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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這么一戰(zhàn)的機(jī)會,就已經(jīng)足夠了。至于臨深,在這最后的時間里,他想到的居然是姬青檀這個傻子能不能活下去,可是姬青檀現(xiàn)在在隱匿狀態(tài),他甚至不能感受到他的一點氣息。不過若說有人能夠逃脫,就只能是他了吧。空氣中的靈力已經(jīng)濃郁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程度,別說是若判等四魔,就連賴以生存的臨深都被這快要凝成實質(zhì)的靈力壓得喘不過氣來。神王一步一步的走進(jìn),步步都像是踏在眾人的心上,他怪笑一聲,眼里流露出奇異的神采,若判突然就覺得,失去星浮神君的神王,其實已經(jīng)瘋了吧。他和幕刑靠在一起,肩膀處相觸的地方傳來的溫度,給了他無限的勇氣,他想,就算是死在這里,他也是無憾的,他和他死也要在一起。神王緩緩的走來,遲緩的步子,卻像是死亡的鐘聲,“雜碎,受死吧!”“死的只會是你!”所有人都同時攻了上去,哪怕是窒息般的死亡感環(huán)繞著他們,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是恥辱!為戰(zhàn)而死,是榮耀!風(fēng)聲獵獵,不是悲鳴,而是最后的頌歌!一次又一次的被擊倒在地,一次又一次的爬起來,若判的手抖個不停,幾乎握不住手中的重劍,可是他還是咬咬牙站了起來,灌注全部的魔力進(jìn)去,猛的劈了上去。然而神王只是抬了抬手,若判手里的重劍竟然斷成了兩截,一截連著劍柄被若判拿在手里,另一半當(dāng)啷一聲自若判的身后掉了下來。這是神王所掌握的空間的力量,在若判攻擊來的那一瞬間,神王將這一部分的空間與另一部分的空間分割交換,就造成了如今的狀態(tài)。若判茫然若失的轉(zhuǎn)過頭去,他的本命武器在他的面前斷成了兩半。他雙眼無神的看向了幕刑,同樣渾身是傷的幕刑掙扎的走了過來,將若判摟緊了懷里。幾乎是被幕刑碰到的一瞬間,若判就軟倒在了幕刑的懷里,大口大口的鮮血往外吐。他感覺他就快要死了,只是能夠死在幕刑的懷里,真是已經(jīng)足夠了。臨深瞬間紅了眼,他身上的衣服也已經(jīng)被鮮血所染透,他大吼一聲,就要強(qiáng)行容納四周的靈力。“阿水,別?!?/br>是姬青檀。清亮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他瞬間泄氣的倒在了地上,如果不是他,或許大哥和若判哥哥還能夠活很久直到神王肆虐到魔界。“都交給我吧?!?/br>還沒等臨深反應(yīng)過來姬青檀話里的意思。就見四周突然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藤蔓,這些藤蔓有規(guī)則的將神王整個的圍在中間,像是蓄謀已久的規(guī)劃,在暗處不經(jīng)意的排列,只等一擊必殺!藤蔓出現(xiàn)的迅速而突然,就連神王都不禁皺了眉,有藤蔓被空間切斷,卻又有更多的藤蔓補(bǔ)充出來,鋪天蓋地,無處可躲。無論如何的攻擊,下一秒總有新的出現(xiàn),哪怕是將藤蔓的時間倒退到無,可是出現(xiàn)的速度太快,往往此處的還未消失,新的藤蔓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你們快走,我拖住他。”臨深擔(dān)憂的看著面前將神王裹成繭的藤蔓,那是姬青檀的本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見臨深遲疑不決,姬青檀更是焦急,他忍不住吼道,“我的逃跑能力你還不清楚嗎,再不走就都走不了了!”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大聲的對臨深說話,連蔓上的葉子都忍不住在抖。臨深咬咬牙,撇過頭去,再不看他,“我們走?!?/br>幕刑將若判打橫抱起,斷掉的劍刃被他系在腰間,轉(zhuǎn)身就要從路口沖出去。“你們誰都走不了!”被包裹住的神王充滿怒意的聲音如震雷般響在眾人的耳旁,“將月!出來!!”就連癱軟在幕刑懷里的若判都忍不住探出了頭,在他們離去的必經(jīng)之路上,有一個神采瘦削的青年站在那里,他眉眼清俊,氣質(zhì)溫和,正是星浮神君。若判的臉?biāo)查g變得慘白,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會不會他們此次的計劃,早已經(jīng)被神王知曉了,而告訴神王的人,就是他帶大家去尋求幫助的星浮神君。也就是他,親自將他們的行動遞到了敵人面前。掙扎著下了地,若判搖搖欲墜的看著面前的人,顫抖的開了口,“是你?”星浮直直的看向了他的眼,眸子里依舊是那樣的溫和而包容,他開口說對不起,可是他的表情告訴若判,哪怕是時光倒流,他還會做這樣的選擇。若判想問為什么,星浮卻移開了視線,像是透過綠繭看到了里面的神王,“我曾經(jīng)背叛過他,后來我為此整整痛苦了萬年。自有了靈魂,死亡也不再是終結(jié),我渾渾噩噩的在墓地里游蕩,無時無刻不在受著痛苦,可是他回來了,我們分開太久了,這一次,我想和他永遠(yuǎn)在一起?!?/br>若判竟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就在這時,星浮微微一笑,眼里像是閃爍著星子,“滄無,出來吧。”若判猛然回頭,緊緊包圍著神王的綠繭竟然整個從內(nèi)部爆開,爆發(fā)出的氣流將綠色的藤蔓殘肢炸飛的到處都是,打在人臉上,竟是直接破開了個口子。“不——??!”這一刻時間似乎靜止了,臨深整個人都瘋了似的就撲了上去,正正好被鉗住脖子摔在了一旁。若判從幕刑的腰間拿下自己已經(jīng)斷成半截的武器,在最后的時間里,他想的是就算死也要戰(zhàn)斗到最后。而幕刑卻一把拉住了若判。在若判眼前完全黑下去之前,最后看到的,是幕刑那張完美精致,卻面無表情的臉。他的眸子紅得像是要將他焚燒殆盡的火焰。第46章第四十六章若判感覺自己似乎是做了一場噩夢,醒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這場夢好像永遠(yuǎn)都不會醒了。他在一片荒蕪的雪地中醒來,天地間似乎只剩下這一種顏色,白茫茫了無盡頭。有個人曾經(jīng)跟他說,要與他同生共死永遠(yuǎn)不分離,卻在最后的時間里將他推開,讓他一個人在這人間里,飽受孤寂苦痛。幕刑就是個騙子。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可是若判想,你要是回來,我就原諒你。他蹲坐著,埋首在膝蓋處,天地廣闊,這世間,竟像是只剩了他一個人。夜里的時候下了場很大的雪,若判在徹骨的寒冷里坐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天剛放晴的時候終于做了個決定。他要去找他,哪怕找到的只是一具尸體,他不知道幕刑是如何將他從神王的手下將他救走,可是無論如何,哪怕是再對上神王,他也要去尋他。他站起身,晃悠了兩下就身形不穩(wěn)的砸進(jìn)了雪里,他苦笑,撐著手爬起來,他都忘了他的本命武器已經(jīng)毀了,反噬得整個人都萬分虛弱。掙扎了半天才能站起來,卻走動兩步整個人都跟要廢了一樣,喉嚨里傳出負(fù)擔(dān)過重的喘息,他沉默著將抗在背后的重劍扔了下來,砸在地上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響,悄無聲息的,就和幕刑一樣,離開了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