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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了,戲志才甩了甩頭,然而再次睜開眼睛,入目依舊是陌生的房間。空氣中濃郁的藥味讓人難以忽視,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戲志才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嘗試著動了動手腳左右走動了一下。出乎意料,他在這里仿佛是虛幻的一般,不用推開門便能直接透過門板出入,簡單的讓人難以置信。四處看了看,被藥味激的有些難受,戲志才朝著遠(yuǎn)處走了走,余光撇過旁邊的時(shí)候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不遠(yuǎn)處的石桌上,身姿挺拔的荀彧背著琴,旁邊站著一個(gè)明顯還在病中看不清面容的人,并沒有察覺到他在旁邊,那兩人面前放著一副棋局,此時(shí)正一邊對弈一邊說著些什么。皺著眉頭走了過去,戲志才盯著坐在荀彧對面的人,莫名覺得這人和荀彧有些相像。不是面容,而是感覺。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的琴爹攻破天際~第101章緩步走了過去,戲志才掃了一眼周圍,更加確定這里只是一場夢而已。許昌如今正是酷暑,這里卻積雪頗深,怎么可能是同一個(gè)地方。荀彧對面那人似乎病的不輕,拿棋子的手不怎么穩(wěn),咳嗽聲也一直沒有停下來。戲志才站在旁邊看著荀彧想將人勸進(jìn)房間,但那人卻只是揮揮手,并沒有半分要起身的意思。“你身子不好,再凍著豈不更讓人憂心?”看這人固執(zhí)的要在院子中待著,荀彧皺緊眉頭將面前的棋盤收起來,“進(jìn)去吧?!?/br>因?yàn)榕赃厸]有其他人,荀彧快步將東西送進(jìn)房間,然后又回來將人攙進(jìn)去。戲志才在原地站著沒有動,知道一旁的兩個(gè)人都看不到自己也沒有太過詫異,若是能看到,那才是真的讓人難以理解。不知道那個(gè)讓荀彧緊張至極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戲志才看不到那人的面容,因此只能從這二人談話中找出些痕跡。他有預(yù)感,這人極有可能就是荀彧針對朝廷的原因。他這是誤入了文若的夢境嗎?不知道現(xiàn)在究竟是什么情況,戲志才也沒想要深究,因?yàn)樗谰退闳ハ胍蚕氩怀鍪裁从杏玫臇|西,倒不如好好聽著旁邊這兩個(gè)人說些什么。文若不是什么隨便就能被人影響的人,這人的身份肯定不簡單。看著荀彧將手爐塞到那人手中,然后將房中窗子什么全部關(guān)上,生怕有一點(diǎn)風(fēng)漏進(jìn)來吹著那人,戲志才心里有些微妙的感覺。他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荀彧會對一個(gè)陌生人這么上心。“別忙活了,這身子我自己清楚,撐不了幾天了?!泵嫒菀恢被\罩在一層薄霧之中的人制止了荀彧接下來的動作,無奈的咳了兩聲后接著說道,“如今已經(jīng)建安十七年,你懂的?!?/br>建安十七年?戲志才心頭一動,忽然生出一種荒唐的想法。荀彧沒有說話,只是順著手上微乎其微的力道坐下。是啊,他懂的。——建安十七年,荀令君于壽春憂郁而亡。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荀彧沒有沉住氣,盡管不是第一次在夢中見到這人,但是那些困擾在他心里的問題他依舊是一次也沒有敢問出口。這里已經(jīng)是建安十七年,若無意外,估計(jì)也是他們最后一次相見了。荀彧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會真的見到這為曹cao嘔心瀝血最后卻遠(yuǎn)離權(quán)利中樞孤獨(dú)死去的王佐之才。他是荀彧,也不是荀彧。時(shí)至今日,他早已分不清究竟哪一份記憶才是他看的最重的。“許昌的情況您也看到了,即便將把柄送到小皇帝手上,大好的機(jī)會送到朝廷,他依舊把握不住,如此,令君還是不肯放棄嗎?”荀彧的聲音有些沙啞,他這一世自出生便帶著之前的記憶,所以即便有荀氏的教導(dǎo),也依舊無法理解這人為大大漢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想法。“事已至此,談何放棄。”帶著幾分虛弱的聲音從對面之人口中傳出,他跟著曹孟德從起事到如今足足二十一載,如果能放棄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gè)地步。他是漢臣,即便漢朝大勢已去,他也依舊是帶著漢室的印。或許是在后方時(shí)間太久,他記不清什么時(shí)候看出來曹孟德有稱帝的野心,但是不行,他做不到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漢統(tǒng)覆滅。這么多年來的堅(jiān)持,他們?yōu)榈氖沁€天下一個(gè)太平,天下動亂,百姓何辜?誰對誰錯(cuò)如今已經(jīng)說不清了,他和孟德已經(jīng)選了兩條路,再也回不去了。以手抵唇又咳了幾聲,看著對面另一個(gè)自己,荀令君笑的釋然,“吾不知你來自何方,這里和書中寫的亦有所不同,不管如何,彧這一生,值了!”“你可以不用這樣......”聲音有些發(fā)澀,荀彧明白這人知道的事情全部來自于一卷書,但是那上面寫的真假參半,根本不適合讓他看,尤其是在他和曹cao剛鬧翻的時(shí)候。這人已經(jīng)夠苦了,再看到那上面寫的自己被跟了半輩子的主公置之死地心里該如何做想?“書里皆是杜撰,你二人共事多年,該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br>“孰真孰假吾還是分得清的,莫要擔(dān)心?!?/br>那邊一聲輕笑,讓荀彧將之前的擔(dān)心全都拋開了,是了,他和這里的曹公在一起二十一年,雖然現(xiàn)在有所分歧,但也絕對不會到那本書中寫的那樣。從第一次見面看到那卷書的名字,荀彧就感覺這個(gè)世界有些奇妙,因?yàn)槟莻€(gè)名字他聽過。當(dāng)年,董仲穎滿口胡言亂語,說的就是,被空食盒殺掉,可不就是這里面記載的嗎。還好,他不會當(dāng)真,這人也不會。“漢室已然傾頹,曹公受天下敬重,便是令君反對,只怕也改變不了什么?!?/br>“那又如何?”抿了一口茶水,荀令君淡然開口,他忠心曹cao的才華與能力,但更忠心于漢王朝的社稷。曹孟德出去打仗,他荀文若守的不只是曹cao的后方,更是大漢王朝的江山社稷。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兩人在一起那么多年,都不是肯輕言放棄之人,曹孟德有野心,他也有他的堅(jiān)持。曹cao想晉魏公、受賜九錫,下一步就是直接逼皇帝退位、自己稱帝,他做不到眼睜睜看著這些事情發(fā)生。說到底,他和曹cao如今已經(jīng)不是一路人。“即便如此,身體總是你自己的,你又何苦這么為難自己?”自己理解不了,荀彧也不打算再勸,如果能勸,這人也不至于就這么在壽春沉寂下去。然而,這人只輕笑一聲,絲毫沒有將這幅病弱的身體放在心上。“我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