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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鮮血殺伐而得來的,不是歌舞升平而能永葆不敗的。 一曲落下帷幕,蘇風暖輕輕一掃,金闕亭一時間如被涼風吹過,清清然的冷。 皇帝面色早已經(jīng)沒了笑意,于是一片端然冷肅。 蘇風暖收了劍,還劍入鞘,筆直而立,面上卻與剛剛的殺伐劍勢以及金闕亭內(nèi)浮動的涼風不同,而是綻開吟吟笑意,“皇上,我的劍舞,可當?shù)蒙瞎诮^天下?” 皇帝看著她半晌,慢慢地拍了一下手掌,吐出一個字,“好?!?/br> 蘇風暖笑看著他,又問,“可值得您借給我一個月的御廚?” 皇帝點頭,“賜給你也值?!?/br> 蘇風暖“哈”地一聲,俏皮地說,“要不然,您改口將御廚賜給我算了。” 皇帝面色緩和了些,端起桌子上已經(jīng)涼了的茶水。 馮盛見了,連忙說,“皇上,茶水冷了,奴才給您換一盞?!?/br> 皇帝搖頭,“無礙。”話落,喝了一口,果然是涼得很,涼入心肺,他一口氣將一盞涼茶都喝下,似乎才壓制了心底涌出的火氣,放下茶盞,看著蘇風暖說,“本來朕打算待你父親還朝時將這把凌云劍賜給他,如今朕看來,你也當?shù)?,既然你喜歡,就賜給你吧,御廚就不賜給你了,這么多年,朕吃慣了他做的菜?!?/br> 蘇風暖一怔,“您真賜給我凌云劍?” 皇帝慢聲道,“不是說金口玉言嗎?朕這是金口玉言?!?/br> 蘇風暖頓時笑了,立即將劍收在了自己的腰間,對他以江湖之禮抱拳,“多謝皇上?!?/br> 皇帝失笑,“你這禮倒是行得有派頭。”話落,對她指指身邊,“渴了吧?過來喝一盞茶。” 蘇風暖立即走過來坐下,說,“我可不喜歡喝涼茶?!?/br> 馮盛連忙上前,給她倒了一盞熱茶,想著這蘇小姐怪不得能與靈云大師是忘年之交,剛剛那一場劍舞,他看得都振奮震撼,更別說皇上了。 在皇上身邊這么多年,他覺得恐怕無人能有他懂皇上。皇上生了一顆帝王心,卻沒有生就好身體,孱弱多年,即便有志向,也被外戚和皇宮以及這副孱弱的身子骨磨沒了。不得不說,這一直是皇上心底的憾事兒,沒想到今日又被蘇小姐給牽動了。 蘇風暖見馮盛給他斟滿茶,她自然也端了起來,說了一聲,“謝謝公公?!?/br> 馮盛怔了一下,連忙道,“蘇小姐不必客氣?!?/br> 蘇風暖喝了一口,茶水入口,唇齒留香,她覺得舒服至極,笑吟吟地看著皇上,“我今日進宮,可真是不枉此行呢。” 皇帝面上已然恢復平和,笑看著她,“朕看你剛剛舞劍,可不止是跟你父親去邊境玩這么簡單。你這小丫頭,該是親自上過戰(zhàn)場吧?” 蘇風暖眨眨眼睛,點點頭,“我?guī)讱q時就上過戰(zhàn)場了呢!皇上忘了嗎?十二年前,與北周那一戰(zhàn),我爹帶著我們兄妹四人,都上了戰(zhàn)場。” 皇帝一怔,深深去想,搖頭,“容安王和王妃帶了葉裳上戰(zhàn)場我知曉。卻不知曉你父親也將你帶去了戰(zhàn)場,帶你哥哥們?nèi)ラL見識也說得過去,但你畢竟是個稚嫩女童?!?/br> 蘇風暖捧著茶盞,看著他說,“皇上這是看不起女子?!?/br> 皇帝失笑,“朕不曾看不起女子,女子也有如容安王妃者,能文能武,巾幗不讓須眉。太祖征戰(zhàn)天下時,德馨皇后陪王伴駕,跟太祖一起打下了南齊江山。只是十二年前你那時才幾歲?你爹便不說了,你娘倒是舍得。” 蘇風暖笑著說,“我娘自然是不舍得,但耐不住我撒潑打滾耍賴皮,哭鬧的她沒轍,便只能遂了我心愿,讓我爹帶著我去了戰(zhàn)場,交由我大哥照看我?!?/br> 皇帝點頭,“這么說,小丫頭對戰(zhàn)場的記憶頗深了?” 蘇風暖點頭,懶洋洋地說,“是呢,十里荒蕪,白骨成山,草木俱已成灰燼,一個漂亮的小男孩,就在這樣的地方,以吃人rou為食,生存了七天。找到他時,他身上破破爛爛,周身黑灰,除了一張臉白白凈凈外,其余的真是不能看,慘不忍睹。” “那是葉裳!”皇帝道。 蘇風暖點頭,“是他?!?/br> 皇帝瞧著她,“小丫頭也算是自小就認識他。朕若是給你和他賜婚,你以為如何?” 蘇風暖放下茶盞,索性趴在了桌子上,不答反問地說,“皇上,您和太后怎么這么愛做給人指婚賜婚的事兒呢。風花雪月,兒女情長,哪里比得上江山天下朝政事務讓您值得cao神?” 皇帝失笑,“你這個小丫頭,與其說是個野丫頭,不如說是個小滑頭。” ------題外話------ 這是一更~ 第一百二十八章 決計不嫁 蘇風暖俏皮地對皇帝吐了吐舌頭。 皇帝轉了話題,看著她笑問,“你在太后面前,是裝的吧?” 蘇風暖沒骨頭一般地趴在桌案上,整個人懶得不成樣子,聞言看著他說,“您覺得我是裝的嗎?太后要求的閨儀,我可真是做不到啊?!?/br> 皇帝好笑,不置可否,“國丈府規(guī)矩是嚴苛了些,有些地方,比皇宮還甚?!?/br> 蘇風暖嘟囔,“我最受不了嚴死人的規(guī)矩?!鳖D了頓,她說,“我就不明白了,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為什么好好的活人,偏偏讓規(guī)矩束縛死?!?/br> 皇帝搖頭道,“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天下若是沒有一定之規(guī),朝局若是沒有一定之規(guī),就亂了。大規(guī)矩小規(guī)矩,皆有其存在的道理?!?/br> 蘇風暖點頭,“倒也是這個理。” 皇帝看著她問,“小丫頭會下棋嗎?” 蘇風暖點頭,“會?!?/br> 皇帝對一旁的馮盛吩咐,“擺棋?!?/br> 馮盛連忙去拿棋,不多時,將棋盤擺在了桌案上。 蘇風暖敲著桌面說,“皇上,您怕輸嗎?” 皇帝失笑,挑眉看著她,“小丫頭好大的口氣。” 蘇風暖拿起一顆白子,拋起又接住,笑吟吟地問,“皇上,您覺得,棋是附庸風雅之物嗎?” 皇帝道,“也不算?!?/br> 蘇風暖點頭,對他說,“您先請?!?/br> 皇帝拿起黑子,落在棋盤上,蘇風暖想也不想,跟著落下一子?;实厶裘?,“小丫頭,你確定你會下棋?” 蘇風暖笑著說,“總之能贏您?!?/br> 皇帝笑著不再說話。 二人你來我往,皇帝一直處于上風,蘇風暖一直處于下風,尤其是她的棋走的偏,每每都險險躲過皇帝的殺招。 馮盛站在一旁,覺得這蘇小姐看著不像是個會下棋的,一盤棋似乎被她打亂,下了個亂七八糟,毫無章法,但偏偏皇上卻圍困不住她,這樣就說不上她不會下棋了。 一局棋,眼看皇上要贏,蘇風暖輕飄飄落下一子,瞬間局勢扭轉。 皇帝愣了半天,忽然大笑,“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