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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頂樓回到董事長辦公室,來自證監(jiān)機構(gòu)的專線電話也撥了進來。由于股價在尾盤拉成漲停,季云翀完全不似之前的無助和失措,言談間表現(xiàn)得十分鎮(zhèn)定。 林霂沒有逗留,拿起隨身小包靜悄悄地離開。 電話講到一半時,季云翀側(cè)了下腦袋,視線投向窗外,恰好看見林霂坐上出租車離開東盛。 他的目光黯淡了許多,片刻后恢復(fù)清明,繼續(xù)用冷靜的態(tài)度回答來自證監(jiān)人員的質(zhì)詢。 這一次,沒有誰對誰說再見。 就像是此去經(jīng)年,他和她再也無緣相見。 第61章 大結(jié)局(上) 翌日艷陽高照,林霂拎著行李箱離開老洋房,坐上了從醫(yī)院開往機場的班車。 車上有不少家屬。小兒科的黃醫(yī)生抱著孩子和太太說話,婦產(chǎn)科的薛醫(yī)生正在和男朋友自拍留念……林霂的目光掃了一圈,發(fā)現(xiàn)惟有自己形單影只。 不知道為什么,蕭淮一直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她聯(lián)系不上他。 大抵有前車之鑒,林霂難免多思。她嘆口氣望向車窗外,玻璃上映出自己影影綽綽的臉,以及這座城市的一花一木、一墻一檐。 縱使不舍,也該對這座城市道再見了。 抵達機場后,醫(yī)療團的成員向家屬道別,接著依次排隊領(lǐng)取登機牌和辦理行李托運手續(xù)。此時林霂再一次撥打蕭淮的手機,電話終于通了,卻無人接聽。 林霂十分郁悶,剛巧前面的同事辦完托運手續(xù),她連忙把手機放回隨身小包包,提著碩大的行李箱走向服務(wù)窗口,將身份證和機票遞給柜姐。 這時另一張機票和護照從旁邊遞了過來。林霂奇怪地側(cè)目,卻看見蕭淮仿佛從天而降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他的衣著和平日完全不同,穿著白色t恤和煙灰色牛仔褲,頭發(fā)梳成大背頭露出俊朗的臉,挺直的鼻梁上架著副墨鏡,儼然出門旅行的樣子。 林霂呆呆地望著他。 他伸手攬住林霂,將人往自己這邊帶了帶,然后把黑色行李箱遞給柜姐:“我是她的家屬,我們一起去越南?!?/br> 他說這句話時,唇角往上挑,嗓音溫潤帶著淡淡的寵溺。林霂反應(yīng)過來,心里藏著掖著的小情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顆心甜蜜得要化開,完全忽略同事們投來的疑惑目光,展開笑容,聲線淺淺軟軟地“嗯”了聲。 可惜的是,醫(yī)院給所有人買的是團體票,登機后林霂和同事們坐在飛機的中部,蕭淮一個人坐在最后排,她和他被隔開了。 女同事們湊在林霂的身邊,一會兒有人問林霂是不是交往了新男朋友,一會兒又有人問為什么蕭淮長得不像八卦報紙曝光的“未婚夫”,七嘴八舌,好不熱鬧。 林霂沒有回答,注意力全在飛機的尾部。 之前落單的人是她,現(xiàn)在帶著家屬前往越南的人也只有她,她猶豫幾秒,小聲說了句“我去后面坐”,便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坐到了蕭淮身旁的空位。 于是,艙內(nèi)的所有同事都明白了,無論林霂是不是和某位“未婚夫”分分合合糾糾纏纏,現(xiàn)在她交往了新對象,并且新對象對她一往情深,不遠千里追到越南。 這時林霂對蕭淮說了句什么,他摘掉了墨鏡,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臉頰。她側(cè)了下腦袋,親昵地依偎上他的肩膀。 眾人見狀,紛紛識趣地收回目光,該干嘛干嘛。 林霂的耳朵貼在蕭淮的胸口,聆聽著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問道:“你剛落地又接著飛,身體會不會吃不消?” “不礙事。” “法蘭克福的工作都處理完了?” “嗯?!?/br> “昨日尾盤時,涌現(xiàn)了巨量掛單買入交易,將東盛的股價被穩(wěn)穩(wěn)地托住……這件事是你做的么?” 蕭淮微一頷首,大方承認。 林霂的嘴角囁嚅幾下:“為什么?” “東盛的股價雖然虛高,但經(jīng)過這些天的震蕩下挫,已經(jīng)回歸實際水平。再說季云翀還算用心經(jīng)營東盛,尤其在醫(yī)藥制造和貿(mào)易這一塊做得非常好。如果他能夠修正之前的錯誤并且在未來的日子里踏踏實實地發(fā)展東盛,東盛或許稱得上是名副其實的醫(yī)藥大企。” 聽完蕭淮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林霂想想,不放心地追問:“你的對沖基金重倉買入東盛的股票,算不算被東盛套牢了?” “怎么不換個角度說我托底入市,積極護盤?” 林霂徹底安心了,努努嘴抬杠:“吹牛?!?/br> 蕭淮好笑地看著她:“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br>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你想知道,如果你沒有增持東盛的股票而導致季云翀被立案審查,我對季云翀的看法會不會發(fā)生變化。”林霂長長地呼了口氣,輕聲道,“有句話叫做‘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但我覺得,人也要為自己的錯誤行為付出代價。” 她仰起腦袋和他對視,所有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我對季云翀沒有愛情,只剩下同情,但這份同情絕對不會過度泛濫。蕭淮,你愿意相信我嗎?” 蕭淮俯低腦袋,微涼的鼻尖磨蹭著她的鼻子,薄薄的唇幾乎要貼上她的:“信?!?/br> 她的臉不受控制地漲紅了,羞怯地喚他:“有同事在呢?!?/br> 他巋然不動,與她額頭抵著額頭,再說話時,溫熱的氣息掃過她白皙的臉頰肌膚:“不過,你猜錯了我的問題?!?/br> “咦?” “我的問題是,我們分開的這段時間里,你有沒有想念我?” “有,當然有。” “有多想念?” “像你想念我那樣,日日夜夜地想念你?!?/br> 他心滿意足地笑了,將她摟入懷中。 林霂享受著戀人久違的擁抱,過了會兒,記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親愛的,你能在越南待幾天?” 蕭淮頓了頓,不緊不慢吐出答案:“十日?!?/br> 林霂去慕尼黑旅行的日子,是十日。 而蕭淮陪她在越南度過的全部時光,湊巧也是十日。 十日,亦稱“十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這是自商代起便用來記錄天日的方法,取義于種子的萌芽、生長、發(fā)育,乃至衰老、死亡、新生的全過程。 十日,也是林霂遇見蕭淮,與他相識、相知、互生愛慕之意的全過程。 * 經(jīng)過五個小時的飛行,航班落地于越南共和國的胡志明市。 援醫(yī)的目的地是胡志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