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傳出熟悉的嗓音，“我和你定下的，也算是鬼誓的一種，即使是對我，也有約束力，我是不能違背的。”

“……不管怎樣，這一次是我贏了，記得實現(xiàn)你的承諾?！?/br>
“我會說到做到的?！薄八鳖D了頓，突然換了個口吻，“莫川，能不能陪我聊一會兒？”

“我？”莫川詫異的指了指自己，“跟我有什么好聊的？嚴格來講，我們還是敵對關(guān)系吧？”

“按照我們的約定，我馬上就要徹底脫離你們的生活了，怎么，利用最后的時間跟我聊聊都不愿意？”“他”見莫川不為所動，只得實話說話，“其實……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早說不就是了……莫川無語的看了“他”一眼，答應(yīng)了，但是提了個條件——

“你能不能整出個人樣來？一團黑霧跟我說話，我覺得特別別扭……”

“……”

于是幾分鐘后，莫川驚訝的看到了一個一身黑衣的長發(fā)男人，俊美妖異地不似凡人，比之赤冶還要更勝幾分，就是一雙眸子是血紅色的，平白透出幾分不祥。

“你……你就是那團黑霧？”莫川難以置信。

“怎么？”男人橫了他一眼，神情倨傲，“人類的身體真是累贅，我很不喜歡變成這副模樣……”

好吧，的確是那家伙，這說話的語氣神態(tài)，一看就是真貨……

“你想問我什么？”莫川環(huán)抱著雙臂問道。

“上一次的時候，你為什么不想活過來？”

“??？”莫川愣了愣，沒想到他會問這樣一個問題，“為什么不想活過來？”他想了想，最后一臉糾結(jié)的說，“其實我很想活過來的，但是……死了就是死了，人是不能復(fù)生的，違背常理的事情，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當然會拒絕你了?！?/br>
男人一愣，像是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又不甘心的接著問道：“你難道不想活過來，繼續(xù)和你的家人情人在一起嗎？你要是死了，可就再也見不到那個白蘇瑾了！”

莫川的樣子更糾結(jié)了，“我當然很想啊……可是我要是真的那么做了的話，蘇瑾一定會很不高興的……我跟他發(fā)過誓的，一定不會重新復(fù)活，生死由命。人嘛，沒有必要為了未來的事情而惋惜，那樣其實只是貪心罷了，不是什么好事。只要過去的事情不留遺憾，就足夠了。我和蘇瑾已經(jīng)在一起了，親也親過了，抱也抱過了，要是真的死了，我也沒什么好遺憾的了……”

男人一臉古怪的看著莫川，他終于知道莫川為什么會和其他人不一樣了——因為他根本就是個怪胎！他有著超出常人的豁達，也有著超出常人的清醒，他明白舍得的道理，也把每一天都過得不留遺憾，倍加珍惜……

這樣的人，既不畏懼死亡，也不害怕永生。

生死的事情，在他眼里，其實也沒有比吃飯睡覺大了多少。

幸好……像莫川這樣的怪胎只是少數(shù)，千萬人中都未必能找的出來一個。

“……我會遵守承諾的，我會離你和白蘇瑾的生活遠遠地，不會再sao擾你們，讓你們過平靜的生活的?！蹦腥吮ＷC道，“至于葉翎，他就交由你們處置，作為我對你的獎賞吧?！?/br>
莫川摸摸下巴，同意了。

男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開口道：“莫川，我知道白蘇瑾很想殺了我，你呢，你是不是也和他一樣？”

莫川一愣，狐疑道：“你不是不可能被殺死嗎？”

男人一窒，惱怒地說：“就問你是不是！”

“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很希望了?！蹦柭柤?，“但是既然不行的話，那就算了。”

男人詫異，“我以為你是一個正義感很強的人?！本退惴胚^了莫川和白蘇瑾，他也勢必還是要繼續(xù)蠱惑人類，然后從人類那里獲取力量的，他還以為莫川會繼續(xù)致力于阻止他呢……

“如果是原來的我的話，我一定和你拼到致死方休。但是現(xiàn)在嘛……”莫川摸摸下巴，“我現(xiàn)在覺得，正義感這種東西，是強者的專利，在我不夠強大之前，還是不要胡亂生事比較好。當然了，你要是折騰到了我身邊的人頭上，我也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莫川，你可真是一個奇怪的人類?！?/br>
莫川什么都沒說，只是笑了笑。其實他只是覺得，和過分旺盛的正義感比起來，白蘇瑾可能要冒的風(fēng)險，是他更在意的事情罷了。

——“啪！”清脆的響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一切都回歸了真實。

☆、26完結(jié)章

像是從一場漫長的夢里蘇醒一般，莫川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醫(yī)院的病房里。

真是……好像自從認識了白蘇瑾，他就成了醫(yī)院的常客，總是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住進來……

說起來……莫川調(diào)轉(zhuǎn)視線，下意識地在房間里搜尋白蘇瑾的身影。很快，他就找到了目標。白蘇瑾正站在病房門口，像是在跟什么人說話，不時地點點頭。

“好的，我知道了……嗯，謝謝……”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話聲傳來，不一會兒，白蘇瑾結(jié)束了對話，推門走了進來。

他一抬頭，就對上了莫川的視線，不由得一愣，快走幾步到床邊，臉上浮現(xiàn)出激動的神色，“小川，你醒了？”

自他們從那個幻境中脫身出來算起，莫川已經(jīng)昏迷了三天了，白蘇瑾擔(dān)心緊張了整整三天，此時看他醒過來了，一顆揪著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來了。

在白蘇瑾的追問下，莫川大概講述了一下自己在幻境中的經(jīng)歷，以及和那個“魔鬼”的約定。

十天前，當他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入眼的，是一片密不透風(fēng)的黑暗，而比黑暗更暗沉的，是那家伙由黑霧構(gòu)成的身體。

他決定和“他”打個賭。十天的時間，喚醒白蘇瑾的記憶，打破“他”設(shè)下的封印。如果他贏了，那“他”就必須撤出他們的生活，永遠不來打擾；若是他輸了，那他，就心甘情愿與“他”簽下鬼誓，淪為不人不鬼的怪物，永世沉淪。

他知道這樣做很冒險，因為那個魔鬼一臉的玩味，故意提出了一條條限制，剝奪他的聲音，剝奪他的rou體，甚至是剝奪他出現(xiàn)的時間……每天，他只有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能憑借著杜文樂的rou體現(xiàn)身，而在最開始的幾天，這一點點時間，都沒法讓他見到白蘇瑾的面……

但是無論如何，他還是成功了。不管過程有多艱難，結(jié)果都是美好的。這是一次一勞永逸的勝利，從此往后，他們終于可以擁有自己夢想中的生活了。

聽完了他的話，白蘇瑾沉默了很久，久到莫川都有些擔(dān)心了。

“蘇瑾，想什么呢？”他試探著問。

白蘇瑾抬頭，對上他憂慮的視線，扯了扯嘴角，“我就是覺得……我實在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