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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他過來所以打斷大兄的思路了。在荀彧正要走過去的時候,荀悅忽然站了起來,“文若,陪大兄出去走走如何?”說著,荀悅起身走到墻邊將掛在上面的古琴取下來,舉止間用意再明顯不過了。只是大哥這話題轉(zhuǎn)移的太過僵硬,荀彧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只道是這些竹簡中有什么不適合他看到,其他也沒有多想,只是走過去接了荀悅手中的琴,“大兄身體可有不爽?”“無事,只是想聽文若撫琴而已。”率先走出書房,看著還站在那兒的荀彧,荀悅眸中流露出些許催促的意味。聽他撫琴?大兄,您找借口也不必如此匆忙,他哪一日身邊缺了琴了?荀悅這般反應(yīng)讓荀彧更加確定那被草草放在在一邊的竹簡有什么秘密,只是裝作沒有關(guān)注桌子上的竹簡,荀彧抱著琴跟著走了出去,“既然如此,那就走吧。”他要是真的想看找個機會悄無聲息就能潛進來,不過既然大兄明擺著要瞞著,他也不是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畢竟是將他寵大的人,總歸不會害了他。悄悄松了一口氣,荀悅掩在寬大袖袍中的手有些發(fā)抖,只是因為荀彧在身邊所以才忍著什么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罷了。董卓老賊果然無恥至極,竟然懷著如此險惡的心思,還好當(dāng)初及時讓文若回了潁川,如若留在洛陽,豈不是真的讓那老賊得逞了?文若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士子,如何敵得過手握兵馬大權(quán)在身的太師?想起那幾乎被刀筆穿透的竹簡以及上面隱晦寫出來的話語,再看看他們家俊秀卓然雖然出去了幾年但是看上去依舊對人心險惡一無所知的小弟,荀悅捏緊了拳頭,恨不得盟軍直接打到洛陽將那老賊碎尸萬段。早知那老賊貪財好色,卻沒想到竟然對同樣身為男子的文若心懷不軌,只是他們家小弟從來沒有見過那老賊,又是怎么被盯上的?想到京中幾乎一步登天的李文優(yōu),荀悅眼底的厭惡更甚,連李文優(yōu)那等容貌尚能下的去口,那老賊饑不擇食到了這種地步了嗎?不怪荀爽多想,實在是董卓送信一舉帶來的歧義太過于明顯,以絲帛書之也就算了,只看他寫的內(nèi)容也知道他要找荀彧的目的不單純。他們荀家文若是雅望周正,一身才能經(jīng)天緯地也不為過,但是千不該萬不該董仲穎不應(yīng)該在里面寫了“留香荀郞”四個字。贊女子美貌才會描述身懷異香這些詞,這董仲穎直接將他們家文若比作女子,險惡之心昭然若出。更有甚者,這人還直接大刺刺的派仆從將東西送到司空府上,這是生怕旁人不知道荀氏被他盯上了嗎?董仲穎不要名聲,他荀氏還要!想到那位來送信的侍從還私下里打聽荀氏是否有適齡女子,荀爽就恨不得直接拿劍殺到太師府,但是偏偏這個時候還是什么都不能做。忍著火氣派人悄悄往鄴城和酸棗都送了信,荀爽一直在書房待到了半夜,然后第二天一早便派人去了賈詡府上。荀氏一門君子之風(fēng),但也不是肯這么讓人折辱的。對其中彎彎繞繞渾然不知的荀彧抱著琴跟在荀悅身后來到外面的亭子中,如今正是仲夏時節(jié),雖然暑氣正盛,但是亭子四周樹蔭環(huán)繞,倒也是個清爽的地方。看他們家大哥雖然出來了但是并沒有要說話的意思,荀彧將琴放下,張了張口還是什么都沒有問,如果真的是什么大事大兄不會瞞著他,現(xiàn)在既然不說,事情可能還沒嚴重到讓他知道的地步。大不了等晚上去四兄那兒打聽一下,大兄總不能連四兄也一起瞞著。打定了注意,隨手撥了幾個音,修長的手指停在弦上,荀彧想了一下,看著有些心不在焉的荀悅選好了接下來要彈曲目。——三生顧盼陽春雪,一曲繁音訴衷腸在琴音中注入少許內(nèi)力,既能不讓人看出什么異樣同時又能減輕周身的疲憊,因為最初身邊一個個都病懨懨的,在大唐可以說是單修莫問的荀彧在這些年中又撿起了相知心法,并且在這沒有任何同門的地方將心法“發(fā)揚光大”了。身邊還有這么多活蹦亂跳的人,在荀彧心中這就是將師門絕學(xué)發(fā)揚出去了,在戰(zhàn)場上長歌門出的最多的是軍師,軍醫(yī)是人家萬花谷的人,總不能越俎代庖吧。所以,在大唐之時除卻教導(dǎo)師弟師妹們,荀彧幾乎沒有動用過相知心法。不過現(xiàn)在看他們家大哥的神色,一曲陽春白雪再適合不過了,保證聽完之后精力滿滿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神思不屬。累了嗎?一首陽春白雪就好了!荀彧以為憑他一首曲子好歹能將他們家大哥的心神給拉回來,但是萬萬沒想到聽著曲子的大哥臉色更加不好了。這二十多年來他練相知心法比莫問還要下勁兒,怎么可能會出什么問題,難不成他哪兒記錯了一不小心換成了莫問?閉上眼睛將內(nèi)力收了回來,荀彧仔細回想了一下,實在沒有發(fā)現(xiàn)哪兒出了紕錯。小心的睜開了眼睛,荀彧看著已經(jīng)閉上眼睛的荀悅,有些猶豫要不要接著彈下去。以荀悅的修養(yǎng)當(dāng)然能聽出來荀彧如今彈的是什么曲子,雖然身上的那點兒疲憊正隨著琴音一點一點消失,但是這并不能讓荀悅心中有絲毫的放松。陽春白雪,取萬物知春,和風(fēng)淡蕩之意,取凜然清潔,雪竹琳瑯之音,善琴者通達從容,琴音中便能傳達出撫琴之人的心境。他們家小弟如此清朗雅致一個人,骨子里清高傲然的風(fēng)度更是全然繼承了荀氏一族的家風(fēng),若是知道自己被董賊當(dāng)成女子一般羞辱豈能善罷甘休?昔年龍陽君亦是大才之人,一生代替魏國君主出使他國數(shù)次,謀略在朝中大臣之中也堪稱頂尖,對政事的敏感度更是非常人能及。在魏安王死后,龍陽君也依舊地位穩(wěn)固被新君倚重,出場如此驚艷之人,最后流傳下來更多人知道的卻是他以色侍人,而他為了國家所做的事情更是幾乎全埋藏在了史書里。龍陽君尚且因為這種事情被世人詬病,他們家小弟清清朗朗一個人,怎么能一輩子生活在這種陰影之下?不行,這件事情必須瞞的死死的,絕對不能讓文若知道。深吸了一口氣,荀悅再次睜開眼睛,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都被扔到了一遍,看荀彧正坐在那兒眸帶疑惑的看著他,荀家大哥這才后知后覺曲子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將琴放在一邊,荀彧連假裝注意不到都不行了,“大兄,可是外面又出了什么事?”沉默了一下,荀悅果斷搖了搖頭,“并非,如今事情尚在控制之中,文若不必憂心。”模棱兩可的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