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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一諾聲音中有些顫抖道:“蘭、蘭側(cè)妃你、你……”風一諾目瞪口呆,一句話都說不出。王蘭芝給歐陽婉擦完汗依舊一動不動,呆呆的站著,歐陽婉見她這只能握住她手和她一起呆立。 風一諾在一旁默默收書,收拾完畢,歐陽婉送二人出去,風一諾突然回頭道:“王妃,您是不是覺得蘭側(cè)妃搶了您的恩寵?”風一諾剛才猛然想到:王蘭芝固然是真心待歐陽婉,但是如果歐陽婉心存妒意所以不想將蟲皿傳的下冊給他呢? 歐陽婉見風一諾鷹一般的眼眸緊緊的盯著自己,似乎要將自己看穿一樣。她苦笑道:“風侍衛(wèi)不要擔心,本宮自來到離王府也沒有過恩寵。既然從沒得到過,又何來搶與不搶呢?” 風一諾在黑夜中見她一雙澄澈的眼眸亮晶晶的望著自己,心中不由得信了她三分,這才抱拳行禮和王蘭芝離開了明月苑。 歐陽婉看著他們的背影,又抬頭看看黑乎乎的天空,想到剛才煙花之絢爛,心中感嘆:即使煙花暫時照亮了夜空,但黑夜就是黑夜,它終究會恢復它本來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風一諾磨牙問王蘭芝:你為什么給歐陽婉擦汗,我呢,我呢。 王蘭芝:我看見她就心疼,就想給她擦汗,你管的著? 風一諾怒摔:那你們倆去百合吧,別來找我! 莫瑋弱弱的:我……我不同意。 王蘭芝:……嚶嚶嚶,風哥哥~ 眾人:嘔~ ☆、第十六章 大年三十夜。 鞭炮聲聲,紅燈高掛。 歐陽婉將院中的丫鬟仆婦小廝盡數(shù)譴回家,讓他們回家過年去了。歐陽婉讓廚房做了幾樣西域飲食,用以配這西域來的葡萄酒。深紅的葡萄酒倒在碧綠似翠的夜光杯中,屋中燭光并不明亮,歐陽婉將手中翠綠的夜光杯對著紅燭,酒杯的四周起了一圈淡淡的光暈,煞是好看。 歐陽婉慢慢品著杯中美酒,突的想起古月朗來。他最愛喝這酒,以前他假扮太監(jiān)的時候,便常讓自己給他“拿”酒來。彼時,他一邊喝一邊搖頭晃腦的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1】最后古月朗通常都會變得滿臉暈紅,嘴里嘰里咕嚕的說些誰都不懂的話。 想起往事,歐陽婉唇邊漸現(xiàn)笑意,不知道師傅這些年可還好?思著故人,歐陽婉一瞥眼,卻看見站在一邊的倚紅,笑問:“你怎么沒回家?” 倚紅道:“奴婢的家便是這王府?!?/br> 歐陽婉恍惚想起倚紅好像從未請過假離開明月苑,難道她的親人也不在了嗎?想到此,她心中對她起了同情之心,低聲道:“哦,那你也沒人一起過年了,”接著她側(cè)頭道:“那你就湊活著和我一起好不?”說完她拍拍身旁的座位:“這里已經(jīng)沒有別人了,你也過來坐吧?!?/br> 倚紅忙道:“奴婢不敢。” 歐陽婉笑道:“有什么不敢的?”邊說邊給她斟了一杯酒道:“就當陪陪我吧?!?/br> 這時外面北風傳送而來的鞭炮聲和孩子們的歡呼聲,顯得這院子中更是蕭瑟安靜。倚紅看看這空蕩蕩的房子和孤零零的兩個人,心中也頗為感慨。她不再客氣,坐下對歐陽婉道:“王妃,奴婢僭越了?!?/br> 歐陽婉笑嘻嘻的道:“這才對嘛?!表樖謱⑹种芯票f給倚紅。 歐陽婉這套夜光杯一共有三個,一個白若羊脂,一個翠似碧玉還有一個黑如墨玉。她遞給倚紅的這一只酒杯是那只黑色的,本來夜光杯以在月光下有光暈著稱,但今天是三十,空中無月,是以這酒杯只是黑乎乎的一個,少了那么些意趣。 幸好這些不影響酒的質(zhì)感。西域的葡萄酒越是冰涼冷冽越是好喝,這夜光杯取的祁連山上冰寒之玉制成,葡萄酒倒入其中,再將酒杯搖上兩搖,葡萄酒的甜香和寒玉的冰寒恰到好處的混到一起,入口冷冽清爽,香甜異常甚是美味。 本來歐陽婉體寒,不宜喝冷酒。但這葡萄酒不同。它初入口雖冷,但立刻通向四肢百骸,讓身體變得熱乎乎暖洋洋的,極為舒暢。這幾杯酒下去,歐陽婉只覺很是受用,越喝越愛喝,一口氣竟喝了大半瓶。 歐陽婉酒意漸濃,兩頰紅暈,她笑嘻嘻的對倚紅道:“哎,你是莫瑋派來監(jiān)視我的吧。” 倚紅舉起酒杯的手就那么卡在了那里,尷尬道:“王妃……” 歐陽婉拍拍她的肩膀道:“呵呵,干嘛這么緊張啊,你不會以為我看不出來吧?”她打了一個酒嗝兒,接著笑道:“你那么好,什么都做的很妥帖,嗯……還對我半點兒意見都沒有,也不爭寵獻媚什么的。當然如果你是個天生笨的,比如玉娘那樣的,我當然不會懷疑你,可你太好了,我就知道啦,你是莫瑋派來監(jiān)視我的?!闭f完又呵呵傻笑起來。 倚紅:“……” 王妃啊,你喝完酒之后是不是太直白了點? 不管倚紅怎么想,歐陽婉還是開開心心的自斟自飲,正喝著高興,她眼神一瞥,看見墻上掛著的琵琶。她笑呵呵的著對倚紅道:“我彈琵琶給咱兩助助興吧。”說罷,踉蹌著起身便要去拿琵琶,倚紅只是小醉,還沒喝暈,她怎么能讓身為主子的歐陽婉去拿東西? 當下她馬上起身對歐陽婉道:“王妃,奴婢去拿吧。”說完取下了琵琶,順便還給歐陽婉拿來了指甲。 歐陽婉套上指甲,調(diào)好弦,笑著問倚紅:“你有什么想聽的嗎?” 倚紅微微一笑道:“奴婢不通音律,王妃彈什么在奴婢聽來都是好的?!?/br> 歐陽婉歪頭想了想,錚錚錚三聲撥弦,彈了起來。 開始的時候她彈得磕磕絆絆不甚熟練,后來彈著彈著上了手,她頓了頓,彈起一首曲子,只聽她唱到:“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問遺君,雙珠玳瑁簪。用玉紹繚之。聞君有他心,拉雜摧燒之。摧燒之,當風揚其灰!從今以往,勿復相思,相思與君絕!雞鳴狗吠,兄嫂當知之。妃呼狶!秋風肅肅晨風飔,東方須臾高知之!”【2】 歐陽婉真沒負了她這個名字,她的聲音婉轉(zhuǎn)嬌柔,這首曲子中的情思婉轉(zhuǎn),愛意綿綿被她盡數(shù)唱出。女子愛情郎的纏綿,怨他移情別戀的氣惱,自己堅定信心不再愛他卻割舍不下的氣憤和悲傷。 倚紅雖從小到大都不曾對任何男子動過心,但或許是女人天生的纖細敏感。她聽著聽著只覺心中極為難過傷心,不知不覺竟怔怔的流下淚來。 * * * * * * * 王蘭芝的蘭桂苑和明月苑離得很近?,F(xiàn)下王蘭芝早睡了,莫瑋和風一諾一起守歲。他二人皆是內(nèi)功精湛,耳力極佳,歐陽婉這首有所思自是一字不落的傳進二人耳中。 莫瑋聽這唱詞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