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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體內(nèi)游走不停,秦音只覺著頭越來越暈,她幾乎要抓著展昭的胳膊,才能將控制自己不摔倒。 秦音輕輕道:“若我做了你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你會怎么做?” 皎皎月色下,展昭輕笑,道:“自漢水河畔初相遇,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難以容忍之事?!?/br> 秦音搖著頭,道:“這不一樣?!?/br> 秦音的目光看向遠方,道:“你有沒有向往過一件事情?” “漢家威儀,總率萬國...” 秦音目光迷離,眉間輕蹙,輕聲道:“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br> 秦音說完話,抬頭看著展昭,眸色寂寥,卻也明亮。 秦音道:“你有沒有向往過這樣的大宋朝?” “一個強大的大宋?!?/br> 展昭微微皺眉。 聯(lián)想她自幼被襄王趙爵養(yǎng)在王府,聯(lián)想她今日的反常,斟酌了片刻,猶豫道:“你見趙爵了?” “對?!?/br> 秦音點頭,目光變得清冷,道:“或許有一日,我們終究兵戎相見?!?/br> 想起前三世的兵臨城下,展昭于城樓上冷冷地望著她,秦音胸口開始抽疼起來。 秦音喘息著,問展昭:“在那之前,我想問你,你愿不愿意,來到我的身邊?” “你想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yè),但遼人虎視眈眈,年年歲幣,歲歲求和,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秦音聲音越來越冷,眸底恢復(fù)了清明,她松開了握著展昭胳膊的手,聲音清亮:“展雄飛,你可愿與我一起,去踏平這盛世假象?” 秦音說完話,靜靜地等著展昭的回答。 前三世,她從未問過展昭這個問題。 她知道太平在展昭心里的分量,所以從來不愿去自取其辱。 這一世,她想親口問一問。 秦音看著展昭,神智越發(fā)清醒起來。 她看到展昭眉頭微皺,看到展昭薄唇緊抿,看到展昭不自然地握了握巨闕。 時間一寸寸溜走,她終于等到了展昭的聲音。 展昭的聲音依舊溫潤,像是清泉滴在玉石上。 “兵者,兇器也?!?/br> 展昭皺眉道:“你想過戰(zhàn)火四起,百姓如何安家嗎?” “你想過大宋內(nèi)亂起,遼人趁火打劫嗎?” 秦音眸色越來越暗。 展昭還是和之前一樣。 展昭哪怕喜歡她,也不會為她做這種讓步。 太平二字在他心里的分量太重太重。 秦音驀然想起,他是南俠展昭。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秦音垂下了眼瞼。 縱然重新來過,其結(jié)果也不過同之前一樣。 經(jīng)年改世,再次重逢,終究抵不過天下太平。 楚河漢界,三尺青鋒,便又是一生。 秦音閉上了眼。 月色照在她臉上,她蒼白的臉上有著淡淡的酒紅。 秦音聽到了展昭的聲音:“若你能安置戰(zhàn)亂中的百姓,那展某愿與你一起...” 秦音睜開了眼。 展昭眉目凌厲卻也溫柔,他看著秦音,認真道:“去見證新的大宋的到來?!?/br> 展昭將她散亂的鬢發(fā)梳于而后,道:“于展某心中,誰做皇帝,并無太大關(guān)系?!?/br> “重要的是,他有沒有能力做一個好的皇帝,有沒有能力去抵御外族的欺壓?!?/br> 展昭聲音清朗,一遍一遍在她腦?;厥帯?/br> 秦音啞了聲音。 她看著展昭,睫毛微顫。 那些逝去的時光,原來是他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繞了的大彎。 一百多年了,她怎么忘了,展昭出身江湖,對于皇室,并無太多敬畏的。 她怎么也忘了,展昭是心懷天下之人。 秦音盼望了三世的東西,終于在她第四世的時候,姍姍來到了。 月如銀盤,懸掛在夜空。 秦音和展昭爬上了東京城樓。 烈烈的夜風吹過,下面是萬家的燈火璀璨。 秦音看著一旁的展昭,他長身如玉,一如當年漢水初見的模樣。 “展昭,你知道嗎?這么多年,我從未像現(xiàn)在這么開心過?!?/br> 秦音的笑容終于到達了眼底,眉眼微挑,有一種別致的風流。 她攬著展昭的肩膀,呼出的氣息帶著烈酒,掩去了她那一身淡淡的花香。 展昭看著她暢快淋漓的大笑,看著她被風吹起的衣角,最后看著她緋紅的小臉,安靜地趴在他肩膀睡著。 展昭將她輕輕攬在懷里,引來她一聲低低的呢喃。 “展昭?!?/br> 夜風拂面而過,月色昭昭也皎皎。 展昭輕輕一笑,柔聲道:“展某在?!?/br> 宿醉之后總是頭疼欲裂,秦音也不例外。 秦音是在她房間醒來的。 頭疼有些讓她起不來身,略微一動,床幔外就響起了一個清朗的聲音:“你醒了?” 是她所熟悉的,展昭的聲音。 昨夜的事情秦音還能記起來大半。 秦音得到她想要的回答之后,鬧著讓展昭帶她去東京城樓去吹風。 展昭就帶她過去了。 展昭不知道她為什么要去東京城樓,她也沒有主動去告訴他。 東京城樓上,展昭殺了她兩次。 她此番讓展昭帶著她過去,總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過去的舊時光無法挽回,不妨就活在當下。 雖然展昭現(xiàn)在還沒有說喜歡她,但總有一日的。 展昭或許會紅著臉,或許是一臉坦蕩,明明確確地告訴她,展某喜歡你。 一想到這一幕的發(fā)生,秦音就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秦音拉開了床幔,看見了展昭坐在桌邊,修長的手指握著瓷碗,另一只手握著湯勺,在給她吹碗里的羹湯。 展昭嘗了一下,似乎在確認溫度。 “不燙了。” 展昭抬眉問道:“要現(xiàn)在起來喝嗎?” 秦音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她看著展昭溫柔的目光,指了指自己的喉嚨,道:“疼?!?/br> “喂我?!?/br> 然后秦音就看到,展昭那張永遠平靜永遠波瀾不驚的臉上,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秦音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英俊的臉上飄起一朵可疑的紅云。 秦音眨了眨眼睛,聲音放的柔和,又說了一遍:“喂我?!?/br> 展昭終于滿面飄紅。 秦音看了看他的臉,決定見好就收。 秦音跟展昭相處了多年,太了解展昭的性格,她知道,若她再這樣繼續(xù)胡鬧下去,展昭多半會摔碗而走。 秦音笑了一下,正欲開口說話間,就見展昭低咳一聲,一步一步慢慢渡了過來。 展昭垂著眼瞼,將勺子放在她唇邊,不自然地側(cè)了側(cè)臉,道:“喝吧?!?/br> 秦音一怔,低頭喝下了勺子里的粥。 展昭又從碗里舀出一勺,仍喂到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