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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忙。蘇渺一早就聽說了雪狐碧玉的事情,料想這玉與雪狐令牌有關(guān),便要求和白易一同下山去。白易沒辦法,只好帶著他一同走,說道:可別讓掌門知道了,悄悄的。余右水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這蘇渺拖誰的后腿也不關(guān)他的事。幾個人到了客棧住下,說起這長生客棧,那老板著實有些精明才干,生意做得很大,稍微大點的城里都有,最是紅火。這江湖之中的消息自然在客棧里流傳最多,白易曾一度懷疑那老板是否也是個江湖人,以買賣消息獲利。三人點了茶,在客棧里一呆就是一天,三個人都是不怎么說話的人,只顧悶頭喝茶,不言不語。只是到了將近傍晚的時候才聽到一些可用的東西。且說那大盜來到姑蘇一帶,因為得了寶貝,頗有些大意自得,于是某夜喝酒說漏了嘴,被鄰桌的江湖大俠給盯上了,兩人大戰(zhàn)三百回合,那大盜被人劃傷了手臂,給溜了?,F(xiàn)在大約還在城里,跑也跑不遠(yuǎn)。一個小孩兒闖進來,白白嫩嫩的樣子,竟然也學(xué)大人點了一壺酒,在隔壁桌子上喝得相當(dāng)灑脫,他努嘴,碎碎念,什么大盜,一點意思也沒有,正在對面那家客棧里躺尸呢那小孩聲音很小,一般人根本就注意不到,卻不料白易這一桌子都是些耳尖的人,一字不漏的聽清楚了。待到那小孩走后,白易才感嘆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余右水可不聽那小孩子胡言亂語,那小孩子說的話,師兄不會是當(dāng)真了吧?那可不是什么小孩,白易笑了笑,端起茶水飲了一口,解釋,你看他的神態(tài)也全然不似小孩子,那手掌比正常小孩子的手掌大些,走路很穩(wěn),墊著腳走,后跟沒有著地,一看就是輕功高手??此菢幼?,大概是練了縮骨功。縮骨功看起來容易,練起來卻沒有幾個人練會的,從兩三歲開始練起不能中斷,這江湖中會的人大概不超過三個人,只是看那人的樣子,怕是前兩日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偷巽風(fēng)。既然是從他口里說出來的,這消息自然不假。幾人思索一番,果斷決定在打烊之前到對面客棧去投宿。只是小二很有職業(yè)cao守,任由幾人怎么打聽,就是不漏一個字,威逼利誘也守口如瓶。沒辦法,只好自己去踩點了。那強盜謹(jǐn)慎得很,從不下樓到大堂上來吃飯,用飯都是請小二送進來,神神秘秘的姿態(tài),倒像個小偷。為了避免失誤,白易不打算急于一時,等觀察一兩天再說,看樣子那強盜受著傷,不好出門,客棧反倒更安全。等到幾人撒好了網(wǎng),就等著找個合適的時機,一舉擒拿。姑蘇城里,繁華似錦,即使到了晚上也是熱鬧的,秦樓楚館掌了燈,美人似玉,招攬香客。酒肆茶館,也有說書的人在講書,講的是時下最出風(fēng)頭的某個大俠的風(fēng)流韻事。一條小河穿城而過,粉色花燈蕩漾在河水中,散落一池星輝。白易想著蘇渺從小被關(guān)在江南神門里沒有出去過,每次出去又都是喊打喊殺,從沒有體會過市井生活,既然這次有機會出來,不如讓他出去逛一逛。蘇渺跟著白易踏出房門,余右水自然不會跟著兩人瞎混。市井繁華,一切仿若過眼云煙,蘇渺提不起半點暖意,本來就是獨身一人,又有什么好看的。白易看出蘇渺心不在焉,也不多說話,只是靜靜走著,一路走來,喧囂也打不破的心如止水。這一刻,大約是蘇渺此生唯一算得上清凈安穩(wěn)的時刻。只是這清凈的繁華立刻就到了頭,遠(yuǎn)處一家豪門大宅里踉蹌著跑出來一個道士打扮的年輕人,緊跟著就是護院提著棍棒走了出來,為首的那個人頤指氣使,護院們忠心護主,掄起棍棒就往那人身上打。那人著實是個倔脾氣,一邊跑,一邊喊著,本仙好心除妖!你這幾個人別不識抬舉!那掛在臉上的假胡須要掉不掉,樣子著實有些可笑。護院一邊追著他攆,一邊道:我打不死你這個混吃混喝的臭道士!年紀(jì)輕輕不學(xué)好!道士抱著頭跳腳繞圈圈,卻總是避開那護院的棍棒,把人家氣得牙癢癢!看熱鬧的人圍了一圈,就是沒一個前來解圍的。白易停下腳步,轉(zhuǎn)頭對蘇渺道:師弟,你站在這里先不要走,我去看看。蘇渺知道他要多管閑事,只是表面上答應(yīng)得好好的,轉(zhuǎn)個身就自顧自的走了。他往一旁巷子里走,越走越覺得不對味兒,那巷子滿是脂粉氣,只在偏角處掛著一串紅燈籠,歪歪扭扭的寫著南館兩個字,他尚不知道這南館是什么意思,就看見些穿著輕薄衣衫的人在招攬路人。藏在這處的這家著實上不了臺面,比大街上那些熱火朝天的青樓不知道要寒酸多少倍,但還是瞧見有人往里走。他往里面走,并沒有多留意什么,只是半路上聽見有個人的聲音,才驚奇的多看了兩眼。那分明就是男子的聲音,雖然故作嫵媚的放柔了些,卻還是能聽得出來。他定睛一看,只見一個少年模樣的人穿著一身桃紅色的紅紗衣,濃妝艷抹,尤其是嘴唇上涂著一抹嫣紅,看上去也不比女子差半分。那路人一眼看準(zhǔn)了那少年,攬著他的腰就進了門。蘇渺愣了一下神,蹙起了眉頭,不想在做停留,往前走去。只是過了這巷子,前面也就不那么繁華了,黑漆漆的一片,也沒幾個人在路上走,月色朦朧,柳枝迎著風(fēng)搖擺。遠(yuǎn)處傳來一聲杜鵑的啼叫,悲慟寒人跟了我這么久,也該出來了。蘇渺沒有轉(zhuǎn)身,平靜說道。后邊兒跟蹤的那兩人知道被人發(fā)現(xiàn),也沒有躲藏,訕笑地從樹后走出來,三兩步繞道蘇渺跟前。這秀氣的公子哥竟然也這么耍大俠的架子,看你長得好看,只要你陪好了大爺,爺就不殺你怎樣?蘇渺借著月光看清了這兩個人,一身破破爛爛的補丁衣裳,身材倒是壯實,只是眼睛里閃著猥褻的光,實在是讓人不舒服。蘇渺不言不語,那兩個人膽子更大。這種人他們可見得多了,手中提著劍的不一定就是什么厲害角色,那些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少爺,平日里游手好閑,無所事事,哪里吃得了學(xué)武功的苦,不過拿劍當(dāng)幌子,逞英雄。這小哥在南館門口停留的那半響就被人給盯上了,誰讓他長得秀氣精致,人又纖細(xì),一看便不是練武之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仙氣兒,比那些個庸脂俗粉好看多了。兩人是這一帶的地頭蛇,出來晃晃,自然想打這野食。那人抬手想往那精致的臉上摸一把,那皮膚一定十分滑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