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閉了閉眼。

“我不再躲你了?！?/br>
柏然的心臟劇烈跳動著，就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此時無法確定對方的意思，他屏氣凝神地聽著柏炎繼續(xù)說下去。

然而對方接下來的話，卻終究不是他所期望的，還是讓他失望了。

“因為我們是兄弟，我知道，躲你是不對的?！?/br>
我們是兄弟。

是啊。

法律意義上的兄弟，道德倫理上的兄弟。

柏然沒有說話，柏炎也沒有把視線轉(zhuǎn)向他。

一路沉默到家，當(dāng)車在車庫里停下的時候，柏然松開了握著方向盤的冰涼的手指，將它們放在了膝蓋上。

“好?！?/br>
坐著沒動的柏炎似乎也在等他的一句話。

“我也不會再逼你了，永遠都不——”他聲音停了幾秒鐘，咳嗽了一聲，“都不會了?！?/br>
側(cè)身明顯避開視線交流的柏炎眼神閃了一下，緩緩垂下眼瞼，濃黑的睫毛顫抖著遮住了眼里那一點光芒。

他深吸了口氣，似乎想說什么，然而旁邊卻傳來了開車門的聲音。

他怔了一下，停了幾秒后也跟著下了車。

兩人一前一后地進了電梯上樓，到了家門口掏鑰匙時柏然想起了什么，手一轉(zhuǎn)丟了個什么東西過來，柏炎下意識地接住，是幾把鑰匙。

“家里的鑰匙和車鑰匙，我平時不怎么出去用不著車，你上班可以直接開車過去?！?/br>
柏炎垂著頭“嗯”了一聲。

門一打開就撲面而來一陣飯香。

柏然微微一怔。

有多久沒有過這種家的感覺了？

一直都是一個人。

即使經(jīng)紀(jì)人有時候也會來給他做飯打掃，然而那種感覺畢竟是不同的。

換了鞋徑直走向廚房，聽到他腳步聲的柏母回過頭來。

跟記憶中的曾經(jīng)重合了一般的情景。

然而現(xiàn)在，他卻已經(jīng)回不到過去。

因為那個他愛了這么多年的人，就在剛剛，跟他說了，他們是兄弟。

他以為只要他步步緊逼、只要他強硬、只要他堅持，他們之間的問題還是可以解決的。

然而或許是他在愛情面前總是太天真了。

他看不得柏炎再因為他煩惱。

他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讓他苦惱了吧。

那么就只能這樣了。

無法拒絕那個人的話，因為他這么愛他。

從那天之后，柏然和柏炎就真的像普通的兄弟一樣相處起來。

柏然一直是演戲的個中好手，而柏炎又何嘗不是呢。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總之表面上看起來的確是那么回事，關(guān)系融洽的兄弟也不過如此。

然而之前還希望兩人能夠和好的柏母，在最初的欣喜之后，卻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雖然覺得怪異，卻完全挑不出毛病來。

聊天時會說笑，吃飯時會給對方添飯，突然下雨柏然還會去給柏炎送傘。

圣誕節(jié)那天柏然送了一輛途銳新車型給柏炎，因為柏炎曾經(jīng)說過那輛凱宴太高調(diào)了所以只開過一次就再也沒有開過。

如果是以前柏炎是絕對不會接受這種禮物的，然而柏炎卻笑著說了句“謝謝哥”就爽快地接過了車鑰匙。

明明看起來真的再正常不過了。

然而柏母即使說不出問題，卻還是察覺到了不對。

圣誕節(jié)之后柏母照常入院治療，柏然給她聯(lián)系了新的醫(yī)院，把以前的病例拿給了這邊的醫(yī)生。

新醫(yī)院在柏母這方面的病上比較權(quán)威，但相對的治療費用要高很多。以前是條件不允許，現(xiàn)在有柏然在，用的都是最好最貴的治療方案，對此柏炎也沒有說什么。

柏母入院后大部分時間都是柏然在照顧，他如今已經(jīng)不需要再忙于工作，雖然還是精力旺盛的三十幾歲，然而卻有種垂暮之人會有的對什么都沒了追求的感覺。

當(dāng)然這種頹廢，他從未在柏母和柏炎面前表現(xiàn)出來。

種種生活中的不得意，或許只有在網(wǎng)絡(luò)上才能夠忘記。

特別是跟程蝠聊天的時候。

即使他連回應(yīng)都沒有，對方卻總是會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

聽聽他說些他跟andre的事，也會想起自己也曾經(jīng)這么幸福過。

新年那天跟程蝠約好了一起去看市中心廣場每年只有節(jié)日才會開放的音樂噴水池的表演，andre和沈天也一起去了。

雖然被程蝠要求帶著柏炎，但柏然最后卻沒有跟他說這件事。

其實讓他維持跟他表面上的兄友弟恭已經(jīng)很辛苦了，如今分開的時間倒成了一種解脫。

他們約好了下午五點在廣場附近的一家火鍋店集合，吃頓飯之后，恰好可以去看七點開始的表演。

新年當(dāng)天上午，跟柏炎一起去醫(yī)院探望了柏母，回來后兩人弄了午飯吃，剛吃過飯柏然就以有事為借口出門了。

到了市中心廣場才一點多，他隨便找了家店耗了一下午。

四點去約好的火鍋店排隊，因為節(jié)日的關(guān)系店里的人很多，好在五點前被他排到了一個包間。

因為他之前說過會來排隊，程蝠他們是踏著準(zhǔn)點來的。

一路過來，穿著情侶裝的兩個人絲毫不顧及別人的眼光，當(dāng)然大部分的人并沒有往那方面想，很多人都覺得這兩個人大概是兄弟，某些年輕的女孩子卻壓低了聲音低呼著竊竊私語。

柏然跟沈天也已經(jīng)熟悉了，幾個人都不見外，隨便打了個招呼便坐下來點菜吃飯。

如果見外的話，大概也不會來吃這種除非非常親密否則就有些失禮的火鍋了。

冬天的夜晚來得很早，六點半從店里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徹底地黑了下來，但廣場的燈今天卻尤為明亮，周圍如同白晝一般。

所以為了避免麻煩，除了沈天，幾個人都戴上了帽子口罩。

到了噴泉附近，已經(jīng)里里外外圍了好幾圈人。

為了找一個好位置，程蝠拉著安卓奮力往里擠，后面柏炎跟沈天對視一眼，也只能并肩跟上。

人很多，一不小心就有要失散的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