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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職稱了,我暗地里疏通領(lǐng)導(dǎo)層關(guān)系;你打算和好友合伙經(jīng)營私房菜餐廳,我便派人來照顧你的生意;你去年年底前往慕尼黑旅行,我讓航空公司把你的座位升級到頭等艙。木木,我摯愛過的女人惟有你一個,以前是,現(xiàn)在還是?!?/br> 林霂聽完,心里相當不是滋味。 分手后的大半年時間里,她悲痛欲絕,經(jīng)??拮教炝?,連照鏡子的勇氣都沒有,乃至神思恍惚分不清楚白天或黑夜,只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煎熬。 忽然一日,她聽到同事竊竊議論她如何絞盡腦汁嫁給有錢人、不惜拖累父母,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血噴出來的瞬間,她幡然醒悟為什么要為了那些傷害自己的人放棄寶貴的生命? 如今聽到季云翀改口說愛她,說如何如何照顧她,她絲毫不被打動,只覺得荒謬,不禁擰起眉頭:“行了,不要再說了?!?/br> 感受到她的不耐煩,季云翀語塞。 八百多個日日夜夜的忍耐、牽掛、等待,霎時變成了無足輕重的東西,在她面前不值一提。 他有種錯覺,兩年前那個一次次撥通他的電話、流著眼淚請求他再見她一面的女人,已經(jīng)離他十分遙遠。 她,完全不愛他了嗎? 季云翀的臉色大變,手臂不自覺地松了松。 林霂飛快地鉆出他的懷抱,下樓。 他見狀,急忙去追她。左腳剛跨下第一級臺階,右膝半彎未彎,身體陡然失去平衡,直直地摔下樓。 林霂聽見沉悶的響動,回眸瞥去,就見一道身影黑黢黢地倒下來—— 季云翀摔下了樓梯! 倒地的那一刻,他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了痛苦的抽息,手用力按住右膝,臉色煞白得有些嚇人。 他努力撐起上半身,做勢要坐起,然而右腿的疼痛讓人無法承受,一下子向后跌坐在地板上。 林霂吃驚,連忙扶住他的肩膀:“你摔到哪兒了?” 他的額頭掛著冷汗,強忍住劇痛:“沒有?!?/br> 林霂不信,仔細檢查他的腰、背、尾椎。 確認無礙,她的兩手利落地向下游移,很快來到他的腿。 他按住她的手:“木木,我沒事。” 掌心下的觸感實在詭異,她不假思索卷起他的長褲—— 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形同蜈蚣,蜿蜿蜒蜒十幾厘米縱貫在右腿膝關(guān)節(jié),上達髕骨,下至脛骨。 第34章 愛情轉(zhuǎn)移(下) 林霂難以置信地望著季云翀。 兩人目光對峙。 長久的沉默之后,他用平靜的語氣解釋道:“我的右膝關(guān)節(jié)在車禍中受過重創(chuàng),應(yīng)該靜養(yǎng),但那時我得知了父親的死訊,不顧醫(yī)生的勸阻急忙飛到東盛駐慕尼黑分部,調(diào)取父親和三位股東的通話錄音?!?/br> “沒想到我的膝關(guān)節(jié)很快出現(xiàn)功能性病變,不得不在慕尼黑接受脛骨高位截骨,手術(shù)失敗后再又接受膝關(guān)節(jié)置換?!?/br> “也許是運氣不好,排異癥狀十分明顯,醫(yī)生把置換器取出來,前前后后耗費一年多的時間進行清創(chuàng)、曠置、二度翻修?!?/br> “我原本打算去年年底來見你,可是膝關(guān)節(jié)再度感染,膝外側(cè)也出現(xiàn)了潰瘍性竇道,我連走路都很困難,不得不再花時間住院治療?!?/br> 季云翀說到這里,苦笑:“我來見你之前,醫(yī)生告訴我,膝外側(cè)的竇道里再度出現(xiàn)了膿性液,建議盡快截去右肢中下段。當然,我拒絕了,我實在無法想象自己變成殘廢的樣子?!?/br> 林霂聽完,驚訝至極。 膝關(guān)節(jié)是人體最大且構(gòu)造最復(fù)雜的關(guān)節(jié)。醫(yī)生在做置換手術(shù)時,必須一層一層切開皮rou和肌腱,剝離韌帶,將膝蓋骨翻轉(zhuǎn),再將股骨、脛骨和髕骨三部分假體定位置入,最后根據(jù)假體大小截去真骨。 季云翀在術(shù)中承受的風險,以及在術(shù)后承擔的苦楚,她不忍細想。而截肢是破壞性手術(shù),對患者造成極大的心理沖擊,莫說季云翀不同意,她也有點不能接受。 她屈著手指,小心翼翼地按了按他的右膝中上部:“痛么?” 即使是這般輕微的按壓也讓季云翀感受到了疼痛。他無聲地吸了口氣,吐出一個單音字:“不?!?/br> 因為假體感染的緣故,關(guān)節(jié)腔內(nèi)早就出現(xiàn)了大量膿性、纖維性分泌物。如今膝蓋屈曲受限,膝外側(cè)也出現(xiàn)了可怕的病理性腫脹——他怎么可能不痛? 林霂的胸口堵得難受:“我現(xiàn)在可以理解你那時迫不及待地飛到慕尼黑的初衷,但你為什么要對我隱瞞病情,并且取消婚禮提出分手呢?” “我那時拿到了通話錄音,就在我懷疑車禍事故也是有人蓄意策劃并在追查此事時,母親被綁架了。我不得不用通話錄音去交換母親,最終證據(jù)沒了,母親也瘋了?!?/br> 此時此刻,再沒有言語來形容林霂內(nèi)心的極度震驚。 季云翀揚起嘴角,笑得有些蒼涼,語氣里承載了無盡的苦衷與無奈:“我在那段最黑暗的時光里,每天睜開眼睛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如何保護你。把你放在身邊?或?qū)⒛闼偷絿猓克坪醵疾豢煽?。每次聽見你在電話里聲淚俱下說愛我,我也想把實情告訴你??墒歉嬖V你之后呢?你會變成母親那樣嗎?” “我害怕了,瞻前顧后了,想和你共同進退,轉(zhuǎn)念一想你是我最愛的人,又怎么忍心讓你受到傷害?” “所以我只能叫你滾。你滾得越遠,相對而言就越安全?!?/br> 這時,季云翀的眼眶微微地濕了,聲音也變得低低的,啞啞的:“木木,你一定不知道你有多么的令人牽腸掛肚,明明那么委屈,那么痛苦,卻用哽噎的聲音祝福我。我沒有見過比你更笨的人,更沒有見過比你更可愛的人,你用十年青春等待我,我何嘗不是在最寶貴的韶華歲月里只深愛你一人?失去了你的日子,我就像被困禁在黯淡無光的孤城,而我的雙眼見到的東西,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面對這樣真誠的表白,林霂有些控制不住悲傷的情緒,眼淚唰地奪眶而出。 “我現(xiàn)在光明正大地回來了,我有能力保護你,不會再輕易和你分開。”季云翀端起她的臉,用手指拭去淚痕,喃喃低訴道,“木木,我愛你。你愛我嗎?” 她的眼淚愈發(fā)洶涌。 他凝視著她,深情而專注的目光在她的眉目間流連,忽地低下頭,微涼的唇湊過來,吻了吻她的額頭,眼睫,鼻梁。 每一個吻都極輕淺,他害怕一用力就碰碎了這場如夢似幻的重逢。 “木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