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8章 約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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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jiān)聽室里,向天亮和周必洋并肩而坐,隔窗看著審訊室里的馬騰. 周必洋說,“不淡定,我看到了另外一個馬騰,太不淡定了。 向天亮說,“真情流露,情非得已唄,你要是尾巴露出來被人踩住了,一定也是zhègè德行?!?/br> 周必洋說,“去,我沒有尾巴,你有尾巴的話,不妨露出來試試。” 向天亮說,“老周,你知道這一幕叫做什么嗎?” 周必洋說,“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你是話題之王,我洗耳恭聽?!?/br> 向天亮說,“這叫做平生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門,出門摘人一豆角,回家喝水也塞牙。” 周必洋說,“不錯,心里有鬼,滿眼是鬼,馬騰這是典型的色厲內(nèi)茬?!?/br> 向天亮說,“杜貴臨分寸掌握得蠻好,看來最近跟你學(xué)了不少,你是預(yù)審專家嘛?!?/br> 周必洋說,“還是不大一樣,我擅長疑罪從無,杜貴臨這是疑罪推定?!?/br> 向天亮說,“這怎么講,周大局長,周大專家,我請教了?!?/br> 周必洋說,“我審訊疑犯時也會設(shè)套,我先開口把他定為無罪,為他開脫,開誠布公,平等討論,然后才把疑點扔出來,再把原來的有利一面推翻,將他逼到墻角,退無可退,從而一舉擊垮對方的心理防線?!?/br> 向天亮說,“所以你是專家,不是那些石字旁的挨磚頭狗屁磚家?!?/br> 周必洋說,“杜貴臨今天的策略截然相反,他擺出的架勢jiushi明明白白地告訴馬騰,你是有問題的,你的問題你自己知道,我也知道,我jiushi要等著你自己說出來?!?/br> 向天亮說,“異曲同工,杜貴臨走直線,你繞圈子,最后還是殊途同歸?!?/br> 周必洋說,“公允的說,杜貴臨進步很大,不就幾年前的那個派出所所長了?!?/br> 向天亮說,“我知道他在跟你學(xué),這也說明你zhègè半師半友當(dāng)?shù)梅Q職,比方說?!?/br> 周必洋說,“比方說什么?” 向天亮說,“比方說奉命而為,以余中豪的名義約詢馬騰,虎假虎威,扯虎皮拉大旗,要不是你指點,他也不會使出這么一個大招?!?/br> 周必洋說,“等等,等等,你說這是誰的意?” 向天亮說,“難道不是你的主意嗎?” 周必洋說,“去,我還以為是你的主意呢,把余中豪副廳長抬出來,我不敢,但你敢?!?/br> 向天亮說,“不是我,也不是你,那jiushi杜貴臨自己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了?!?/br> 周必洋說,“這招使得好,能為市領(lǐng)導(dǎo)減少很多麻煩?!?/br> 向天亮說,“更重要的是,這一招能把馬騰震住,官大壓死人啊?!?/br> 周必洋說,“對,我看馬騰有點乖,確實是被震住了” 向天亮說,“不管白貓黑貓,能抓老鼠的jiushi好貓,咱們在這里辛苦,余中豪坐在清河那邊享福賣帥,現(xiàn)在就算是讓他做點貢獻吧?!?/br> 周必洋說,“也是,反正有你在,也不怕余中豪副廳長秋后算帳?!?/br> 向天亮說,“得,還是老一套,你們吃香喝辣,洗盤刷碗的活還是落在我手上啊?!?/br> 審訊室里。 杜貴臨道:“馬區(qū)長,既然你不肯說,那就只好我問你答了?!?/br> 馬騰道:“你問吧,我知無不言,你也不要玩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那一套?!?/br> 杜貴臨道:“馬區(qū)長,你在市區(qū)是不是有一套私房?” 馬騰道:“是的,我在市區(qū)有一套私房,永興路八一弄六一居四零一號,我自己用合法shouru買的,這有什么問題嗎?” 杜貴臨道:“沒有問題,但我問的不是永興路八一弄六一居四零一號,我問的是永興路八一弄六一居一零三號?!?/br> 馬騰道:“杜貴臨你搞錯了吧?!?/br> 杜貴臨道:“沒有錯,市房管局私房登記科的檔案上,永興路八一弄六一居一零三號的主人就寫著你馬區(qū)長的名字?!?/br> 馬騰道:“所以我說你搞錯了,我原來是住在一零三,但現(xiàn)在一零三不是我的了,我現(xiàn)在的房子是四零一?!?/br> 杜貴臨道:“馬區(qū)長,你也是一零三的舊主,我想和你談?wù)勔涣闳?,你不會不同意吧?!?/br> 馬騰道:“隨便,你想知道什么?” 杜貴臨道:“你是什么時候住進一零三的?” 馬騰道:“明知故問,你有備而來,難道連這一點都沒調(diào)查清楚嗎?” 杜貴臨道:“對不起,我想聽你講?!?/br> 馬騰道:“好吧,我是調(diào)任原濱海縣武裝部擔(dān)任部長以后才住到一零三的,因為六一居當(dāng)時還是歸縣武裝部所有的房產(chǎn),是縣武裝部的機關(guān)宿舍。” 杜貴臨道:“不對吧,你當(dāng)時是縣委常委兼縣武裝部部長,你應(yīng)該住的地方是八一樓,原縣武裝部原來的干部宿舍樓,以你的級別,住的還可以是獨門獨戶的四合院?!?/br> 馬騰道:“當(dāng)時縣武裝部老干部多,干部宿舍樓住滿了,我是新來者,分配我住什么地方,我就住什么地方,再說我家人不多,有個地方住就可以了?!?/br> 杜貴臨道:“你是說,你住到永興路八一弄六一居一零三號,是組織的決定,而不是你zhudong要求?” 馬騰道:“你什么意思?” 杜貴臨道:“據(jù)我所知,是你自己zhudong要求住到永興路八一弄六一居一零三號的?!?/br> 馬騰道:“杜貴臨,這有問題嗎?這很重要嗎?” 杜貴臨道:“沒有問題,但很重要,所以我想確認?!?/br> 馬騰道:“是我zhudong要求住到永興路八一弄六一居一零三號的?!?/br> 杜貴臨道:“好,咱們jixu,永興路八一弄六一居一零三號是什么時候變成私產(chǎn)的?” 馬騰道:“zhègè你應(yīng)該也知道吧,兩縣合并成市,原縣武裝部撤銷,根據(jù)有關(guān)政策,永興路八一弄六一居出售給本市居民,我就湊了一點錢,乘機把八一弄六一居一零三號買了下來?!?/br> 杜貴臨道:“買下六一居一零三后,你進行過重新裝修嗎?” 馬騰道:“重新裝修過,但我自己沒管,我是委托朋友找的裝修隊,再說那時我已調(diào)任東海區(qū)區(qū)我,我們?nèi)叶疾蛔×痪右涣闳柫??!?/br> 杜貴臨道:“我有點不解,自己不住了,卻花重金裝修,這有些不好理解啊。” 馬騰道:“很好理解,裝修過后,容易出租,是為了房子的保值和增值,這是一種長遠投資。” 杜貴臨道:“但是,但是啊,你重新裝修六一居一零三號后不久,卻把它給賣了。” 馬騰道:“對,我重新裝修六一居一零三號后不久,就把它給賣了?!?/br> 杜貴臨道:“為什么?” 馬騰道:“一樓采光不好,我早就想換房,正好當(dāng)時四零一出售,所以我就賣了一零三買了四零一?!?/br> 杜貴臨道:“一零三賣給了誰?” 馬騰道:“我的一個遠房親戚,南河區(qū)長生鎮(zhèn)人,名叫方仲貴?!?/br> 杜貴臨道:“根據(jù)我昨天晚上調(diào)查的結(jié)果,你是有一個遠房親戚,南河區(qū)長生鎮(zhèn)人,名叫方仲貴,可是,他很窮,務(wù)農(nóng)的,買不起房子,而且他本人也親口確認,他沒有買過房子,所以他不可能買下你的六一居一零三號。” 馬騰道:“杜貴臨,你竟敢如此調(diào)查我,你太過分了?!?/br> 杜貴臨道:“事實上,六一居一零三號還是你的房子,為了掩人耳目,你借用遠房親戚的名義,左手倒右手,你把自己的房子賣給了你自己?!?/br> 馬騰道:“你調(diào)查得夠仔細的?!?/br> 杜貴臨道:“馬區(qū)長,我說得對吧?!?/br> 馬騰道:“對,我承認,不但四零一是我的,一零三也是我的,我之所以掩人耳目,是不想讓人說我閑話,但我不怕查,我的錢都是合法的,我歡迎你去調(diào)查?!?/br> 杜貴臨道:“這不歸我管,我管的是你的一零三隱藏著的秘密?!?/br> 馬騰道:“什么秘密?” 杜貴臨道:“你的一零三是一個地下防空系統(tǒng)的入口?!?/br> 馬騰道:“什么?我的一零三是一個地下防空系統(tǒng)的入口?” 杜貴臨道:“你不知道嗎?” 馬騰道:“我不知道。” 杜貴臨道:“馬區(qū)長,綜上所述,你是知道的。” 馬騰道:“我不知道,杜貴臨,你這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也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br> 杜貴臨道:“馬區(qū)長,我不懂古文,我只懂事實和證據(jù),我用事實和證據(jù)說話?!?/br> 馬騰道:“好,請你用事實和證據(jù)說話吧?!?/br> 杜貴臨道:“你第一次買下一零三號后,曾經(jīng)重新進行了裝修,當(dāng)時的裝修隊小老板是誰你知道嗎?” 馬騰道:“不知道,我說過了,我是委托朋友找的裝修隊?!?/br> 杜貴臨道:“我知道,而且shiji上你也知道,因為在裝修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那個地下防空系統(tǒng)的入口,裝修隊的那個小老板當(dāng)面向你作了報告?!?/br> 馬騰道:“我不知道,我不記得有這么一回事,杜貴臨,你搞錯了吧?!?/br> 杜貴臨道:“對不起,馬區(qū)長,我沒有搞錯。” 馬騰道:“你一定是搞錯了,要么jiushi那個小老板胡說八道,我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一零三是一個地下防空系統(tǒng)的入口?!?/br> 杜貴臨道:“馬區(qū)長,裝修隊的那個小老板就在我的辦公室等著,要不要我把他請過來與你當(dāng)面對質(zhì)?” 馬騰道:“……”