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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問他:“百陌北,你家在哪?” 出乎意料,百陌北并沒有回答,而是沉默良久,過了半晌才說道:“我沒家。” “沒家?” “嗯?!?/br> 百陌北尾音拉長。 路悠有點難過,之前還不太懂他,現(xiàn)在知道他這個人不屑于說謊。 要么不說,要么說實話。 她有點不敢繼續(xù)問了。 路悠不是那種會打聽別人隱私的人,也怕引的別人傷心難過她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畢竟她連自己都安慰不了。 月色越來越濃,周遭的空氣也越來越冷,臺階處在路口處,有風(fēng)的時候,吹得特別明顯。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坐在臺階上,過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路悠把手縮在袖子里,她沒有戴帽子手套,沒這種習(xí)慣,怕戴上了摘不下來,這會居然后悔沒帶。 縮縮腿,把身體朝前靠攏一些。 “你冷?” 百陌北見她縮成一團(tuán),問道。 路悠點頭,眼睛看著前邊:“我這人身體弱,特別容易冷?!?/br> 聞聲,百陌北眸色暗下來,過了很久都沒有變亮,他雙手裸.露在外面,握在一起,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么,終歸沒有說出口。 溫暖這種東西,是他唯一給不了她的。 這兩個字之間,隔著的鴻溝,他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填平。 站起身,伸手把路悠拉起來:“冷的話就回去,坐在這里只會越來越冷?!?/br> 給不了她溫暖,只能驅(qū)使她去尋找溫暖了。 路悠被他拉起來,見他要放手,急忙喊:“先別放!” 坐的時間有點久,現(xiàn)在腿刺刺麻麻地不敢動。 過了兩分鐘,路悠才沖百陌北擺擺手:“好了?!?/br> 等他松開手,她才伸直的腿,活動了幾下。 百陌北搖頭,面色上稍顯嫌棄,坐地上都能把腿做麻,以后他還不知道要在她身上廢多少心思。 兩人一路沒說什么話,百陌北一直和她往前走,直到把她送回宿舍樓下,才站定不動。 見她心情不像之前那么沉悶,百陌北忽然說道:“路悠,開心點。” 開心點才好,不然哄人很費腦筋的。 路悠驀地聽見他的話,開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過了陣才明白過來,他這是在…… 哄她? 倉促應(yīng)了聲,她急急忙忙往宿舍跑,也不管身后傳來的隱約笑聲。 ☆、第13章 回家 等她上了樓,百陌北眼光一直盯著宿舍樓,直到視線停頓到四樓某個地方,佇立了陣,才轉(zhuǎn)過身離開。 路悠一路不停歇,跑到宿舍門口,宿舍的門鎖著,鄧曼她們還沒有回來,她取出鑰匙,打開門,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也不管水熱不熱,猛地吞了口。 爬樓梯爬得太快,心臟到現(xiàn)在還砰砰砰跳個不停,跳的人心有些慌。 晚上,路悠破天荒在學(xué)校失眠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明明混亂迷糊的很,眼皮都快睜不開了,可就是睡不著。 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只知道第二天早上起床時,眼皮腫的厲害,一整天渾渾噩噩,注意力不集中。 * * * 元旦過后,就開啟了考試月,昏天昏地的復(fù)習(xí),沒完沒了的背書,整天忙于宿舍、餐廳、圖書館之間,沒事在校園里閑逛的人變得越來越少,每個人臉上都寫著點嚴(yán)肅。 方琪華和方毅還是該約會約會,該看電影看電影,絲毫沒有受到考試的影響,對他們來說,考試這種事,跟平時相比,沒多大區(qū)別,只是做幾張卷子、多寫幾個字而已。 路悠平時該聽的課一節(jié)沒有落下,考試對她來說并不難,別人忙著復(fù)習(xí)時,她還能抽時間借兩本書看。 路悠閑暇時看書,純粹是看書,小學(xué)時,老師教過一個詞,叫囫圇吞棗。 她還記得語文老師是個中年男子,頭發(fā)半灰不白,長相富態(tài)。 雖然只是個小學(xué)老師,歷史文學(xué)說起來卻頭頭是道。 只是她那時太小,只覺得他說的太深奧,沒什么興趣聽,反而躲在課本后和同桌玩五子棋。 記得有一節(jié)課,學(xué)到囫圇吞棗這個成語時,語文老師看著底下一群孩子,非常鄭重的說了一句,書可以讀少,卻絕對不能囫圇吞棗。 她想,她是辜負(fù)老師的期望了,這些年讀的書不在少數(shù),能說出點什么的,卻一本都沒有。 純粹是翻過就忘。 隨著一門門課程開始考,寒假也愈來愈近,天氣卻沒有變的更冷,還是老樣子。 鄧曼最近被周進(jìn)纏得緊,之前厭惡的表現(xiàn)漸漸改變,偶爾周進(jìn)給她打電話,告訴她他在樓下時,她嘴上說著周進(jìn)這人真煩,行動上踢踏著拖鞋往樓下跑。 以前周進(jìn)送的零食,鄧曼收到后就扔在一邊,要不就是分給宿舍的人。 現(xiàn)在卻放自己書桌上,有時候拆開包,邊刷電視劇邊啃零食。 司徒這幾天變得很忙,平時學(xué)校活動該參加的參加,該圍觀的圍觀,刷論壇次數(shù)比上課的次數(shù)還多,曠課純屬家常便飯,其中有兩次曠課,還被老師逮個正著。 期末想要不掛科,絕對是個艱巨的任務(wù)。 最近一段時間她到處和人借課堂筆記,又是抄又是背,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鄧曼笑話她臨時抱佛腳,司徒連反駁的心思都沒有了。 路悠一大早抱著課本去自習(xí)室,這個點時間還早,路上已經(jīng)能撿到很多學(xué)生了,多數(shù)背著包抱著課本,埋頭往前走。 路悠正低頭朝前邊走,聽見后面有人叫她,她停下來,等人走到自己眼前,微微笑道:“方學(xué)長也去自習(xí)室?” 方毅笑,聲音溫醇:“有一篇論文要整理?!?/br> 路悠點頭,落后他半步距離。 兩人結(jié)伴去自習(xí)室。 地上偶爾有幾片枯葉,還是秋天沒有落凈的,干癟癟的躺在那,輕輕一踩,就粉身碎骨。 方毅上身穿著件淺灰色呢子大衣,雙手插在口袋里,慢吞吞往前走,脖子上圍著的紅色圍巾不時蕩在身后。 路悠不大喜歡紅色這種鮮艷的顏色,太張揚(yáng)了,不過這條紅色圍巾圍在方毅脖子上,她不僅不覺得張揚(yáng),反而覺得沉穩(wěn)的恰到好處。 “悠悠你是哪里人?認(rèn)識了這么久,還不知道你家在哪兒?!?/br> 方毅放慢腳步。 確實認(rèn)識夠久了,路悠心想。 “臨市?!?/br> 她回答的很簡潔,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么。 果然。 “臨市?這么巧,沒想到我們居然是老鄉(xiāng)?!?/br> “是嗎?方學(xué)長是臨市的?” 路悠扯扯嘴角,說謊這種小事還是不太適合她。 “嗯,”方毅點點頭:“一中的學(xué)生?”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