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又望了一眼院中枯坐的葉天機：“你愛他？”

    杜鵑驚訝地抬起頭，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

    十月的風(fēng)從眼前經(jīng)過，吹出一場浩浩蕩蕩的初雪。

    ☆、第三十一章  古靈山兩年之約

    杜鵑十八歲的這一年，她已經(jīng)在江湖上有了自己的名號：“劍圣”。

    她從不愛笑，雖然扶危濟困，卻并不讓人感到親近。她身邊，有一個同樣冷面的公子，被稱為“刀圣”。兩個人，并稱為“刀劍雙絕”。

    這兩年，她們結(jié)伴去過溫柔如水的江南，也逛過蒼涼空曠的大漠，殺過人，也救過人。然而，兩人卻俱是風(fēng)光霽月，不曾有半點兒女私情。

    第一年，杜鵑有傷，兩人只在平原奔走，抽空去了一趟曾經(jīng)的故鄉(xiāng)湄水鎮(zhèn)，一場大旱，人口十去其六，杜鵑嘆了口氣，駕著馬車，向西飛奔。

    第二年，行到鳳庭山，兩人尋到一個絕好的山脈，勘察一番決定將它當(dāng)成以后的根據(jù)地。

    然后，兩人殺去了古靈山。

    商長老一番唏噓，接二人回了山。說起帶走陳富貴一幫人，商長老猶豫不決：“早知道有今日，只是沒想到會這么早?！?/br>
    杜鵑道：“我答應(yīng)過他們，最多兩年，我不能失信?！?/br>
    商長老道：“葉老鬼知道，肯定會欣慰的。”

    杜鵑道：“我做我的，同他有什么相關(guān)。長老，您說錯話了?！?/br>
    商長老這才正色看了看她，果真是“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看。”當(dāng)初，這丫頭雖然也和他斗嘴，何曾敢這么放肆！

    他不得不感嘆一聲，自己，真的是老了。

    “你這丫頭，唉，等我同他們說說?！鄙涕L老說完，去了山頂?shù)淖h事堂。那腳步，竟然有點蹣跚。杜鵑神色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可是想起了葉天機？”程一寒同她的默契，早已非常人可及。

    “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倍霹N白了他一眼。

    程一寒不答話，若有所思地望著遠(yuǎn)去的商長老。

    山中規(guī)矩，自是刀劍上見真章。商長老有心幫他們通一通路，奈何另外的長老不同意。

    “他二人已經(jīng)成勢，不可硬來?！鄙涕L老滿面憂色。

    “老商，你怎么這般長他人威風(fēng)？他再怎么厲害，也是我們古靈山出去的，還能不顧及一點情分？再說了，當(dāng)年我們哪個不是這么闖出去又闖回來的，怕他們不成？”

    一群人立即應(yīng)和起來。

    商長老自知多說無益，便沉默著低下了頭。心里想的卻是：“葉老鬼啊，你既然想到了有今日，為何不自己過來，護(hù)一護(hù)你的徒兒？”

    他想起兩年前的秋日，葉天機一臉悲色地來到古靈山，叮囑他：“不出三年，杜鵑必定要回來一趟，她年少輕狂，你務(wù)必護(hù)他平安。權(quán)當(dāng)，權(quán)當(dāng)你回報我當(dāng)年的情分了?！?/br>
    商長老震驚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你們師徒……”

    當(dāng)年，葉天機曾經(jīng)救過他一命，他即使萬難之時，也沒有來找過他。可是，為了杜鵑，他已經(jīng)向商長老開了兩次口。

    有什么事情是說不開的呢？商長老后來得知，杜鵑見了秦修塵，并且同宮中侍衛(wèi)生死一戰(zhàn)，最后時刻有人出手相救。

    商長老猜測，那應(yīng)該是程一寒。

    只是，怎么葉天機憔悴成那個樣子？商長老想了半晌，突然福靈心至，長嘆一聲：情字誤人。

    陳富貴同一眾人已經(jīng)在古靈山做牛做馬辛苦了三年，這條命雖然保住了，然而不自由啊不自由。

    每當(dāng)暗夜里被逼著去殺人反倒被人所傷時，陳富貴都會想起杜鵑，心里恨恨道：“等姑娘回來，哼……” 等杜鵑回來怎么樣呢，他也不知道。

    曾經(jīng)有一次，他趁著執(zhí)行任務(wù)去看了一眼小喬，沒想到她竟然進(jìn)了家廟。他向守夜的老頭打聽，人家不肯說，他把刀架到人家脖子上逼問，這才知道小喬被逼著嫁進(jìn)來之后，性子頗為剛烈，誓死不愿意伺候牛大寶，牛大寶偏偏就喜歡這樣的性子，軟磨硬泡了許久，又讓小喬的母親來勸，終于騙得小喬哭著點了頭。

    后來不過半年，牛大寶又從煙花之地帶回來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如煙，轉(zhuǎn)眼把小喬扔到了身后。偏偏這個時候，小喬有了身孕，如煙聽說后，送了碗補藥，硬逼著小喬喝了下去，當(dāng)晚就落了胎。

    牛大寶正室性子軟弱，失寵已經(jīng)許久，不過是看在她知禮賢惠的份上，沒有休掉，然而也做不了一點主。

    小喬落胎后無人照拂，身子越來越弱，直到后來奄奄一息，大夫人怕鬧出人命，這才給她請了大夫，養(yǎng)好后她就自愿去了家廟，青燈古佛，紅顏漸老。

    陳富貴聽說后，一刀劈開了牛大寶的門，就在他從被窩里拉出瑟瑟發(fā)抖的牛大寶時，同行的人趕了過來，死命把他拉走了。

    陳富貴恨得咬碎了牙：“你干嘛攔我，他不是人，你讓我殺了他！”

    同行的人知道勸不住，一拳打了下去，他頓時暈了過去。

    從此，他再也沒有機會出古靈山。

    一大早猴子興奮地跑了過來：“陳大哥，陳大哥，姑娘回來了！”

    陳富貴一把拎起他的衣領(lǐng)，眼睛瞪得滾圓：“你說啥？”

    猴子道：“是真的，大伙都在傳呢，謝大哥讓我趕緊過來找你，真是姑娘回來了！”

    陳富貴眼淚嘩嘩地往下流，多少個日日夜夜，他睡不著，就會祈禱杜鵑從天而降，帶走他們這幫兄弟?？墒牵铝翀A了一回又一回，他再也沒看到過杜鵑。

    后來，他才知道，杜鵑是同宮里面鬧翻了，生死難測。他擔(dān)心得不行，每天都給菩薩燒香，祈禱她救救杜鵑。

    再后來，他聽說杜鵑在江湖上闖出了名頭，心里又開始了期待。然而，眼看一天天過去，她再也沒有回來。陳富貴不聰明，然而有自知之明。他想，姑娘大概是把他們忘了。

    是啊，一群靠殺人為生的人，對于已經(jīng)殺出名氣的姑娘來說，他們又有什么用呢？說不得，只是姑娘的黑歷史罷了，消滅都來不及，怎么會堂而皇之地帶在身邊呢。

    終于，他死心了。

    此刻，消息傳到了耳邊，他反倒不敢相信了。

    猴子道：“你放我下來啊，快點，姑娘他們在訓(xùn)練場呢。剛才，姑娘還提起你呢?！?/br>
    陳富貴道：“那還廢話啥，趕緊走啊！”

    他想好了，姑娘已經(jīng)是大俠了，接他們這群不見天日的人出去已經(jīng)不大可能，不過，有生之年，再見一見她也是好的??！畢竟，當(dāng)年要不是她，自己早就成了后山的一抔黃土了。

    上次姑娘走的急，又覺得很快能相見，竟然沒有正式地謝過姑娘。

    陳富貴想到這，加快了步伐。

    猴子道：“陳大哥，你慢點，我都跟不上你了?。　?/br>
    陳富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