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妨再等等,陛下興許晚上傳召也未可知呢?” 白檀本不樂意,但這里是司馬瑨住過的地方,那多待一會兒也不是不可以了。 貴妃寢殿里,白喚梅剛用完飯,正倚在軟榻上休憩,腹間已經(jīng)顯懷。 珠簾被揭開,司馬玹走了進來,她聽到腳步聲便要起身來見禮,被他豎手?jǐn)r住了。 “好好歇著吧?!彼抉R玹挨著榻邊坐下,笑著問了一下她這幾日如何。 “一切都好,請陛下放心?!卑讍久纺樕闲χ?,心里卻藏著事,“聽聞朝臣又上疏陛下納妃了,可有此事?” 司馬玹點了一下頭:“確有此事。” 白喚梅雖然失落,但也無奈:“雖然陛下說臣妾不喜歡的人絕對納入宮中來,可如今臣妾身子重了,無法伺候陛下,后宮事務(wù)也需要人cao持,陛下納妃也是應(yīng)該的?!?/br> 司馬玹笑著抬手覆上她小腹:“愛妃就不要cao心這些事了,好生養(yǎng)胎,這些事朕來cao心就是了?!?/br> 如往常一樣的回答,白喚梅心安了,還記得上次鬧到庾世道圍都的地步他都沒有改過初衷,料想是她多慮了。 司馬玹又安撫了她幾句便出去了,到了外殿還不忘囑咐宮人好生伺候照料。 白喚梅不免暖心,他本就有些冷情,又每日都有忙不完的政事,能這樣每日都抽空來看一看自己,已經(jīng)足以叫整個后宮的女子羨慕嫉妒了。 只是那日看到的那幕始終印在腦中,想起白檀,心又沉了下去。 白檀已經(jīng)在司馬瑨住過的這間寢殿里已經(jīng)住了三四日,司馬玹卻一直沒現(xiàn)身。這樣不清不楚地把她叫來未免太過奇怪,宮里又不比東山,做什么都不自在,她想去見一見白喚梅,宮女們又推三阻四。 她已經(jīng)決定了,今日再見不到陛下,一定要走,就算治她個抗旨之罪也認(rèn)了,實在是太乏悶了。 大約是老天也不愿她抗旨,到了午后,終于有內(nèi)侍來了,立在殿門邊笑著見禮:“陛下已在御花園等候,請女郎去見?!?/br> 白檀窩在內(nèi)殿看書,聽到這話趕緊起身,出門之際才想起來要注意一下儀表,只好又退回去。 兩個宮女進來要伺候她更衣,也不知道從哪兒捧了精致的宮裝來。 白檀根本就沒多看一眼,她對著銅鏡悄悄拉高衣領(lǐng),最后干脆又在外披了件絨領(lǐng)的披風(fēng)。 司馬瑨那混賬一定是故意的,在她脖子上啜了一口至今也沒好,還穿宮裝呢,不把自己裹個嚴(yán)嚴(yán)實實敢出去么?只怕待會兒見駕都不敢抬高頭。 這午后的太陽正好,出了殿門,白檀還忍不住瞇了瞇眼。 內(nèi)侍領(lǐng)著她前行,到了御花園便退開了去,司馬瑨就在花園旁的回廊里等著她,遠(yuǎn)遠(yuǎn)地便朝她招了一下手。 這動作叫她回憶起年少時,不過此時總覺得不是滋味。 到了跟前見完禮,她又下意識地拉了拉脖子上的披風(fēng)領(lǐng)子,這才道:“陛下召我入宮有好幾日了,不知到底所為何事?” 司馬玹笑著抬了一下手:“隨朕過來就是了。” 后宮里的宮殿一座挨著一座,司馬玹帶著她繞過曲折迂回的回廊,不遠(yuǎn)處便是她住的那間宮殿,住在其間沒有發(fā)現(xiàn),此刻從遠(yuǎn)處走才注意到挨著那宮殿的便是威嚴(yán)肅穆的東宮,可見當(dāng)初司馬瑨離太子之位也只是一步之遙了。 又沿著回廊走了許久,廊下有潺潺的流水聲,是條細(xì)窄的游賞河,靠岸處結(jié)了薄薄的冰。過了這條河,再轉(zhuǎn)過曲折拐角,眼前陡然開闊起來。 冬陽從頭頂照下來,前面不遠(yuǎn)便是長長漢白玉石階,石階上是方正莊嚴(yán)的一座殿宇,廊柱和門窗上都刻著繁復(fù)精致的花紋,殿門卻是緊閉的。 司馬玹抬手朝殿宇指了一下:“這里是中宮所在?!?/br> 白檀其實已經(jīng)猜到,在后宮之中,除了陛下的長樂殿,自然只有皇后的無極殿能有這樣的氣勢了。 “果然氣派非凡。”白檀只能這般稱贊一句。 司馬玹轉(zhuǎn)頭看她:“朕決意立后了,此番接你入宮,便是為了此事?!?/br> 這幾日白檀一直在想召她入宮所為何事,恰恰沒想到是為了這事。 “陛下要立后是大事,該與重臣商議,我不懂宮中規(guī)矩,給不了陛下什么建議。” 司馬玹眼睛彎了彎,“朕不是要你來給什么建議的?!彼呓鼛撞剑g環(huán)佩叮當(dāng),牽住了她的手,聲音輕了下去:“只要你愿意,今后你便是這里的主人。” 白檀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抽回手后退了一步:“陛下何出此言?” 司馬玹的手僵了僵:“朕會這么說自然是對你有意?!?/br> 白檀垂眼:“陛下厚愛,只是我與凌都王已經(jīng)走到婚嫁這一步,還傳得天下皆知,我既已許定他人,還有何資格成為一國之母呢?” 司馬玹擰眉:“朕也是為你好,你就算真嫁給了凌都王也無法得到冊封,連個名分也沒有?!?/br> 白檀訕訕:“我本是閑云野鶴之人,頭銜名分于我本就是浮云?!?/br> 司馬玹看著她低垂的眉眼,負(fù)在身后的手指張開又蜷起,輕輕嘆了口氣:“這么說來,你也不會在意皇后之位了。看來是朕表明的太晚了,以往怕你抵觸,分毫不敢越近,待到你與凌都王越走越近,心有不甘也悔之晚矣。白檀,你這般不愿意,真的只是因為凌都王?” 一個帝王這樣將心里的情緒剖開來攤在她眼前,白檀知道這是放低了姿態(tài)。她不能表現(xiàn)出知道了什么的模樣,那樣對自己對司馬瑨都沒什么好處。 于是仍如往常一般,用仰慕的語氣道:“自然不止如此,陛下君子端方,總是為我著想,才一直沒有表明心意,對此我永遠(yuǎn)感激在心,所以如今也不能連累陛下名聲受損。我若做了皇后,天下都會恥笑陛下的。宮中有我阿姊這樣品貌上佳的人選,比任何人都適合為后,是我配不上陛下?!?/br> 司馬玹的視線在她臉上盤桓了幾遍,沒看出異常來,眼底情緒盡斂,嘆了口氣:“朕欣慰你如此仰慕朕,又痛恨你如此仰慕朕,你怎會配不上朕呢?你再好好想一想就是了?!?/br> 白檀怔了怔,這意思是暫時不會準(zhǔn)許她出宮了。 司馬玹越過她走了,白檀在風(fēng)里站了許久才挪動了腳。 若是因為這個原因讓她入宮,那就不難解釋為何讓她單獨住一間宮殿了。 她想了想,沒有回原先的住處,而是腳下一拐往白喚梅的寢宮而去。 回廊尚未走到底,伺候她的兩個宮女已經(jīng)來迎。白檀為避開她們,故意走了側(cè)面的回廊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