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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時間,加上凌都王手段狠戾,一去便勢如破竹,恐怕會比預(yù)期早很多回都。 白檀才不關(guān)心他什么時候回來,她要的是重點:“可知他此番剿匪有沒有再造殺孽?” 周止道:“那還用說,據(jù)說他所過之處尸骨如山,血流成河,百姓怨聲載道,甚至有人說還不如鬧匪患來的慘呢?!?/br> 白檀沉痛地閉了閉眼,你這是要坑死我??! 人是很奇怪的,以前沒關(guān)注一個人的時候,好像一點也察覺不出有這個人的痕跡,可一旦某日開始關(guān)注了,好像全天下都能扯出點跟他有關(guān)的事來。 那日傍晚白檀剛踏上回廊就聽到廚娘在跟無垢八卦,說抱樸觀近來敲鐘的次數(shù)多了,那是因為道長們在做法事超度亡靈,全因那煞神凌都王剿匪所造殺孽太多的緣故。 無垢還記得那晚白棟的話,一眼瞄到白檀,立即跑過來勸說:“師尊您可千萬不能嫁給那個凌都王,否則說不定哪天抱樸觀的鐘聲就是為您敲的了?!?/br> 有這么咒自己老師的么!白檀無語。 這日一大早剛露日頭,白檀披了件披風走到西廂房外,學(xué)生們將將趕至。 周止在門口向她見師禮,不忘問候一句:“師尊可要注意些,聽聞今年冬日來得早,這才九月初呢,已經(jīng)很冷了?!?/br> 白檀剛微笑點頭,又聽他道:“不過坊間都說今年嚴寒早至全因凌都王殺孽太重,怨氣沖天所致,也是無奈?!?/br> 她的笑頓時僵在了嘴角。 怎么哪兒都有他! 其他學(xué)生在旁斜眼,周止肯定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活該! 漏刻之內(nèi)水滴吧嗒響了一聲,浮標上移,課時已至。 眾人落座,白檀正要授課,忽然看見無垢從回廊上匆匆跑了過來。 她年紀長些,不能再與男弟子們同堂聽課,白檀都是單獨給她授課的,今日忽然在課間跑來西廂房,就不免奇怪了。 白檀吩咐學(xué)生們暫且溫習,起身走出門去:“怎么了?” 無垢指了一下院中,白檀看過去,那里站著個灰衣小子,是白棟的貼身小廝雙全。 嘖,臭小子肯定還在為轟他走的事情鬧別扭。 白檀慢吞吞地走過去:“白棟又怎么啦?” 雙全撲通一下跪了下來,頭磕地砰砰響:“女郎救命啊,郎君他得罪了人,恐怕就要沒命了!” 白檀一愣:“得罪了人也不至于要命吧,你怎么不去求太傅?” “就是郎主讓我來求您的,他說這世上能救郎君的就只有您了,請您趕緊去瞧瞧吧,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白檀心里劃過一絲不祥的預(yù)感:“對方是誰?” “凌、凌都王。” “……”白檀閉眼,我怎么就那么恨呢! ☆、第4章 交鋒 西城門外秋風烈烈,大軍齊齊整整地列在護城河邊。面朝城門方向扎了一座營帳,就穩(wěn)穩(wěn)地堵著吊橋入口。 白棟被結(jié)結(jié)實實地捆著扔在營帳外,白衣上沾滿了灰塵,咬著下唇,一雙桃花眼瞄來瞄去,氣得面色通紅。 凌都王今早忽然回都,比奏折里說好的日期早了好幾天。陛下恰好率領(lǐng)百官秋祭祈求豐年,一個官員也派不出來,然后一道圣旨就傳去了太傅府,特命他臨任禮官去接迎凌都王。 白棟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一定是父親舉薦的自己,八成是為了向凌都王示好,然后好將jiejie嫁給他。 一想到自家阿姊那么好的人要被凌都王這種煞神染指,簡直比天塌了還可怕,這種事爹能忍弟不能忍! 不過他也不敢抗旨,只能消極抵抗,所以來迎接時沒有穿禮服也表現(xiàn)得很沒有禮儀,頗有些輕慢之處。 他本以為凌都王雖然是個煞神,可打狗……呃不是,打兒子也得看老子??!他再怎么著也不至于被怎么樣。 然后……然后他就這樣了…… 雙全早就趕去祭廟去向他父親求救了,可到現(xiàn)在也沒消息。 白棟抬頭瞄瞄不遠處的城樓頂,上面的守城士兵居然還在強勢圍觀,太沒人性了! 營帳門簾忽然被掀開,祁峰大步走了出來,一把將他拎入帳內(nèi)。 白棟摔在地上,米分嫩的小臉蹭了一片灰,說不出的狼狽。抬眼看到屏風后的人影正在卸甲,窸窸窣窣衣袂輕響,火氣再也捺不住,恨不能跳起來拼命。 “司馬瑨!你當人人都怕你不成?我父親是當朝太傅,位列三公,陛下都禮敬三分,你豈敢隨便動我!” 祁峰立馬炸毛:“喲呵,你這是要跟咱們殿下拼爹嗎?咱殿下的父親是先帝!你父親是三公算個什么東西,九公也沒用!” 白棟愕然,恍然記起他父親曾提起過,凌都王是先帝之子,可先帝臨終時卻將皇位傳給了他的堂兄。就因為這點當今陛下才百般縱容他,對他的惡行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吞了吞口水,不敢作聲了。 屏風里恢復(fù)了安靜,傳出道冷冰冰的聲音:“祁峰倒是提醒本王了,本王這里有一幅九宮刺繡圖,你既然是太傅之子,想必有些學(xué)識,不如叫本王見識一下?!闭f完轉(zhuǎn)頭喚道:“顧呈,拿給他?!?/br> 白棟莫名其妙,就見屏風里走出來那個頭發(fā)枯黃的瘦高侍衛(wèi),手中捧著一塊色彩斑斕的絹布,放在小案上端來他面前,又給他松了綁。 他趕緊活動了一下四肢,低頭一瞧,小案上的絹布底面淡青,上面用各色彩線繡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難怪五顏六色。 司馬瑨道:“這幅刺繡共有九宮,每一宮都是一首回環(huán)詩,各宮獨立,九宮又互相關(guān)聯(lián)。每一宮本王都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若是解不出來,每燃完一炷香本王便剝你一件衣服?!?/br> 白棟一把環(huán)住雙臂:“你這是什么嗜好?我身上上上下下加起來也不夠九件衣服啊!” 司馬瑨低低地笑:“沒有衣服還有皮,以利刃自腳心開口,將人皮整張剝下來,塞入稻草,便是名副其實的‘草包’。” “……”白棟以往對這個煞神只有耳聞,不曾真正接觸過,甚至方才還能對他大呼小叫,到了現(xiàn)在才終于感到害怕。 他不是人,是魔物??! 顧呈已在案頭擺上了香爐,文房四寶也一應(yīng)齊備。 白棟跪坐端正,哆嗦著執(zhí)起筆,可在巽宮這開頭一關(guān)便卡了殼。 回環(huán)詩也是分種類的,通體回文、就句回文、雙句回文等,斷法不同,意義自然也大相徑庭。 這到底該用這一種回文方式來判斷?明明每個字都能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