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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的腦袋已經(jīng)不會轉(zhuǎn)了,只能到這里了,眼睛也快瞎了。你看看還有沒有需要補充的?!?/br> 葉裳拿起筆,在蘇府和兵部尚書府之間抹去了玩繞的線,直接畫了一條直線。 陳述見了,疑惑,“沒聽說兵部尚書府與蘇府關(guān)系緊密?。俊?/br> 葉裳道,“若是沒有兵部在背后支持,你以為蘇大將軍在邊境能打贏北周?兵部尚書雖然是蘇大將軍告老還鄉(xiāng)后換的,在兵部坐了十二年。但他卻與蘇大將軍交情甚篤。” “?。课衣犝f當(dāng)年兵部尚書是由國丈舉薦的啊?!标愂龈{悶了,“怎么會與蘇大將軍交情甚篤?” 葉裳笑了笑,“當(dāng)年我父王、母妃以及南齊一眾將士用鮮血英魂保住的江山,即便蘇大將軍對我父王、母妃之死心存愧疚,但又怎么能不顧南秦,直接甩手辭官?兵部尚書只不過是他一早就安排到國丈陣營,借由國丈之手,推舉到了兵部尚書的位置的?!?/br> 陳述驚異地說,“蘇大將軍不止會打仗,原來還會謀術(shù)?” 葉裳不置可否,提筆又在國丈府和戶部之間抹去了玩繞的線,畫了一條直線。 陳述瞅著他,“戶部尚書不是與丞相相交甚好嗎?怎么到與國丈府關(guān)系緊密成直系了?” 葉裳道,“許家真正的鼎盛,也就是太后和皇后這兩代,才真正盛極一時。但盛極的起源,卻不是后宮那兩個女人,她們不過是錦上添花,讓許家榮耀加重而已。真正讓許家坐大的根源,在于戶部。先皇時期,戶部尚書與國丈府交情緊密,先皇在位期間,戶部尚書調(diào)換了兩任,都是國丈府的人。先皇駕崩新皇登基,戶部尚書調(diào)換了也兩任,看著與國丈府都沒什么關(guān)系,但想想日漸壯大的國丈府,怎么能沒關(guān)系?戶部掌管南齊疆土、田地、戶籍、賦稅、俸餉及一切財源。許家若沒有戶部尚書,焉能勢大至此?” 陳述欷歔,“然也,還是你比我看的明白?!?/br> 葉裳扔了筆,對外面吩咐,“在前廳備膳,我與二公子這就過去?!?/br> 千寒連忙應(yīng)聲。 陳述站起身,立即說,“我已經(jīng)餓的前胸貼后背了,快走。” 葉裳將桌子上的兩副畫紙收了起來,與他一起出了書房。 夜已經(jīng)深了,陳述捶捶肩膀,對葉裳問,“你準(zhǔn)備怎么查?晉王如今還在靈云鎮(zhèn)吧?太子和許云初如今還在靈云寺吧?你若是只在京城,估計查不出什么來,畢竟事情是發(fā)生在靈云鎮(zhèn),難道你還要再去靈云鎮(zhèn)?” 葉裳道,“查案不一定自己身體力行。靈云寺不一定能查出什么來,京中不一定查不出什么來。” 陳述眨眨眼睛,忽然看到一團火紅從院中“嗖”地跑去了正院,他一怔,問,“那是什么東西?” “貓。”葉裳瞥了一眼道。 “你不是只有一只大白嗎?怎么又收了一只貓?還是紅的?我沒聽說有紅色的貓?!标愂黾{悶。 “穿的紅衣服而已?!比~裳道,“野貓,估計是大白招來的。” 陳述聞言頓時歇了好奇。 用過飯后,陳述實在太累了,懶得動了,葉裳吩咐千寒給他收拾了客房,他便在容安王府歇下了。 葉裳回了正院,正院黑漆漆一片,沒亮著燈,他進了房門,掌了燈后,只見他的床鋪整齊空蕩,空無一人。他不由皺眉,對外面問,“她哪里去了?” 千寒搖搖頭,“我也以為蘇姑娘已經(jīng)睡下了。” 葉裳皺眉,對他道,“你出去查查,看看她去了哪里?” 千寒應(yīng)聲。 葉裳凈了面,坐在桌前,看著窗外。 過了片刻,千寒回來,低聲說,“回世子,蘇姑娘不知去了哪里,查不出來。府中的護衛(wèi)不曾見到她出去?!?/br> 葉裳失笑,揉揉眉心,“我竟忘了,容安王府的高墻困不住她,府中護衛(wèi)的眼睛也盯不住她?!痹捖洌酒鹕?,脫了外衣,揮手熄了燈,走回床上躺下,說,“算了,不必找了?!?/br> 千寒退了出去。 葉裳躺在床上,臉色有些郁郁,心里想著,她不在,這屋里真是冷的很。 一夜無話。 蘇風(fēng)暖一夜未歸。 葉裳過了三更才睡著,天明便醒了,因未曾好眠,精神有些不濟。 陳述一夜好眠,起床后來找他,見到他一副沒精神的樣子,納悶,“昨日你與我差不多時間睡下的吧?怎么氣色這么差?好像沒睡好?難道你昨夜一夜未睡?” 葉裳臉色不好看,“睡了兩個時辰。” 陳述瞅著他,伸手拍拍他肩膀,寬慰道,“兄弟,我知道你如今肩上突然扛了這么重的包裹壓力大得很,不過你放心,我會不遺余力地相助你的。若是我自己不夠,就將齊舒、沈琪都叫過來幫你。” 葉裳拂開他的手,“齊舒要準(zhǔn)備金秋會考,沈琪的景陽侯府這些年在朝中處境微妙,別將他們摻和進來吧?!?/br> 陳述瞅著他,“你的意思,也只有我能摻和你的事兒了?” 葉裳看著他,“安國公對你幾乎是放養(yǎng),繼夫人巴不得你不盯著安國公府的爵位,你也算閑來無事兒,幫幫我也未嘗不可。” 陳述一噎,對他問,“那今日做什么?” 葉裳沒精神地說,“什么也不做?!?/br> “啊?”陳述看著他,“你腦子沒事兒吧?皇上交給了你這么大的案子,你今天什么都不做?難道就在府里待著不成?” 葉裳“嗯”了一聲。 陳述徹底無言,“明日呢?” 葉裳道,“明日也待著?!?/br> 陳述伸手去碰他額頭,“你沒發(fā)熱吧?皇上交給你這么大的案子,你沒動手執(zhí)行去查,待上兩日的話,御史臺那幫子人彈劾你的折子就能把皇上的御書房堆成山,吐沫星子估計就淹死你?!?/br> 葉裳不等他碰到,便打開他的手,不以為然,“這么多年,他們彈劾的折子沒少把御書房堆成山,吐沫星子也沒淹死我?!痹捖?,對他道,“我雖然什么都不做,但你可以幫我做一件事兒。” “說?!标愂龀坊厥?。 葉裳道,“我府中的冰不夠,你去找些冰來,不過要隱秘,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你往我府中運冰,找個由頭?!?/br> “你要冰干嘛?今兒這天雖然晴朗,但看著可不像是烈日?!标愂隹粗?/br> “用來冰鎮(zhèn)死人,這么熱的天,我可不想我府中的死人臭尸?!比~裳看了一眼天色。 陳述一驚,“你府中誰死了?” “易瘋子。”葉裳道。 陳述更是驚了,“就是那個……易瘋子?他不是關(guān)鍵人物嗎?怎么居然死了?你……” 葉裳揮手打斷他,“咬舌自盡,反正是死了。不過即便他死了,也不是沒有用處。我還指著他給我破案呢。”話落,對他道,“別多問了,你只管去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