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聽夠她的曲子，暫時(shí)沒打算換個(gè)姑娘。”

    晉王這才臉色稍霽，看著他，“那你如今將人帶到我這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葉裳看著他說，“您不是在查案嗎？她算是證人，當(dāng)時(shí)親眼看到我被害經(jīng)過，我被人送回京時(shí)，將她留在了靈云鎮(zhèn)，如今聽說皇上將此案交給您了，自然就帶她來了。若是別人查案，我還真不放心，怕她被滅口，枉費(fèi)我做了一樁善事兒。您查案，我自然放心得很?！?/br>
    晉王又哼了一聲，對他道，“聽皇上說，是鳳陽鏢局的鳳少主救的你？”

    葉裳點(diǎn)頭，“是他，若是沒他，我估計(jì)就溺死湖里喂王八了?！?/br>
    進(jìn)屋瞥了他一眼，道，“將她叫進(jìn)來，本王看看。”

    葉裳轉(zhuǎn)頭對外面?zhèn)髟?，“卿卿，進(jìn)來?！?/br>
    卿卿聞言下了馬車，款步走了進(jìn)來，跪在地上，給晉王叩禮。

    晉王沒讓她起身，面色嚴(yán)厲，“抬起頭來?！?/br>
    卿卿依言抬起頭。

    晉王端詳了她一眼，道，“雖然出身煙花之地，倒是沒什么狐媚之色。”話落，道，“本王問你話，你如實(shí)回答，若有半句虛言，本王殺你容易，聽到了沒有？”

    卿卿垂下頭，身子微顫，“是?！?/br>
    葉裳站起身，散漫地一笑，道，“人已經(jīng)送來了，我還要趕著去靈云寺，您看著辦！”話落，對卿卿道，“你不必怕，鳳少主是如何救了你我，如實(shí)說就行?！?/br>
    卿卿抬起頭，看了葉裳一眼，又連忙垂下，“是?！?/br>
    葉裳沒立即走，而是湊近晉王耳語，“后宮空乏多年了，月貴妃寵冠六宮的日子也到頭了?；噬仙磉呉苍撨m時(shí)的有一朵解語花了?！痹捖?，見晉王瞪著他，他又懶洋洋地笑道，“當(dāng)然，您若是看中，自己留在身邊，也不失為一樁雅事兒。”

    晉王劈手就打他，“你個(gè)混賬東西！整日不想正事兒?！?/br>
    葉裳躲開，笑得暢快，“您雖然年紀(jì)大了，但若是吃些好藥補(bǔ)補(bǔ)，也照樣虎虎生威。”說完，他轉(zhuǎn)身出了廳堂。

    晉王拿起杯子扔了出去，杯子落地，在葉裳身后碎成八瓣。

    葉裳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對車夫吩咐，“送我去靈云寺?！?/br>
    車夫一揮馬鞭，馬車離開了縣衙。

    晉王氣的咳嗽了半晌，才喝了一口茶壓住，瞪著地上跪著的卿卿，鼻孔冷冷地哼了一聲，“想飛上枝頭做鳳的女人多了，你幾斤幾兩？”

    卿卿嚇得不敢吱聲。

    晉王又喝了一口茶，重重地放下杯子，沉聲說，“將東湖沉船經(jīng)過，如實(shí)說來。”

    卿卿深吸一口氣，慢慢地仔細(xì)地將當(dāng)日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葉裳如何清晨來到卿華坊，她如何作陪游湖，如何落水，如何被救。只是那救葉裳之人由蘇風(fēng)暖換成了鳳陽鏢局的少主鳳陽。

    她只字未提蘇風(fēng)暖。

    晉王聽罷，命她起身，派人傳鳳陽鏢局的少主鳳陽來見。

    有人領(lǐng)命去了鳳陽鏢局，鳳陽聽聞后，不給面子地說，“回去告訴晉王，除了天皇老子，想見本少主的人自己來?！?/br>
    那人回來回話，晉王胡子又翹了半晌，命人安置好卿卿，帶著人親自去了鳳陽鏢局。

    葉裳來到靈云寺，陳述、沈琪、齊舒、劉焱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

    見他來了，陳述上前，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扯過他袖子，一個(gè)勁兒地猛聞。聞了一陣，放開他袖子，對他們說，“沒女人的味道?！?/br>
    沈琪大笑，“女人什么味道？你能聞得出來？”

    陳述揚(yáng)起脖子，“自然聞得出來，脂粉味嘛。”

    齊舒笑著拍葉裳肩膀，“怎么去了這么久？”

    葉裳瞥了幾人一眼，“去見了晉王?！?/br>
    幾人齊齊一怔。

    劉焱驚訝，“葉哥哥，你去見我爺爺了？”

    葉裳“嗯”了一聲，看了一眼天色，不欲多說，“時(shí)辰不早了，我們?nèi)シ鹛?。?/br>
    眾人也知道時(shí)辰不早了，都壓下好奇，打住話，一同去了佛堂。

    今日靈云寺由靈云大師攜帶寺中住持、長老、眾僧大做法事。靈云寺幾乎擠滿了人。

    一行人饒過達(dá)摩院，來到佛堂，老僧人雙手合十，請眾人入內(nèi)。

    佛堂內(nèi)，煙霧繚繞，有正燃著的香，還有燃盡的香，香灰鋪了一地。將一排的牌位被煙霧籠罩的幾乎看不清。

    葉裳在門口，駐足片刻，緩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去后，他并沒有上香，而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那些牌位。

    陳述、沈琪、齊舒、劉焱等人依次上了香，依照往年的習(xí)慣，退出了佛堂，關(guān)上的佛堂的門，將里面留給了葉裳一人。

    香爐里的香燃盡后，葉裳動了動身子，對一旁站著的老僧說，“今年，都什么人，來這里上過香？”

    老僧雙手合十，蒼老的聲音道，“回世子，第一位施主是蘇府小姐，每年她都是獨(dú)一份。在她之后，是丞相府的家眷。只有他們是昨日上的香。每年都會提前一日，與別人不同?！?/br>
    葉裳點(diǎn)點(diǎn)頭。

    老僧又道，“到此時(shí)，其余的來人，還是往年那些人。劉嬤嬤和王夫人是今晨獨(dú)一份。”頓了頓，她道，“蘇夫人雖然來了寺里，但未曾來此處?！?/br>
    葉裳頷首，靜靜地看著那些牌位，涼聲說，“蘇夫人是隨蘇大將軍心意，愧對這里，覺得無顏而來?！痹捖?，他冷笑了一聲，“父王、母妃和這些將領(lǐng)，長埋在了沙場之地，尸骨未還。這件事怨不得蘇大將軍和蘇府，這個(gè)愧疚也不該蘇府背負(fù)一輩子?！?/br>
    老僧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葉裳又道，“世間但凡人心，大多端的是貪婪狡詐權(quán)欲熏心，父王和母妃以及一眾將領(lǐng)，不是死于戰(zhàn)場，而是死于人心謀算。蘇大將軍一心從兵，不是真正的人心謀算之人。這么多年，蘇府的愧疚，也該到此為止了?！?/br>
    老僧點(diǎn)點(diǎn)頭。

    葉裳對外喊，“千寒?！?/br>
    “世子?！鼻Ш畱?yīng)聲。

    葉裳吩咐，“去請?zhí)K夫人來此?！?/br>
    “是?！鼻Ш⒓慈チ?。

    大約過了兩盞茶，蘇夫人隨千寒來到了佛堂。等在外面的陳述、沈琪、齊舒、劉焱等人給她見禮。

    蘇夫人擺擺手，在門口站了片刻，暗暗嘆了一口氣，抬步邁進(jìn)了門檻。

    佛堂內(nèi)依舊煙霧繚繞，葉裳站在煙霧中，負(fù)手而立，遺世清傲。

    聽到腳步聲，葉裳緩緩轉(zhuǎn)過身，給蘇夫人見禮，“伯母?！?/br>
    蘇夫人扯了扯嘴角，看向牌位，眼圈微紅，眼底浸濕，似乎不忍直視，好半晌，才心頭微哽，擺擺手，“好孩子?！?/br>
    葉裳直起身，不再說話。

    蘇夫人上前一步，強(qiáng)壓眼底的淚意，輕聲說，“將軍悔恨失策，害王爺、王妃一眾將領(lǐng)慘死沙場，更未能捧回王爺、王妃和一眾將領(lǐng)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