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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林寺有名的素齋,我去看看還有沒有了?!?/br>“你妹子的素齋做的也不比這差。”戚言薇小聲的哼唧道。戚言堂無語的看著這臉皮越來越厚的小妮子,明智的轉(zhuǎn)移了話題:“我明天動身回燕塞?!?/br>戚言薇笑意一凝,隨即立馬反應(yīng)過來:“皇上準(zhǔn)了?”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她瞇著眼懷疑的看他。“我會交出兵權(quán)?!逼菅蕴闷降馈?/br>戚言薇瞪圓了眼,啞了半天失聲道:“這怎么行!”沒了兵權(quán)的戚言堂就是沒了爪牙的老虎,極有可能被慶景帝抓進籠子里供人賞樂。“放心....皇帝老糊涂了,他只道拿了那枚虎符就萬事無憂,其實整個軍隊還是姓戚,再說我只說交出我手上的兵權(quán),初年和王猛他們?nèi)該?dān)任舊職,我不會有事的?!?/br>戚言薇半信半疑看了他半晌,猶豫道:“皇上不可能這么輕易放你離京.....”他當(dāng)然不可能,戚言堂面不改色道:“這是個交易,我回燕塞名義上只是養(yǎng)老而已.......皇帝會插一路人馬跟我一起走,他最多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我們倆各退一步?!?/br>“他知道自己這是放虎歸山,今后不知還會用什么辦法對付你......”戚言薇神情凝重,她哥的名聲已經(jīng)被老皇帝搞臭了,今后呢?她突然煩躁起來,她一早就知道只要有她在,戚言堂就永遠(yuǎn)不可能放手一搏。“好了,兵來將擋,見招拆招,多想什么呢!”戚言堂掐了把她的臉,輕叱道。她皺了皺鼻子,嘟囔道:“養(yǎng)什么老,你才不過三十歲,我嫂子都還沒影呢。”戚言堂哭笑不得趕緊打岔道:“你之前說要跟我說什么好消息,現(xiàn)在能說了?”聞言,戚言薇又露出那種帶著絲憨傻的笑意,把憂慮暫押下去,她神神秘秘道:“你要當(dāng)舅舅了?!?/br>戚言堂登時傻在那,眼皮遲緩的眨了眨,又聽戚言薇撲哧一笑,摸著仍舊平坦的小腹重復(fù)道:“就知道你這反應(yīng),我和長靜還商量著怎么跟你說才能嚇你一跳?!?/br>戚言堂回過神來,仔仔細(xì)細(xì)打量了她半晌,眼里迸出喜極的亮光:“什么時候的事?有了身孕你還到處亂跑!”戚言薇嘟起紅潤的唇:“快兩個月了,這不是前幾天才知道嘛,結(jié)果被你回京的事情壓下了忘記告訴你了?!?/br>戚言堂本就懶得在意這個,兩個月了,他笑起來,小心的拉過他meimei走到樹下的亭子里細(xì)細(xì)囑咐道:“大夫怎么說?你這丫頭有身孕了可不能再這么想東想西的了,府上大夫夠不夠,開銷夠不夠.......”見他一副看瓷娃娃的表情,戚言薇登時有些頭大,一個“娘”字幾乎快從嘴里蹦出來,支支吾吾含混道:“夠夠夠,大夫還能說什么,還不一切都好唄.....”見她態(tài)度敷衍,戚言堂扯了扯嘴角,卻猛地突然想起一件事,滿腔的喜意瞬間被澆滅,整個人就像在臘月天里被人扒干凈丟到冰池里一樣。見他笑容凝住,戚言薇有些擔(dān)心起來,或許她這時候有孕并不是好時候。“怎么了哥.......”她表情有些忐忑。“不,沒什么,”戚言堂很快調(diào)整過來:“我在想等你把孩子生下來后就一定把你們一家接到燕塞城。”戚言薇松了口氣,笑道:“急什么,還有大半年吶!”急什么.......戚言堂嘴里泛開一陣苦澀,他笑的更溫柔了:“我走以后,你好好照顧自己,今后無論什么情況都要好好照顧自己,是要當(dāng)母親的人了,凡事多為孩子想想。”別學(xué)他們的母親,這話沒說出來,但兩人都知道。見他說的認(rèn)真,戚言薇怔忪了半天點點頭。戚言堂舒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鬢角,笑道:“我也有件事情要告訴你?!?/br>戚言薇揚眉:什么?他摘下腰間的玉玨,鄭重的放在她手里,笑:“這是我送給我外甥的見面禮,你收好了?!?/br>她握緊掌心溫?zé)岬挠瘾k,摩挲著那精致的紋路,抬起頭微笑著,正想輕啐一聲:難不成你外甥出生你不來?他們最后都會去燕塞,到時候再給也不遲......話還沒來得急出口,就聽戚言堂柔聲喚了她一聲:“薇兒。”嗯?她微微仰頭。鼻尖突然漫開一陣香甜的味道,她眼前一旋,似乎看見兒時住了多年的山,山上種滿了桃花,晚春花殘的時候路上細(xì)細(xì)密密堆滿了櫻粉的花瓣,風(fēng)一吹來,柔軟的花瓣乘風(fēng)起舞,小小的天就下起粉色的雪,美得人心都快化了。她在夢里一次一次夢過,卻在夢醒的時候一次次知道她早就回不去了。接住她軟下的身子,戚言堂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他收緊手臂把頭埋進她香軟的發(fā)間,指節(jié)微微顫抖著............天見尤憐,沒讓她今后舉世無依。腳步聲停在背后,他沒有轉(zhuǎn)頭,只是確定道:“解藥有用嗎?”楚拾年再一次把了脈,點頭。“那就好.........那就好.....”他怔怔的重復(fù)道,突然喉頭一甜,側(cè)身嘔了口血。他看著石板上濺開的猩紅,沉默的抱起戚言薇,然后用腳碾碎那攤血痕。他看著天上舒卷的云,微笑起來:“她懷孕了。”她懷孕了孩子也姓柏......楚拾年腹誹著。戚言堂斜睨了他一眼,輕哼了一聲,他知道他肚子里在說什么。他很想知道今后她和她的孩子過得怎么樣,只恨自己當(dāng)初為何學(xué)的不是歷史,于是對現(xiàn)在的事情一頭黑。“你說她的孩子今后是登侯拜爵,還是馳騁沙場呢,又或許會不會就當(dāng)一個富貴閑人.......”“這不該你更清楚嗎?”楚拾年打斷這人迷離的幻想。戚言堂瞪了他一眼,沒再說什么,他只能相信他們今后都會過的好。“你怎么知道是兒子?”戚言堂一噎,哼道:“是女兒也很好?!?/br>“我總會知道的?!彼匝宰哉Z,又笑了起來。看著這樣的戚言堂,楚拾年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忍,他別開眼干巴巴說道:“現(xiàn)在她正夢著最開心的時光,你要把她送回侯府了嗎?”他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說辭解釋她醒來后他的不知所蹤,邊關(guān)告急,合情合理。他的死訊今后一年將隱而不發(fā),這一年她的孩子應(yīng)該也生下來了。他交代軍師模仿他的筆跡與戚言薇通信,他甚至準(zhǔn)備好了他的死因,戰(zhàn)死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