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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倒也不是沾酒即醉的人,就是容易上臉,一盞酒喝下去覺得從腳尖到臉頰都是滾熱的。抬頭看見司馬瑨緊緊盯著自己,難免赧然,趕緊找了個借口便提前離席了。 她早學(xué)聰明了,要跟司馬瑨保持適當(dāng)?shù)木嚯x,免得他又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來。 無垢在外面等著,見了她今晚的模樣很憂郁:“師尊,凌都王就救了個人就把你高興成這樣,他要再變好點,我就再也不是你最得寵的學(xué)生了?!?/br> 白檀“咦”了一聲:“你這是要跟凌都王爭寵啊?!?/br> 無垢打了個激靈:“那還是算了?!?/br> 司馬瑨多飲了幾杯,睡夢里都是往事,第二日醒的有些晚,額角還隱隱作疼。 出門時看到白檀立在廊下,捧著碗姜茶在飲,騰騰熱氣繚繞在她眉眼間,溫柔的有些不太真實。 大約是看出了他臉色不好,白檀很好心地問了句:“殿下是昨晚酒飲多了吧?叫無垢給你端碗姜茶來解解酒吧。” 司馬瑨大步走過去,搭著她的手腕就著碗喝了一大口,雙眼就沒離開過她的臉:“多謝恩師?!?/br> 白檀僵著手目視著他大步出門,無言以對。 算了,他也不是毫無可取之處。這么一想就釋懷了,反正現(xiàn)在看他怎么樣都還是算順眼的了。 司馬瑨領(lǐng)著顧呈和祁峰朝軍營趕,一路上快馬加鞭,快到營地時,忽然從路邊竄出個人影來,橫檔在他馬前。 他急急勒住了馬,手已經(jīng)按在劍上,卻見面前站著的是個瘦弱伶仃的女孩子,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身上的赭色襦裙十分破舊,臉卻洗得很白凈,只不過額頭上青了一大塊,十分扎眼。 祁峰暴怒:“哪里來的混賬東西,敢擋我們的路!” 女孩兒悄悄抬眼看了看司馬瑨,忽然跪下來砰砰磕了幾個頭:“奴家是附近村郭的漁女,名喚采蓉,昨日承蒙恩公救命大恩,特來拜謝?!?/br> 祁峰更怒了:“誰是你恩公,這是凌都王殿下!” 對方顯然是被嚇著了,又再三看了看司馬瑨,小聲改口:“殿下就是奴家的恩公,昨日奴家落水,是殿下救的……” 就是救的方式有點太粗暴,她額頭磕在船甲板上,到現(xiàn)在還腫著呢。 司馬瑨扯了一下韁繩繼續(xù)趕路,仿佛沒見過這么個人。 采蓉趕緊追了上來:“殿下,救命大恩無以為報,奴家愿意此后跟在您身邊當(dāng)牛做馬……” 司馬瑨一夾馬腹疾馳而去,塵土彌漫,迷了采蓉的眼也斷了她后面的話,她抬手遮擋,再睜眼去看,哪里還有人影。 祁峰跟顧呈都挺關(guān)心這事,到了營中一左一右地追問司馬瑨:“殿下是昨日游湖時救的人嗎?” 司馬瑨將馬鞭拋在案上,邊解披風(fēng)邊“嗯”了一聲。 祁峰很意外:“殿下居然還會救人啊?!?/br> 司馬瑨掃了他一眼,他趕緊改口:“殿下是全天底下最善良的人,當(dāng)然會救人!” 眼見司馬瑨臉色又好了,他才接著往下說:“那丫頭人是干瘦了點,但模樣還算不錯,反正她樂意跟著殿下,您就收著唄,不管是做個奴婢也好還是其他什么的……嘿嘿,您身邊這不也很久都沒個女人了么?!?/br> 顧呈真是大寫的一個耿直,立即接話道:“殿下身邊不是有白菩薩嘛,她不是女人?” 祁峰恨不得踹他:“那怎么一樣,你怎么那么笨呢!” 顧呈扯了一下額前一撮黃毛:“那姑娘長得豆芽菜一樣,收在身邊看著也難受,還是白菩薩好啊,身段模樣都好得很,看著舒坦?!?/br> 司馬瑨剛在案后攤開軍報,雙眼驀地掃了過來:“你看得還挺細(xì)致啊?!?/br> 顧呈道:“是啊,殿下沒覺得嘛,白菩薩那身段真的是……” 司馬瑨打斷他:“領(lǐng)你營里的人繞附近山頭跑十圈回來,少一圈就抽你十鞭。” “……”顧呈傻了眼。 結(jié)果他還真老老實實跑了十圈,那一座山頭也不小,跑完都到下午了。 唉,這一天就他最辛苦了。 一直到天擦黑時三人才返回東山,沒想到走到半路居然又遇見了那個采蓉。 她似乎就沒走,在路邊上等了一天。 “殿下,求您收留奴家,奴家一定要報恩?!彼蛟诘厣希趺匆膊豢献岄_。 司馬瑨實在懶得理會,打馬便走。 他身邊豈是什么人都能隨便留的,連個來歷都不清楚。 祁峰本來還覺得可惜想勸幾句,但見顧呈不明不白地被罰了,也怕遭殃,就不敢多說什么了。 采蓉也是執(zhí)著,看他們都走了,咬咬牙就跟了上去。 奈何馬速極快,她一路小跑,腳都要磨破了。 東山上的學(xué)生們已經(jīng)回來上課了。司馬瑨返回時正好遇著他們下學(xué),在山道上相逢,一群學(xué)生頓時畢恭畢敬地給他讓路,恨不得鉆到旁邊的草叢里蹲著才好。 只有周止反應(yīng)算鎮(zhèn)定,還向他見了個禮:“師兄回來了?!?/br> 司馬瑨點頭,似笑非笑地回了句:“師弟要走了?” 眾人恨不得對周止五體投地,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 周止也不是厲害,而是因為白檀實在心里高興,今日與他閑聊時就說了幾句,大意是司馬瑨還是有善根的,沒有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以后我們都對他好點,要用真情感化煞神,讓愛灑滿人間嘛。 周止對白檀是真心尊敬佩服的,對她的話自然也深信不疑,所以現(xiàn)在對司馬瑨的態(tài)度也變化了一些,至少要像對其他人一樣正常地對待他啊。 一群師兄弟們彼此作別,各自回去。 司馬瑨一踏入別院大門就被白檀給攔了個正著。 “殿下,東海王你給埋了沒有?” 司馬瑨也是佩服她的執(zhí)著,哪一次都是這樣,他不照辦她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誰說東海王一定就是死了?” 白檀一愣:“難道他還活著?還是又生不如死了!” 司馬瑨湊到她耳邊低語:“本王一直都謹(jǐn)遵恩師教誨,不過恩師總不相信本王,本王也無可奈何?!?/br> 白檀怔了怔,也是啊,她不是覺得他還有得救么?怎么連個機會都不給他呢。 “也罷,為師相信殿下,此事不再多問,也希望殿下不要讓為師失望。” 司馬瑨愈發(fā)意外了,她的態(tài)度還真是變軟和了許多。 幾場春風(fēng)一吹,寒氣就徹底被吹沒了。如今每日都是明媚的春光,院子角落里的迎春花開地嬌俏,這時節(jié)就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