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秋水適應了，主動起來。

裴照道：“秋水聰慧，學得真快。”拍了拍他道：“自己來?！?/br>
......（emmmmm）

秋水體弱，累得撐不起身。

裴照此番著實盡了興，身心舒暢，親自抱著他沐浴清洗。折騰完已是四更天，便沒回房，與秋水同床睡了。

秋水紅著臉躺在他懷里，道：“今夜，多謝義父教導......”

裴照輕撫他的背，道：“都學會了？”

秋水羞赧點頭。

裴照道：“那便好，往后進了宮，好好服侍圣上?！?/br>
懷里的人沒動靜，半晌才極輕地回了句：“是......”

裴照低頭瞧他，噗嗤樂了：“怎地這么愛哭？哭得我心都碎了。”

秋水聞言貼到他懷里，不再讓他看到自己的臉。

翌日傍晚，裴照帶著秋水與忘川入宮，李公公老遠來迎，道：“陛下等您半天了?！庇值?，“您和景王爺是前后腳呢。”

裴照腳下一滯，道：“王爺何時回來的？”

李公公說：“就您上回進宮那晚?！?/br>
進入正殿，果見皇帝身邊還坐著一人，那人身姿挺拔，相貌堂堂，端著茶杯與皇帝敘話。

裴照行禮道：“見過陛下，見過景王爺。”

景王爺像是這才剛剛發(fā)現他，目光落到他身上，面上無甚表情，一雙眸子幽深不見底，似是只一眼便能把人看透。

皇帝笑道：“裴老板又行此大禮，快快請起！”

此時突然響起茶杯撞上桌面的聲音，像是專門提醒似的，皇帝看了眼景王爺又看了眼裴照，忽然想起什么的樣子，道：“你們兩人，也許久沒見了吧?！?/br>
景王爺道：“已有半年?！?/br>
裴照頷首：“是，上次見王爺還是冬天，如今夏天都快過去了?！?/br>
景王爺似是被勾起了些舊日回憶，步至他面前，定定瞧著他：“這些日子，老師還好？”

裴照笑了笑，道：“托王爺的福，還算過得去?！?/br>
第4章4

皇帝的心早就飛到一直跪在后面的兩個男子身上，哪有閑情逸致聽這兩人敘舊，打斷道：“今日天色已晚，瀾兒先回吧，朕與裴老板還有要事相商?！?/br>
景王爺周煜瀾目光在裴照身上又留一陣才轉身行禮：“臣弟告退?！?/br>
待人踱出正殿，皇帝就喜笑顏開地繞過裴照，上前把那二人挽起，一手捏起一人的下巴，笑道：“裴老板果真不會讓朕失望?！?/br>
見左手邊那男兒目光閃躲，面頰緋紅，皇帝看了喜歡得緊，撫著他的小臉道：“讓朕猜猜，你便是秋水？”

秋水垂頭輕聲道：“是......”

皇帝嬌笑：“當真是與眾不同?！?/br>
言畢想起右手邊還有一人，見他全無秋水的靦腆之態(tài)，竟是大大方方，面含淺笑，當即又欣喜一分，心道這裴照真會挑人，這兩人竟透著全然相反的媚態(tài)，同時玩起來定當快活之極。

她身心皆已躁動，拉著兩人就要往里去，沒成想右手邊那人竟開口道：“陛下不問小人的名字嗎？”

皇帝一愣，驀地哈哈大笑，嘆道：“是個妙人！”說罷貼至他身前，道：“那朕便問問，你是誰??？”

忘川輕哼一聲，道：“回陛下，小人名叫忘川?！?/br>
皇帝看他那動情模樣直呼好，左牽忘川右引秋水直向暖閣去了，不忘給裴照扔下一句話：“裴老板且在此候著，朕先去驗驗貨！”

裴照端著茶杯小口品著。

里間是“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其間夾雜著男子的“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之勢。男女聲交錯，共譜了一曲動聽樂章。

裴照聽著便知那男聲全是忘川發(fā)出的。

干他們這行的，如何發(fā)聲也是門功課。好的，令人不知疲倦，流連其中。差的，一嗓子能把人火都給澆滅。

忘川此番發(fā)揮尚可，只是似是有些用力過猛，演過了些。裴照不無可惜地搖了搖頭。

而這叫聲也分門派，有忘川那樣放恣的，就有秋水這般隱忍的。

他必是死死咬著唇，實在受不住也只是悶哼一聲罷了。他又想起昨夜秋水那番柔弱模樣，不知這會兒是否也是不住地啜泣，直掉眼淚。

裴照心下登時生出些失落之感，好好的寶貝就這樣拱手送人了，真是不知何處才能再尋著這樣一個絕世之才。

不知過了多久，裴照手里一杯熱茶已涼，里頭才終于有了偃旗息鼓之意。

只見一宮女小步跑出來，對他欠了欠身，紅著臉道：“裴公子請回吧，陛下甚是滿意，重重有賞?！?/br>
裴照道了句“謝陛下”便轉身踏出殿門。

然他剛剛出了宮門，角落里一黑影便閃身到他身側，哈著腰輕聲道：“裴公子，王爺請您到府上一敘?！?/br>
裴照借著他手提燈籠的暖光細細打量此人，確是熟面孔，先前在景王府打過幾次照面的小廝。

那小廝沒等裴照說話便引著他往前走，似是拿定他不會拒絕。

卻不料行了幾步發(fā)現人并未跟上來，只見裴照還立在那駐足不前，他連忙快跑回去，喚他一聲：“裴公子？”

裴照垂眼瞥他一眼，背著手往左邊拐去。

小廝急了，慌忙喊道：“裴公子，走反了，去王爺府得走這邊?！?/br>
裴照頭也不回，道：“你跟王爺說，裴某身上不太舒爽，今日便不去了，改日必定到府上拜訪?！?/br>
小廝張惶，道：“裴公子，您就饒了小人吧！您也知道王爺的脾氣，我要是請不來您，必受重罰??！”

裴照停下步子，漫不經意地扭頭看他，道：“你家王爺脾氣我怎會知道，我自己什么脾氣倒是清楚。你若再跟著我，怕是便不用回王府受罰了?！?/br>
小廝愣住，盯著裴照愈來愈遠的身影呆了良久，最終還是跺了跺腳轉身跑了。

翌日，裴照是被下人的驚叫聲吵醒的，燕喜支支吾吾，立在他床邊說不出句整話，他聽了心煩，隨手披了件袍子，隨著周身抖成篩子的燕喜步至百草閣大門。

只見門前地上蓋著快白布，四角已被染紅，中央鼓出個圓滾滾的大包。那蓋布薄，隱隱約約透出些底下的輪廓，裴照心里有了些數。待他蹲下掀起白布，圍在四周的下人們捂臉驚呼，更有膽小者哭了出來。

裴照卻是一副鎮(zhèn)定模樣，與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大眼瞪小眼。

阿紫蹲至他身側，問道：“主子，可是仇家......”

裴照抬手打斷，道：“無妨，這人我認得，有人跟我鬧著玩罷了?！?/br>
那頭正是昨夜景王爺派來請他的小廝的。

裴照起身，拿阿紫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盯著門前被獻血染紅的花叢看了半晌，吩咐道：“著人把這些清掃干凈?！?/br>
他一邊往里院走一邊在心里罵那小畜生，人殺便殺了，要扔給他看便扔給他看，用血污把他心愛的花兒全給毀了算什么本事！

百草閣門前被人扔了顆腦袋的事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