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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計較,側(cè)身而眠。康岐安面朝懷旻后脊,正好能擁他入懷。懷旻扭著扭著選了個舒服的位置,動作還挺習(xí)慣。就在氣氛安靜,以為各自將入眠時,康岐安忽然湊到懷旻耳邊,沉郁低緩,吐出一句:“孤衾被冷時,我也曾在此想著你……疏解苦情,以慰相思。”半夜,懷旻始終無法入眠,腦中揮之不去康岐安如何疏解苦情。想得通體燥熱,滿面霞紅。懷旻翻身朝著他,輕聲問道:“未睡吧?”少時,康岐安給了個動靜——他撂開膀子打了個呼。懷旻等了半炷香的功夫,確認(rèn)他當(dāng)真睡得很沉后,不由分說,立馬搖醒。迷迷糊糊間,康岐安聽見遠(yuǎn)遠(yuǎn)傳來打更聲。三更天。“嗯?何事?”康岐安眼都睜不開。懷旻抻他眼皮,“柳下惠,醒了!”康岐安緩了緩,答道:“……謬贊。”“沒夸你!快醒醒,我跟你說聊齋!”懷旻神秘兮兮的。就這樣,大半夜康岐安被抓起來聽聊齋。說到他這床如何如何招邪,讓人一睡就滿心春意,非得過渡與他人方能解脫自身。“渡與你了?”康岐安好不容易回過味來。“對,不信你摸。你這床作祟……”康岐安摸了一把,頓時心中一片唏噓感慨,悲喜交加。動手幫他泄罷一次,又打算睡下時,懷旻明顯陰陽怪氣起來。“康爺好生慷慨啊!如此清心寡欲,趕明兒就成佛了?!?/br>此種語氣,康岐安閉著眼睛仿佛都能看見,他那媚眼定是快拋到天上去了。背心隱隱冒冷汗。“就……只睡……”不及他說完,懷旻已失了耐性,一個翻身壓住他,使出一招“雙指戲龍”,喉間蓄勢待發(fā)……“給我……起!”睡龍聽雷,破水而沖霄,扶搖而直上。乘風(fēng)御云,好不逍遙。康岐安制住他手,氣息未平,忙言道:“我既說了……不做多余之事,定當(dāng)……”“呵,別廢話了。”懷旻騎在那胯間,一掃狐媚相,神情間還有幾分瀟灑,“從了我,聽話?!?/br>“不從。”“不從也得從!”懷旻將身后東西扶了扶正,借著月光瞄他面貌神情,嘲諷一句:“你這哪是不愿從的樣子?”40不愿從的怕是傻子吧。一個巴掌拍不響,這磨磨蹭蹭地終于入了正題。懷旻耳紅臉熱,垂首盯著手下的一片肌理移不開眼,腰身起起落落抖下幾縷烏發(fā),掩去半面。康岐安撩起他另外一側(cè)將落的發(fā)絲,掛在耳后。懷旻自坐上來后,就沒正眼瞧過他,埋著頭也不知在看什么。按說這時候,早該是嬌吟浪語一片,可現(xiàn)在卻只余低喘,連皮rou交擊之聲也微不可聞。求歡的也是他,抑制收斂的也是他,康岐安不免奇怪。“院子里無旁人,不必?fù)?dān)心……”言畢,十指攀上其腰側(cè),輕撫挑弄。懷旻著了道,鼻中溢出幾聲哼哼。不服氣,身后好生夾他一夾,激得人差點繳械。浪是浪不過他的,康岐安認(rèn)了。但這點,二人早有共識,懷旻此時逞能,大有欲蓋彌彰之意?。√澋每滇惨恍亩?,忙里偷閑還在想:這……莫不是羞了?!初見那廂皎月璞玉一般的影子,與現(xiàn)下目及之處一一交疊??滇步巡亓巳甑某踽劥海嘈模灰f蕩漾,今天非把壇底的沉渣都連浪掀起來!懷旻體力已有些跟不上了,動一陣緩一陣,捏康岐安鼻子喚他回神:“換人……亂想什么……”“想起初見你,至今未變……”康岐安托穩(wěn)他腰臀翻身,順勢在唇角淺淺偷個香。懷旻勾著嘴角一笑,拿腿將他腰勾過來,曖昧言道:“當(dāng)年我可不會這些。你還是先好好體會此刻……”“求之不得。只是你,莫要怕羞。”康岐安往淺淺往xue`口撞了兩次,就是不往里去。“我……豈會怕羞?”康岐安聞聲而動,搗得翻江倒海,直叫懷旻言罷一直未回過氣來。“莫閉眼……看著我……看著我……”懷旻堪堪能夠睜眼,就見康岐安吻下來,那眉目映在眼前,總覺得有別樣滋味。款款情深最動容,僅僅是直面他,都不那么容易。察覺懷旻眼里的異樣,康岐安心中有些忐忑,移開眼俯首輕聲在他耳邊問:“這正事……還要不要繼續(xù)?”這一句話將懷旻的心思全轉(zhuǎn)到身后那硬物上,頓時又覺更燙三分。懷旻撐著鐵打的臉皮,知會他千萬別歇。康岐安慶幸見過如今的懷旻,從前百張面具都是迷魂陣,是他的保護傘。而這個何時何地都帶著三分驕矜的靈魂,才是最根本的他,這才是攝人心魄的關(guān)鍵。一石激起千層浪,又是一場鏖戰(zhàn)。情事初歇,氣氛正好,康岐安欲開口說話,懷旻打斷他,轉(zhuǎn)過身道一句:“睡罷。”康岐安算算時日,不急這一時片刻,還是再斟酌一下。次日,康岐安同懷旻一起見一位大客戶,約在南北茶樓,這是康岐安選的地方。懷旻笑他終于想起這生意也有他的份,難得出分力,卻用在閑事上。自從生意上了正道,康岐安就撒手不管了,他近來好像比誰都忙。“當(dāng)初是你一口承應(yīng)包攬所有,我辦這閑事還是看在我二人的情分上。”康岐安抿一口茶,掩去滿臉笑。懷旻聽出弦外音,忙啐他一口,揶揄到:“這情分也就值兩杯茶錢了。”“若非此處最貴也就是這雨前龍井,我定讓人烹月煮星,以表深厚?!边@話茬接得臉都不臊,張口就來。“可見你張口胡說,哪里能得星、月?說得好聽不如做些實事。”懷旻恰好不吃這一套。康岐安忙搖搖頭,講:“月是那下弦月所照之茶山上的新芽,彎如月。星是山泉細(xì)流,映照天上星宿,只取那幾處水……”“呵,這不還是那葉與水?我不愛這些虛的,當(dāng)下談好生意賺到銀子才是正事。”說起賺銀子,這生意經(jīng),懷旻哪里說得過康岐安……“兩位久等了!”宋老板應(yīng)景,踩著這個點到了。懷旻見康岐安不動聲色,生硬地咽下到嘴邊的話,轉(zhuǎn)過頭“噗”地沒忍住笑了出來。我都替你尷尬。不虧是做大生意的,人家吃癟都吃得風(fēng)度翩翩。比不起,比不起。隨后之事,多是康岐安替懷旻應(yīng)酬,懷旻見有人替他說,難得清閑,喝起茶來。“你可知那引咎辭官的陸巡撫?”懷旻豎起耳朵聽茶樓里碎嘴,正巧聽見了這一樁,頗感興趣。“呸!引咎辭官!他若不辭,將他老底抄出來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這漢子聲如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