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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居。淡淡瑩光出現(xiàn),徐卻軒看過去,一張張模糊的臉,無一例外是冰冷的神情,從他所在的位置蔓延到遠處。和上次來的情形不太一樣。面前的場景雖然有些令人頭皮發(fā)麻,好在,很快這一片黑暗褪去,他再次回到了那邊骨花海前。寧步淵早就等在此處,看見徐卻軒,便說:“小白怕是一時半會出不來了?!?/br>“為什么?”“這里能修復(fù)魂體的缺失,他多待一會也好也好。”寧步淵皺著眉頭看他,“亭之,你每次都會在里面待很長時間?!?/br>什么意思……上一次他也能發(fā)現(xiàn)嗎?“師尊,我待了多久?”“不知,為師在這兒等了你三日?!睂幉綔Y走近,將食指點在他的眉心,似乎是打算探查他的精神力。徐卻軒并未加以抵抗,任由識海被入侵。不消片刻,寧步淵說:“有問題,卻也沒有問題?!?/br>肯定有問題,徐卻軒心想。他根本不是南嶼,而是一個意外復(fù)活在他身上的人。他在南嶼身上重生時,原主只有五歲,奄奄一息,所以他和這具身體契合度早已很高了。“緣君與你,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我也想問。”望向那片花海,寧步淵面帶笑意,說道:“成圣后,為師能在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屬于為師的神族?!?/br>“什么……意思?”問完,徐卻軒心生蕩漾,寧步淵這是要干嘛,要干嘛!“血契的簽訂并不是隨即的,而是在成圣之后尋到‘命定之人’后,得到強烈暗示?!睂幉綔Y看著他的神情從高漲到低落,不禁覺得好笑。萬萬沒想到,寧步淵對他的喜歡居然只是源于記憶與血契。徐卻軒黯然一笑:“不是因為你的心嗎?”“這有什么關(guān)系?”聽他這么一說,徐卻軒更為失落,便道:“沒什么關(guān)系,師尊,我以后不纏著你了?!闭f不定他倆的感情都是因為血契,因為仙路,因為天道。也不知道哪里惹他不高興了,寧步淵難得主動去牽徐卻軒的手,被他掙脫開。“亭之?”“我不是緣君,也不是南亭之?!毙靺s軒說道,踏入花海之中。寧步淵得了上次的教訓(xùn),自然不會離他太遠,綴在他身后,聲音低柔:“你說的,你就是你?!?/br>“……”徐卻軒發(fā)現(xiàn)自己生不起來氣了,怎么辦?“為師知道你在想什么?!睂幉綔Y說得通透,“若你我不相識,此生自然不會有結(jié)為道侶的時候,難道你要相信你我之間,只是天道安排的相遇?”徐卻軒也覺得自己魔怔了。“別走神。”寧步淵見他一個趔趄,趕緊出聲提醒。不知不覺,兩人已經(jīng)到了花海對岸,一條長長的青石板路,從狹窄的洞口延伸至黑暗中,像極了十八地獄中的那一條。“師尊,對不起?!毙靺s軒抓著寧步淵的手不想放開。見狀,寧步淵說了聲“無妨”,便任由他牽著。這下不得寸進尺,就不像是徐卻軒了。用指尖輕輕sao了一會兒寧步淵的掌心,徐卻軒湊在他耳畔說:“還不是因為師尊若即若離,我也就患得患失。”拽過徐卻軒的手,寧步淵拉著他踩上青石板中,只能說點別的分散他的注意力?!笆说鬲z的那條路,只有燃起青冥燈方才能走?!?/br>“師尊,與這里有何聯(lián)系?”徐卻軒只得告誡自己要把握一個度,恰到好處。“尚不清楚?!?/br>那些防御手段,徐卻軒已經(jīng)領(lǐng)教得透透得了,無非就是幻覺幻覺再加幻覺。難道他們就沒有想過一個焚天陣都干脆利落得多嗎?數(shù)條泉流自凹凸不平的巖石縫隙中噴涌而出,匯入一方潭水。水質(zhì)極清,青灰色魚蝦成群,皆若空游無所依。最重要的是,他如今就像個普通人一樣,水潭中倒影的人又是緣君。“師尊,師尊?寧步淵!”徐卻軒喊了幾聲,皆沒有得到回應(yīng)。徐卻軒開始努力辨別,他是來到了另一處空間還是陷入幻境。本想逆流而上,奈何林中樹木過于茂密,難以行進。忽然遠處傳來一陣喧嚷聲,一群人披荊斬棘,走到他面前,為首一人喝道:“逃啊,接著逃啊。”徐卻軒頗為無語,冷眼旁觀。那人瞪大眼睛,照臉便是一巴掌,拽過徐卻軒的衣領(lǐng),怒罵:“這副樣子給誰看呢,我呸,神族,現(xiàn)在就是個當(dāng)奴隸的,還敢逃?”被這一巴掌拍得七葷八素,然后后頸一痛,直直暈過去了。徐卻軒還沒開始氣憤,就已經(jīng)暈過去,醒來時,自己被裝在麻袋里。自重生之后,自己似乎還沒這么狼狽過。麻袋被解開之后,徐卻軒渾身發(fā)疼,頭暈眼花,根本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自己究竟身處何處。“你醒了?!毕袷菍幉綔Y的聲音。徐卻軒趕緊看去,果然是與寧步淵又七八分像,然而眼神卻異樣得陌生。“既然做了奴隸,就別再把自己當(dāng)做神族?!边@個形似寧步淵的人抬腳一踹,把他踹到角落里,雖然沒有用靈力,但是光光從力道來看,的確不是普通人可以有的。于是徐卻軒又暈了。他真的是受夠了這里的幻陣!醒來的時候,他在一間昏暗的房間里,滿鼻子都是木柴的味道。沒過多久,有人開門,拿了一個破碗,上面有一個饅頭。“趕緊起來吃飯,別以為你可以什么都不干,少爺發(fā)話之前,以后院子里的衣服全部由你來洗?!?/br>洗衣服!多么復(fù)古的行為。但是,徐卻軒哪有反抗的本事,餓得不行,只能勉強吃下那饅頭,走出柴房。他甚至感受不到靈力波動,給自己搭了會兒脈,徐卻軒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xue居然完全被毀了。揉了揉發(fā)脹太陽xue,徐卻軒只能被迫洗衣服。冷水浸著雙臂,居然能寒到骨子里。徐卻軒深吸一口,縮回手,瞧這個時節(jié)的衣著打扮,像是春夏之交,沒道理會這么怕冷。龜縮在下人房定然是沒辦法走出去的,徐卻軒干脆丟下這些衣服,擦干手,跑向院外,一邊吹牛打屁的幾人見狀,扯著嗓子喊起來,提起木棍就來追他。再敲一下,他可以直接升天了。這不,屋漏偏逢連夜雨,他跑出下人房,進入曲曲折折的花園,便被形似寧步淵的人發(fā)現(xiàn)。后者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手中長鞭一甩,一道靈力虛影隔空便撲向他。沾上,非死即傷。忽然,那道靈力被人抬手擋下,來人說道:“阿七,我不是說過,別苛責(zé)下人嗎?”“父親,這哪里是一般的下人,分明就是買來的奴隸?!边@個寧步淵的聲音與徐卻軒認識得并無兩樣,卻聽得人十分牙癢癢。被叫做父親的人走到徐卻軒面前,問:“你是哪里的,犯了什么事?”徐卻軒一抬頭,便陷入一雙黝黑的眸子。一眨眼,猶如冰雪融釋。他頓時恍然大悟,這才是真正的寧步淵,他們是父子,故而長得像了一些。再看那個冒牌貨,就顯得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