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
”成暃道:“不會,再小心點就是了?!?/br>阿輕道:“肯定會,你說小心點,那就是已經(jīng)不方便了?!?/br>成暃有些怔,阿輕再望了他一會兒,輕描淡寫道:“那我就回去吧。出來了這段時間,老頭又該啰嗦了?!?/br>成暃又僵了片刻,張了張嘴:“哦……好?!?/br>阿輕站起身:“那你多保重。在凡間當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不知道……唉,算了?!?/br>成暃盡力扯出笑容:“此時一別,不知何日再能相見了。”阿輕瞇眼看看他:“總之,你就好好做官吧。也好好做人?!?/br>成暃點頭:“嗯,李兄你也多珍重,好好做狐,好好修仙?!?/br>阿輕也點點頭:“既然離別的話都說了。那我就走啦?!边莸囊幌拢碛坝窒o痕。成暃在再度空蕩蕩的房間中站了半晌,方才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第二十二章請來的那位高人,當真有效。他離開后,大人立刻就不一樣了。近書偷偷觀察許久,斷定,那只飛天夜叉,應該是被高人在不動聲色中,降服了。大人不再兩眼放光,很足的精神頭也沒有了,更不會再莫名地笑或說話。高人走后的當晚,大人就沒有吃東西。第二天一早,就變回了以往那個大人,只是憔悴了一些,肯定是被飛天夜叉吸去了元氣之故。近書默默在心里給高人燒香。阿輕陡然出現(xiàn),陡然離去,恍如盛夏小憩時的一夢。從那以后,成暃再無任何狐或仙的音訊。他便繼續(xù)盡職盡責地當自己的小縣令。零陵縣自他來后,上繳的錢糧立刻多了。成暃到任后不久,本州的知府亦換了新的,對成暃的政績很是贊賞,屢屢褒獎他。成暃在零陵縣過得很舒適,閑暇時還采民間逸聞,錄了一部。成染到零陵來看他,閑了摸了此書來看,十分喜歡,就讓人抄了一部帶回家看。恰好甘家子弟來成家做客,見到了此書,亦很喜歡,借回府中看,卻被甘老爺?shù)囊晃坏礁菰L的故交看到。那人是在京城開書坊的,見到此書,很是喜歡,便和成染說,想抄一部帶回京中刻印售賣。成染覺得這是好事,就自作主張同意了,再寫信告知成暃。成暃也沒當回事,豈料當朝沒多少人人寫這種隨筆逸事,且偏南之地,更少有詩文涉及,一印出,越來越多人傳讀。有商賈前往零陵,采買書中提及的特產(chǎn)到京城販賣,亦有些風雅之士,喜書中所繪水土風情,到零陵購置田宅。朝廷正鼓勵中原人士南遷,知此情形,亦十分歡喜,又發(fā)現(xiàn)這本書冊乃零陵縣令成暃所書。吏部再核查成暃這幾年政績,很是不錯。成暃縣令四年任期將滿,便有人向皇上進言,當日成暃是從四品御史降貶七品知縣,實為大材小用,如今可因功褒賞,復原官階后在賞升半階,封零州知府。這幾年皇帝年紀漸漸大了,又重新喜歡上了煉丹長生之術,朝中黃老學一系漸有抬頭跡象。成暃是嚴丞相一手提拔的門生,又因做了忤逆恩師和儒學一系之事遭貶。他年方二十余,若在這個年紀升任知府,為一方封疆大吏,再做出些顯眼功績,升回朝廷,前程必不可限量。不論是儒學一系還是黃老一系,都不想這樣難以掌控的情況發(fā)生。于是兩系便各出來一兩人向皇帝道,這樣年少有為的人才,不可埋沒于偏南小地,還是調(diào)回朝中,方能使其為社稷做出更大的貢獻。月余后,一紙封詔便到了零陵。知縣成暃,政績卓然,賜還從四品袍帶,封翰林院編修學士。成暃很舍不得零陵縣,但覺得這個翰林院編修學士很適合自己,領詔謝恩后,即刻啟程,再回京城。水自北向南流。當年來零陵乃順風順流,如今卻是逆水行船,再無魚躍甲板之事。行時乃深秋,入夜被褥染水氣,頗涼寒,所幸江景仍甚美??斓骄┏菚r,還下了一場小雪,蒼茫水岸,遍染銀霜。一別四五年,京城更加繁華了。成暃在京中的府邸當年離京前已變賣,暫住行館內(nèi)。偷一閑暇到街上踱步,發(fā)現(xiàn)他昔年住的小宅仍在。大長老說把宅子贈給他,他沒要,科試中了之后就搬離了。宅子一直空著,成暃試了試留著的舊鑰匙,仍然能開。快十年過去,宅中一切如舊,十分干凈,像定期有人打掃??稍钆_上無飯菜,門前無等待換洗衣物的木桶,看來宅子里已沒有狐仙的術法。更沒有那只毛茸茸的黑狐貍和少年時的他。成暃在院中站了許久,方才離去,出門時,竟碰到了隔壁的那位老太太。成暃含笑施禮:“老人家,養(yǎng)的雞還好否?”老太太愣了楞,道:“好哩,都好。天天下蛋哩。這位大人老爺還好么?”像是已不記得成暃了。成暃回身鎖門,透過門縫,似乎瞥到院內(nèi)屋脊上黑影一閃,他推開門又跨進門內(nèi),抬頭望,屋瓦和院墻上覆蓋著厚厚的白雪平坦無痕,連只飛鳥也無。方才眼花了罷。成暃退出門,上了鎖,撐傘走進碎碎落雪中。☆、第二十三章成暃進了翰林院后,過得蠻順遂,每日埋頭編書,回家就吃飽睡覺,沒事上街走走,清閑愜意。近書在零陵娶了個媳婦,就留在那里了。新找的小童有些懶滑,橫豎成暃也不講究,湊合便可。過年時,嚴丞相竟讓成暃到相府吃了一頓飯,向成暃說,當年之事,是你犯錯太大,老師也護不了你,望你不要怨恨。成暃忙道,丞相栽培之恩,下官永生難報,請丞相不要說這樣的話。嚴丞相這幾年滄桑了很多,好像別人過的是四年,他過的是十年。成暃亦知道,在丞相之位,乃眾矢之的,真心不容易。他也聽到傳言,皇帝越來越不滿意嚴丞相。連他都知道了,可見已十分棘手。果然,過了年后,嚴丞相就主動請辭致仕,皇帝準其所請。相位尚空,皇帝便又要自封道圣神君,在宮中修一座圣顯神殿,以八卦圖案鑄一陰陽火池,上置一尊用紫金鑄的大鼎,煉長生不老丹。眾儒臣跪而力諫,其實這事黃老一系的大臣亦不贊同,但暫袖手觀之,以無為之舉行有為之事,讓儒臣們先扛著。諫臣跪滿御書房,叩頭叩的血染地磚,皇帝十分煩躁,恰巧成暃送翰林院編好的道經(jīng)來給皇帝過目,皇帝記起這個年輕學士好像是寫那本的,儒學出身,是嚴翊的門生,數(shù)年前上書不要拆除道觀,被嚴翊收拾了,如今在翰林院編道經(jīng),寫的那本小冊子里還頗多神怪逸聞,便道:“卿先留步,朕來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