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8
剛才沒有出汗時,她還樂意去撩撥展昭,彼時手心全是汗,她就沒心思去簽展昭的手了。 秦音瞧了瞧日頭,略退了一小步。 這處比較陰涼,太陽曬不到,她很是滿意。 不用再與烈日抗?fàn)帲匾粽{(diào)整下氣息,便準(zhǔn)備與展昭抗?fàn)幜恕?/br> 哪曾想,展昭這個時候開口說話了。 展昭的聲音不復(fù)舊日的清朗,不知是不是刻意壓低聲音的緣故,秦音只覺得他的聲音像是沾染了霧霾一般,有著淡淡的陰郁與無奈。 展昭道:“展某并未生氣。” 秦音挑了挑眉毛。 還沒生氣?騙鬼呢? 以她三世對展昭的了解,展昭雖然極有涵養(yǎng),為人大度,但也不是個沒有脾氣的主。 一旦生氣,誰勸都不管用,只能等他自己慢慢消化。 秦音睜大了眼睛,眸里霧氣騰騰的,比展昭看上去還委屈三分。 秦音承認(rèn)認(rèn)錯,道:“奴家真的知道錯了?!?/br> 話剛出口,秦音眼前的景象晃了一下。 展昭轉(zhuǎn)過了身,微微往旁邊側(cè)了一下,為她擋住不曾被樹枝遮蔽的驕陽。 秦音見此,心中一喜。 這個時候,展昭還不忘替她擋陽光,說明他倆的關(guān)系不至于到此為止。 秦音心下稍安,臉上也帶了幾分出來。 堪稱劫后余生。 展昭眉頭動了動,往日如星辰一般耀眼明亮的眼眸,現(xiàn)在像是被蒙了霧一般,暗淡了幾分,又夾雜了淺淺的悲傷。 隱忍的淺淺的悲傷。 若不留意,很難察覺的到。 秦音的目光閃了閃。 展昭狀似平靜地開了口,他看著秦音,目光說不上來是大失所望,還是無可奈何。 展昭道:“展某只是想不明白,你...” 他話音一頓,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清澈的眸子里藏著無奈,看了看秦音,最終緩緩道:“你為何不對我報任何期望?” 說完話,他薄唇抿成一條線,明亮的眼眸不再,半斂著眼瞼,表情克制又掙扎。 展昭跟趙爵有些類似,都不是一個有太大表情的人。 不同的是,趙爵身上是駭人的陰鷙,死氣沉沉陰風(fēng)陣陣,瞧你一眼,像是地獄般的凝視。 而展昭身上的,是讓人如沐春風(fēng)的和煦與溫潤。 他似三月暖陽,似四月春雨,他永遠(yuǎn)淺笑,眉目疏朗。 他生氣發(fā)怒時,也不會有太大表情,劍眉緊皺,便灼傷了秦音的眼。 秦音閉了閉眼,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展昭。 她是喜歡展昭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她喜歡了太久太久,像是執(zhí)念一般飛蛾撲火。 因為喜歡了太久,前場掛了太久,求而不得了太久,所以更知道在一起的可貴。 她喜歡展昭,可她也希望展昭是自由的。 不受她任何約束,也不受她任何影響。 前三世的人生經(jīng)驗告訴她,彼此約束沒有什么好下場。 喜歡了,便在一起,他日不喜歡了,對飲一碗烈酒,來日相忘于江湖。 秦音睜開眼,道:“我只是單純喜歡你,你什么也不做,我就已經(jīng)很喜歡你了?!?/br> 秦音看著展昭,有些疑惑,也有些試探:“所以,報不報期望,有什么區(qū)別?” “你們男人,不是不喜歡被人約束嗎?” ☆、禍害 自詡極懂男人心的秦音, 又一次讓展昭失望了。 偏偏秦音此時還沒有察覺出來, 她專注又認(rèn)真地看著展昭, 試探與疑惑被她淺淺掩飾著,安靜地堆在瀲滟的眼角。 她看到展昭劍眉緊皺,心下也跟著微微一緊,下意識便道:“咱倆現(xiàn)在就挺好...” 可聯(lián)想到剛才她差點喝下湯藥的事情, 這句現(xiàn)在就挺好, 便有了越抹越黑的嫌疑。 秦音沒再說下去,而是換了展昭更為喜歡的話題:“你且再忍耐幾日,等天下平定,咱們也就不用再這般艱難了?!?/br> 展昭是一個心懷天下之人, 依著秦音對他往日的了解,她現(xiàn)在說的話,應(yīng)該是展昭頗為喜歡與看重的。 南俠嘛, 總要以天下為重的。 可讓秦音意外的是,展昭并沒有如她想象那般緩和了面容。 展昭的臉色又黑了一分, 像是化不開的墨。 看的秦音幾乎有種想要敲開他腦袋的沖動。 她以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展昭是一個這般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呢? 哦, 不是喜怒不形于色。 他雖然沒有怒氣沖天,只是面色沉靜如水,可那沉靜里的寒意, 比之趙爵那彷如來自地獄般的凝視還叫人害怕三分。 秦音登時便不知道該如何哄他了。 但一想她做的那些事情, 到底是自己理虧,展昭生氣也是人之常情,便又不得不硬起頭皮, 開口說道:“其實也不是不對你報任何期望。” 話剛出口,秦音便看到展昭的眉頭略動了一動,心中一動,知曉自己這句話說到了展昭心里。 既然猜中了展昭的心思,后面的話也就知曉該如何說了。 秦音輕輕松了一口氣,拂了拂飛檐走壁時被風(fēng)吹得有些散亂的鬢。 鬢發(fā)被她挽于耳后,她的聲音悠悠,像是夜風(fēng)吹動漢水,風(fēng)聲驟停,不知過了多少時光。 秦音道:“展昭啊,我原不想這般矯情的,可...” 她看了看展昭,蕭蕭肅肅,霽月風(fēng)輕。 秦音的聲音軟和了幾分,道:“你既然想知曉,那我便告訴你吧?!?/br> 烈日當(dāng)空,過了花期后,所剩無幾的花朵被烈日曬得蜷起了枝葉,可憐巴巴的,像是等著誰來疼惜一把,為它豎起一把青傘,略遮一遮那叫它無處藏身的刺目陽光。 秦音的目光略在花上停留,轉(zhuǎn)瞬又移開了目光。 她比那花總要好上一些。 展昭站的位置極好,挺拔的身影若松,若竹,恰好替她遮下大片耀眼的光。 因逆著光的緣故,晃晃的金光灑在他的肩上背上,有那么一瞬間,秦音覺得他如相國寺里的佛像一般悲憫莊重。 身披著金光,似是要解救黎民眾生的圣潔法相。 秦音忽然間便想起了公孫策師傅說過的話。 展昭是來度她的。 一世又一世。 喂展昭吃下藥丸時,秦音是想不明白的。 展昭度她做什么? 要她怎樣展昭才算度她成功? 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再一門心思去造反征戰(zhàn)天下嗎? 那時的秦音是想不明白的。 可是如今,秦音逆著光看向展昭時,恍然中,從那萬丈金光中窺出一點天機(jī)。 道法自然,返璞歸真。 展昭真正想要的,或許只是她不再迷失本心,故作逞強(qiáng)罷了。 她的心腸很柔軟,但幫趙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