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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原本是不打算帶著秦音的,畢竟秦音做的那些事情還歷歷在目,他著實不想將這個禍害帶回東京城。 展昭為人就是心太軟。 秦音失血過多,此時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臉色來形容了,慘白著的臉,月白色衣裳已經(jīng)被染成紅色了,展昭絲毫不懷疑,他若是將秦音丟在這里,秦音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展昭剛才瞧得真切,趙無眠射弩時,動作那叫一個行云流水干脆利索,眼神那是一個陰冷決絕殺意森森,不知道的,還以為秦音刨了趙無眠家的祖墳,才鬧得趙無眠要對她斬盡殺絕。 更何況,秦音這傷,是替八賢王受的。 于情于理,展昭都不能把她丟下來不管,要不然,也太失南俠展昭君子如風(fēng)的氣度了! 展昭這樣想著,把秦音帶出了襄陽城。 展昭想著八賢王跟秦音都受了傷,在躲過襄陽王府兵士的追殺后,弄來了一輛馬車,給他們倆坐著。 展昭駕著馬車,一路朝北而行。 趙爵雄踞襄陽,擁兵數(shù)萬,此次又有意殺害朝廷派來的欽差八賢王,且不論趙爵殺八賢王的動機(jī)是沖冠一怒為紅顏,但只憑著他肆意殺害欽差大臣這一點,就足見其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雖然八賢王做的有點過分,與趙爵想要娶的人眉目傳情,有失君子之風(fēng),但展昭覺著吧,事情不能全怪在八賢王頭上,秦音那張臉,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家婦女的相貌。 趙爵看上她,就注定腦袋上要綠得發(fā)光。 襄陽之行,徹底刷新了展昭的三觀,他現(xiàn)在只想駕著馬車,趕緊把八賢王和秦音送回東京城,至于秦音要禍害誰,那都不是他所關(guān)心的事情了,他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是,他什么時候能和秦音江湖永不相見! 從襄陽城出來沒走幾步,展昭就想把君子如風(fēng)統(tǒng)統(tǒng)丟去喂狗。 秦音這種人,生來就是挑戰(zhàn)人的承受能力極限的: “展大俠,奴家渴了?!?/br> “展大俠,奴家餓了?!?/br> “展大俠,風(fēng)太大了,您把簾子按緊點。” “展大俠,路太顛簸了,麻煩您駕駛得平穩(wěn)一點?!?/br> “展大俠...” 展昭從來沒有覺得生活像現(xiàn)在這般艱難過。 在不知第多少次,秦音又嬌滴滴地叫著他的時候,他一把就拉開了轎簾。 許是他身上的警告味道太過明顯,秦音瞬間便往八賢王身后縮了縮。 展昭:“...” 秦音受了傷,他不能跟一個傷患一般見識。 展昭深呼吸一口氣,臉色恢復(fù)了平日的和緩,盡量放輕了聲音:“姑娘請講?!?/br> 秦音指了指外面的天色,小聲道:“天色已晚。” 展昭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這次秦音沒有再作妖了。 秦音在他心里留下的陰影太過強(qiáng)大了,以至于秦音一開口,展昭便覺得不是什么好事。 事實證明,人總是多面性的,禍害如秦音,也會有她正常的一面。 就比如,此時好意提醒他天色已晚,該及時休整了。 展昭便停了馬車,檢查下八賢王的身體狀況,撿了些樹枝升起篝火,就去荒山上給八賢王找草藥了。 八賢王受傷這件事,讓展昭心里有些愧疚,畢竟當(dāng)初他曾在包拯面前信誓旦旦說,絕對不會讓八賢王少一根頭發(fā)絲。 如今這情況,頭發(fā)絲雖然沒少,但身上卻受了傷。 傷勢雖然不重,但也不輕。 展昭離去的速度很快,在展昭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時,秦音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 有生之年,她居然還有把展昭支使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時候! 可見蒼天還是有眼的,看她前幾世被展昭殺的太慘,所以到了這輩子,給了她一個折騰展昭的機(jī)會。 雖然這種機(jī)會來之不易,是以她受傷為代價才能換來的,但秦音還是覺著,這傷受的,太值了! 早知道受點傷,就能讓展昭強(qiáng)壓著心里的不耐,好聲好氣跟她說話,她就沒事砍自己兩刀,讓展昭給她當(dāng)牛做馬了。 天知道她前幾輩子死的是有多慘! 對于秦音傷成這樣還能笑得出來的行為,八賢王多少有些詫異。 八賢王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王爺,莫說受傷了,平時咳嗽了兩聲,府里的侍女們都緊張得跟什么似的,熬藥的架勢,那叫一個火光沖天,濃煙滾滾,不知道,還以為他家失了火。 八賢王的聲音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飄:“阿音在笑什么?” “奴家在笑,堂堂南俠展昭,也有今日——” 秦音笑得直不起來腰,隨后聲音就扎然而止了。 事實證明,做人不能太得瑟,秦音笑的動作太大,扯痛了傷口,額上的汗立即就冒了出來。 秦音止住了笑,背對著八賢王,微微扯開了衣襟,透過衣領(lǐng),瞧了瞧肩膀上的傷口。 秦音知道自己傷的很重,也做好了心里準(zhǔn)備,但當(dāng)看到自己傷口的那一瞬間,還是沒能忍住,問候了趙無眠祖上十八代。 趙無眠這廝,下手太狠了。 今日不過是一出苦rou計,為的是騙取八賢王的信任。 秦音覺著,苦rou計么,意思意思也就得了,誰能想,趙無眠倒是一點情面也沒留。 架的是強(qiáng)弩,用的是六棱箭,就差在□□上再抹點毒了。 秦音看了一眼傷口,倒吸了一口冷氣,她覺得趙無眠絕對是在公報私仇。 □□穿肩而過,秦音胸前背后都有傷。 胸前的傷口還沒有止住血,背后的傷還不知道是個什么光景,這樣一直流血也不是個辦法,她可不覺得她血多的可以隨意去流。 展昭不知道何時能回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止血的東西,秦音想了想,扯了一塊布料,準(zhǔn)備先將傷口包扎一下。 奈何傷口在肩膀上,她怎么都弄不好,于是便喊了八賢王過來,讓他幫忙在背后把布料繞上幾圈。 八賢王被秦音的話噎了一下,好半晌,才道:“阿音,男女授受不親?!?/br> 秦音聲音打著顫,道:“再講什么授受不親,奴家就要死這了。” 八賢王的傷不重,展昭于慌亂之中還給他包扎了一下,饒是這樣,他也覺得背上火辣辣的疼。 而秦音,一路而來,血流了一路。 秦音比他傷的重多了,八賢王有些不敢想象,此時的秦音,身上的傷口是個什么模樣。 八賢王一向不是個矯情的人,猶豫了一會兒,就走了過去。 八賢王剛扒下秦音的衣服,還沒來得及看秦音血淋淋的傷口,就聽到身后展昭不自然的聲音:“抱...” “抱歉,展某什么也沒有看到?!?/br> 展昭懷抱著剛采摘的止血草,迅速地扭過了身。 他看到了什么?! 這倆人,就不能矜持那么一會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