上前捉住男子的手,“母妃她經(jīng)不起如此劇烈的晃動?!?/br> “哈哈……”男子突然仰頭大笑,笑聲含著太多復(fù)雜的情緒,無奈,痛楚…… “若當(dāng)年,我不顧你的意愿,執(zhí)意帶你離開,你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若是早知今日,我寧可被你所恨,也不愿見你變成現(xiàn)在這般!” 他手指顫抖的打開布包,從中抖出繡有鸞鳳的青色斗篷,包裹住女子,將她橫抱起,面帶沉沉的煞氣,沉聲道:“我?guī)銈冏?!?/br> 男童看了看瘦弱的母親,又看了看縮成一團(tuán)熟睡中的meimei。 他還奢望什么,斷了這份癡念吧,便是他們走了,那個人也不會在關(guān)心他們。 將暖被包裹住女童,他柔柔的一笑,大步追上前面的高壯男子。 就在他們剛跨出破落的院子,一對禁軍突地沖出,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包圍,長搶閃出猶然的冷光。 “這便是跟你們接頭的細(xì)作?還真是有耐心,吾已經(jīng)等你半年了,將他們就地絞殺!” 男童以為自己痛到不能在痛的心,因?yàn)檫@句話,又泛出徹骨之痛,像是無數(shù)的刀狠狠擦中心臟。 只有耳邊‘砰砰’的心跳聲,提醒他自己還活著。 男子的恨意迸射,“青兒看見了嗎?這就是你深愛的男人,深愛到無怨無魂,拋卻一切的男人,他又是怎么對你的!你還要欺騙自己多久?!?/br> 許是女子編織的假象,被他的話沖破,也許是對面男子的無情沖破。 那雙死一般空洞的眼,再次泛出波動,焦距定焦在對立的男子身上,“放我下去?!?/br> “青兒?!?/br> 女子堅定的看著他,“放我下去。” 男子慪不過她,微微松開手,看著她搖晃的身軀一步步走向那個男人,禁軍詢問的看向冥皇,見他無所表示,便繼續(xù)維持著舉槍的動作。 “多久了,我騙了自己多久了,以為你是愛我的,會因?yàn)椴簧?,因?yàn)閻畚叶敢饴犖医忉專瑳]想到,一切終究是我的奢望……我不去看,不去聽,只等著你來,以為我們的愛情,會戰(zhàn)勝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