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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攥住施歌的身體,像撕繃帶一樣往外一扯,砰!施歌一下子被丟出六七米,撞在一棵樹上。 “再補一刀再補一刀!” 施歌在空中就一連串地吶喊,沖田顧不得驚詫,一個箭步抄起被武士撞飛的彎刀,“紅¥#%!大人!”后者咆哮著朝他沖來,像一頭發(fā)狂的象,聲勢驚人,脖頸處鮮血淋漓。地面都在他腳步下發(fā)出陣陣震顫——不,不是他,而是背后洶涌而來的馬蹄奔騰聲。沖田靈活地與武士打了個轉(zhuǎn),喊道:“找雞窩頭!” “在找了!”施歌忍住渾身關(guān)節(jié)的疼痛,撲到堆積在一起的馬尸旁。上面一匹還沒死——口鼻處漉漉噴著白沫,前蹄抽動,核桃大的馬眼掙扎著看著她。施歌努力忽略掉,伸手去摸壓在下面的那具馬尸——肯定已經(jīng)死了,森白尖利的骨茬從胸口處透出來,內(nèi)臟流了一地,血液迅速漫過她的膝蓋,與土地交融在一起。 這樣慘烈的傷,雞窩頭還活著嗎?施歌壓下心頭涌起的不祥,伸手去摸馬腹——突然,一只血淋淋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少年的慘叫已經(jīng)不成腔調(diào):“啊……啊!救救我,救命啊!” “別嚎了!”施歌被他瘆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你傷到哪兒了?能不能出來?” “我、我……”雞窩頭斷續(xù)的抽噎已語無倫次,施歌一咬牙,直接伸手順著他的胸膛往下摸,入手卻是一根粗糙的帶子,她一愣:“你——” “我被綁在馬上了!”雞窩頭的磕巴終于爆發(fā)成句子,他攥著施歌的手,哭得比喪失親人還要痛,“那個人要殺我!那個男人把我當(dāng)誘餌,他——” “好了好了我來救你?!笔└钂觊_他的涕泗橫流,匕首探入濡濕的馬腹,找到那根綁縛的帶子,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勾連繁雜的繩結(jié)一一割斷。雞窩頭一條腿壓在馬下了,還好不多,匕首在施歌手里轉(zhuǎn)了圈,刺入茍延殘喘的馬身。 “等等!” 馬吃痛,發(fā)出日薄西山的嘶叫,沖田忽然喊道,施歌頭也不抬,舉手接住一個黑乎乎的小包,打開卻是一團(tuán)濕潤的泥土。施歌一愣,這個? “快幫我弄開啊啊!” 雞窩頭的吶喊響徹耳畔,施歌匆匆道:“就來?!苯又笞∧瞧l死的馬的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腦把泥土塞了進(jìn)去。驀地雞窩頭拽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施歌尚來不及回答,就聽雞窩頭爆發(fā)出一陣凄厲的慘叫,音量之大,甚至蓋過了重鎧武士臨死前的怒吼。那匹馬抖擻身子站起,恰巧從他腿上碾過——施歌奮力把他拖了出來:“別喊了,你的腿沒斷!” “疼!” 雞窩頭臉上一塌糊涂,淚眼婆娑,從斑斑血漬里沖出兩條細(xì)長的溝壑,馬匹昂首嘶鳴,立起前蹄,似乎打算逃跑。沖田一把拽住滑膩的馬韁繩:“快走,他們追過來了,有事以后再說!” 施歌仰首往他背后望去,陽光照耀的斜堤畔,無數(shù)鎧甲和兵器尖的閃光粼粼宛如潮水——她抄起雞窩頭遞給沖田總悟,爾后爬上馬背:“你會騎馬嗎?” “不會?!睕_田的回答永遠(yuǎn)這么言簡意賅。 得,硬著頭皮上吧。把雞窩頭圈在中間,施歌盡力摟住沖田總悟的腰,三人一匹剛剛轉(zhuǎn)職成不死族的駿馬,拼命往在白日下閃耀著奪目銀光的飛船尖塔沖去。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么我總是放不開……每次寫言情都一壓再壓,我到底在避諱什么啊摔T V T ☆、舊血(五) “快快快快!”施歌一迭聲地大喊,從來沒覺得死亡離自己這樣近,羽箭“嗖嗖”劃過耳畔,奔馬與追兵幾乎是前后腳,壓向了狹窄的門—— 臨近,宇宙飛船看上去更大了,即使從遠(yuǎn)處看,它的體積也猶如一座不小的山,距離迅速縮短,巨大的陰影就如同鋪天蓋地的海潮般將人吞沒,巨人張開了手,整片天際隨之傾斜。 高聳的銀色尖塔猶如一柄直插蒼穹的利劍貫穿云霄,長橋盡頭,一條引橋傾斜指向入口,空氣中似乎閃爍著粼粼光波,施歌來不及細(xì)看,“嘩!”,冰涼的水就澆了她一頭。三人一馬躍過一條目力不可見的細(xì)薄瀑布,沖向飛船,“嘭!”一連串重錘似的悶響,五六匹馬同時撞上了堅硬的金屬墻,為首武士嘶啞地喝道:“追!” 進(jìn)門便是一個高不見頂?shù)幕趾氪髲d,與僅容兩人側(cè)身通過的入口毫不相稱。鐵灰色金屬雜亂地懸掛在半空,圍繞中央扁平的祭壇,陽光從高墻上方窗口投射進(jìn)來,在臺階到祭壇的平面上形成一個巨大的不規(guī)則復(fù)雜圖案。一個身披長袍的人越眾而出,快步走到祭壇上,對上面一根樸實無華的深黑色金屬杖雙手合十,爾后猛地扭頭:“上面!” 武士們轟然抬頭,正看見一條腿消失在窗口上方的逼仄縫隙,長袍人發(fā)出一聲怪異的嘶叫:“保護(hù)圣地,殺死入侵者!” 駭人的聲浪震得雞窩頭一哆嗦,腿都軟了,“怎么辦?”他帶著哭腔問,施歌心神不寧,頭也沒抬:“快爬?!辨z甲“嗵嗵”的撞擊沿墻壁緊鑼密鼓地傳過來,震得人心底發(fā)慌,武士動作密集,刺耳的回音在狹窄的縫隙間來回沖擊,完全無法想象敵人會如何追捕,雞窩頭六神無主:“這是去哪???” 頭頂深邃的裂縫似乎沒有盡頭,三人艱難地在機械與金屬外殼形成的空隙間一路穿行,仿佛瞬間陷入一個來自未來的異世界。雞窩頭的雙膝和胳膊飛快磨出了血,他只是一個兵器坊學(xué)徒,跟另外兩個注定要干這種驚險活計的人沒法比,就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沖田忽然道:“前面!” 眼前豁然開朗,三人爬上一條長廊,一側(cè)墻壁竟然是爬滿綠色植物的玻璃窗,陽光穿越間隙,整片山谷盡收眼底。他們不知道爬了多高,景物歷歷在目,沖田瞟了一眼,隨即跑向走廊盡頭,雞窩頭一瘸一拐,回頭卻發(fā)現(xiàn)狐妖愣愣站在窗戶前發(fā)呆:“你干什么?!快跑啊,他們追上來了!” 施歌隨便應(yīng)了句,眼睛卻黏在外面不放,雞窩頭火急火燎地跳過來拽她,怡人的景色迅速掠過視野,碧樹,青山,優(yōu)美奇崛宛若雄鷹昂首的山巖……被焦躁的雞窩頭擊得粉碎:“沖田前輩,你等等小野前輩?。 ?/br> 施歌驀然清醒,甩掉雞窩頭:“你說有人綁你當(dāng)誘餌,誰?” “現(xiàn)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雞窩頭的淚都下來,施歌居然又蹲到腳底看地上的畫,他幾乎跪地求饒,“前輩,小野前輩!求求你快走,我不想死啊啊!” 施歌充耳不聞,奔到走廊底部,一墻之隔,里面就是徹底的幽深,沖田不見了,她剛想開口,斜刺里驀然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把人拉到墻壁上:‘噓——’ “咯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