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杜楓有什么關(guān)系，葉翎……究竟隱瞞了他多少事……？

出于這樣的念頭，白蘇瑾腳下一轉(zhuǎn)，向著醫(yī)院去了。

與此同時，在幽暗的空間里。

“大人?！比~翎難得的畢恭畢敬。

“你怎么來了？”驟然響起的男聲華麗而奢華，帶著細(xì)微的惡意，很熟悉，正是那個在幕后窺視著一切的“魔鬼”。

“有些事情不明白，想要問問大人?！?/br>
“……你說吧?！?/br>
“按照我們當(dāng)初約定的，我可以接受大人您幫莫川進入這個空間。但是……為什么吳瑤和新任的冥鴉也會一同進入，甚至還成了莫川的幫手？”葉翎低著頭，一副恭敬的模樣，話里卻帶著隱約的惱火。

“你在質(zhì)問我嗎？”男人的聲音變得有些飄忽。

“……葉翎不敢?！?/br>
“呵，你還有什么不敢的？”男人哂笑一聲，“吳瑤和冥鴉進入空間，不是出于我的授意，而是他們自發(fā)的舉動。他們憑借自己的力量破開限制，成功進入，我為什么要阻止他們？葉翎，這里是你的領(lǐng)地，這里的守門人是你，不是我，你難道還要讓我?guī)湍憧醇也怀桑俊?/br>
葉翎渾身一震，立刻意識到自己是被戲弄了。當(dāng)初他和這個魔鬼定下的預(yù)定，分明就不是這樣的……這家伙，狡猾地利用了契約間的漏洞，現(xiàn)在反倒將了他一軍……

他咬咬牙，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低聲道：“我明白了。”

“葉翎，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人類的喜怒哀樂，在我眼里，清楚明白的就像透明的一樣，所以我才能抓住你們每一個人的弱點，然后找出對付你們的方法。”男人得意的哼了一聲，隨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驟然頓了頓，“只除了……那個莫川……”

莫川？此時的葉翎，對這個名字十分敏感，下意識的就抬起頭來，詢問脫口而出，“莫川他……怎么了？”一開口，他才發(fā)現(xiàn)此舉的不妥，想要收回卻也來不及的，他的眼睛已經(jīng)對上了一雙黑洞洞的眼窩，深邃的像是漩渦，讓他陡然失神。

“莫川啊……”黑影，姑且稱之為“他”吧?！八辈]有盯著葉翎太久，很快就轉(zhuǎn)過了頭，也讓葉翎從那片暗色的沼澤中掙脫了出來，喟嘆了一聲，“那個莫川……是個很奇怪的人類。他好像……總是會做出和我的預(yù)判不符的事情……真是奇怪……”

“……您的預(yù)判，未必就總是準(zhǔn)確的?！比~翎壓下心里的緊張不安，恭敬地答道。

“他”沉默了一會兒，篤定的開口，“不可能，我的判斷，是不應(yīng)該出錯的。”

“您為什么這么自信？”葉翎是真的有些不解。

“……算了，告訴你也無妨。”“他”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如葉翎所愿那般開口了，“你一定很好奇，我到底是什么東西吧？”

葉翎一僵，沒敢答話，雖然他心里的確是這么想的。

“他”似乎也沒指望他的回答，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在很多很多年以前，人類還不像現(xiàn)在這樣狡猾善變的時候，所有的情感還都很純粹。人類是一種很古怪的存在，生來就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樂，各種各樣的情緒不一而足。這其中，美好的情緒，會被人類仔細(xì)珍藏，像是收藏寶貝那樣愛不釋手，另外的那些丑惡的情緒，就沒有那么好的待遇了。人類像丟棄垃圾那樣釋放它們，拋棄它們，棄之如敝履……”

“然而，情緒卻不是真正的垃圾，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解，它們只會越積越多，越積越?jīng)坝?，最后，從這個世界上最骯臟的地方，誕生了一個最黑暗的靈。”說到這里，“他”頓了頓，“這個靈，就是我。”

“你是說——”葉翎睜大了眼，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他”輕笑，“現(xiàn)在你知道了吧？為什么你們不可能殺死我。因為我不會死，我的力量，來自于人類的情緒，只要那些怨恨和悲傷不消失，我就永遠(yuǎn)都不會消失?？粗銈冊绞强释钪绞强释麖?fù)仇，我就越是開心，我的力量也就越是強大……鬼誓的力量，是我從人類的情緒中得來的，我把它借給你們，讓你們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然后，再從你們那里得到更大更強的力量……這樣做，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你們也得到了你們想要的……怎么樣，這樣的交易，是不是很公平？”

葉翎的嘴唇顫抖，想要反駁，卻怎么都做不到。鬼誓……是一個太過可怕的誘惑，他也深陷其中，可是他從來都沒想過，也許自己得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等價的交換，他就像是一個家畜，被這個可惡的魔鬼豢養(yǎng)著，隨時壓榨出新鮮的血液和力量……

葉翎的表情似乎取悅了“他”，“他”裂開黑色而模糊的嘴巴，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得知了最大的秘密的你，表情很有趣呢……知道了我是不可能被打倒的存在之后，知道自己一直在被我利用之后，你感覺如何？恨我嗎？憤怒嗎？”

葉翎的指尖，狠狠地掐進了自己的手掌心，他垂下眼眸，沉聲答道：“不，我不恨你，也不憤怒?！?/br>
其實……不是那樣的。事實上，他的心里正在嘶吼，在咆哮，在怒吼著，想要把眼前這個魔鬼直接撕碎……白蘇瑾因為“他”，失去了一切，對于他葉翎而言，又何嘗不是呢？做一個在生者和死者之間徘徊的怪物有什么好？做一個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的幽靈有什么好？即使有強大的力量，又怎么樣呢？他日以繼夜的活在求之不得的欲望和折磨中，沒有一天，是好過的……

他好想親手……殺了這個魔鬼……

只可惜，他做不到。他不得不受“他”的控制，也不得不借助“他”的力量，來得到白蘇瑾，來重新得到自己失去了的過去和愛情。

“大人，麻煩你幫幫我?！比~翎深深地垂下高傲的頭顱，語帶卑微，“我真的……不能輸給莫川……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br>
他能感覺到“他”正盯著他，那視線晦澀而幽暗，讓他的身體一陣陣發(fā)涼。

“要不……我就幫幫你好了?！绷季?，“他”低聲笑了，黑霧流竄，飽含惡意。

☆、17螳螂捕蟬

夜里，醫(yī)院里仍然燈火通明。白熾燈的燈光蒼白刺目，一如既往的冷眼旁觀這世間的生死輪回。

以往來這里的時候，白蘇瑾從來都不曾感覺到這棟建筑的冰冷和刺骨。他的辦公室在六樓，這一路走過去，引來了一片側(cè)目。

人類社會就是這樣，八卦和流言永遠(yuǎn)都是流傳的最快的東西，天生就有強大的散播力量，勝過一切傳播工具，憑借著人的好奇與劣根性而生生不息。不過是不到一天的時間，白蘇瑾的“丑事”就已經(jīng)在醫(yī)院里傳開了。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